第二章 鬥法
想做就做,秦小云懷著激動的心情猛然轉身,一溜煙的就往回跑,就在街頭撞向了一個迎面走來的壯漢,撞的他翻江倒海,一陣天玄地轉,頓時摔在了青石板上,秦小云連連賠禮道歉。
可那壯漢卻並不買賬,低頭抓起剛要起身的他,猛地用力甩出去兩米,這次少年早有準備,少年捲縮著再次落在青石板。並沒有第一次觸不及防下甩得那麼慘,顯然這不是被第一次這樣摔過了。
少年顧不得吃痛,捲縮的身子頓時坐立起來,見壯漢還不肯放過他,趕緊可憐兮兮的擠出一張笑臉連忙賠不是,可是他衣袖中的小手早已經握緊了拳頭。
壯漢覺得好生無趣,罵了幾句就走了。
而此時,秦小云緩緩的鬆了一口氣,就看見一大一小得兩個道士出現在他眼前。
一雙胖乎乎的小手把他拉了起來,小道士笑眯眯的道:“這下相信我師父的話了吧,他算得可準了,嘿嘿。”
小道士彷彿已經忘記了,他今天才知道師父還會看相?
秦小云看了壯漢離去的方向,早已沒了蹤跡,暗乎倒了血黴,拍去身上泥土,猛然道:“大師,我剛見著黑衣紫發青年了。”
老道士神色一怔,急忙問道:“他在哪裏?”
秦小云帶著老少道士,狂奔而去,盞茶功夫就登上了倉山,看見了那破舊的寺廟。
倉山他從小就已經跑遍了,寺廟南面鄰崖就是倉山最高處,山下就是蜿蜒流淌映襯呈碧綠的嘉陵江。自小他就喜歡一個人坐在倉山之巔看山川河流,遐想著廣闊無邊的外面世界。
突然,天空雷雲滾滾,狂風鬼哭狼嚎的呼嘯著,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群山之中,平日裏歡快的飛蟲鳥獸也安靜下來。
秦小云望向天空,透過如針般的葉子,暗淡的天空顯出幾乎恐怖,快下雨了嗎?
他有點猶豫不決,站立在那兒。
“大師,那我們……”
“小兄弟,你先回去吧,貧道已經感應到了。”老道士一臉凝重的道。
“不就是一隻小妖怪,怕成這樣,哼哼。”小道士卻是一臉毫不在意,斜著小腦袋撇了秦小云一眼。
“你……”秦小云被年齡都差不多的小道士如此鄙視,臉色不由漲得通紅,他最看不慣別人小看他,而看著老小道士遠去,他像樹木生根一樣立在那裏。
跟去,不去?他在糾結。
“轟隆隆……”天上一道驚雷劈下,天空雷雲滾滾,狂風怒嘯,彷彿天要塌下來。
秦小云在倉山頂上俯視山下青峰鎮,人群仿若螞蟻一般紛紛奔流。
他忽然想起母親離開之時,躺在用草墊起的床上,淚流滿面的道:“小云呀,母親離去之後,你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一定要堅強,好好活下去……”
哪怕母親離去七年了,母親的話彷彿時時刻刻都在耳邊盤旋,想到母親秦小云體內猛然涌起一股豪氣,蔓延到全身各處。
他猛地握緊拳頭,大步向前走去。
寺廟中,支離破碎的廟門斜靠在一旁,朽木灰白,一個黑衣紫發男子正盤膝坐在廟堂上,在他旁邊是雨水侵蝕的石像,上面蒙上了一層蜘蛛網,而石像也是缺胳膊少腿的。
“你終於來了,寂滅禪主。”
紫發人猛然睜開了血色的眼眸,頓時血煞之氣瀰漫開來,而他原本英俊的臉上顯得十分猙獰的血紅,眼中冒出仇恨的怒火。
老道士不緊不慢踏入寺廟,而本應該出現在和尚手中的佛珠快速拔動,臉色肅然,口不停的張合着。
突兀的響亮的梵音響徹雲霄,空中瀰漫着弄弄的香氣,迅速把血煞之氣壓了下去。
在一聲高昂的梵音過後,寂滅禪主踏出一大步,雙手合攏,眉心之間,猛然綻放出一抹青光,令周圍空氣一陣清涼,心若冰心,天塌不驚,彷彿這能夠祛除一切邪魔之氣。
“哈哈哈,你想要的東西在我這裏,有本事自己來取呀。”紫衣青年搖晃著手上的盒子,猙獰大笑道。
“妖夜無姬,且慢。”寂滅禪主連忙伸手阻止,眼眸中閃過一絲光芒。“放下一切,一切都可談。”
“這神木……呵呵,不對,神龍木王根真是你萬佛宗的嗎?”妖夜無姬昂首挺胸,高舉著盒子,質疑道,“這神木可是神龍一族的寶物,你萬佛宗趁機掠走了人家的,好意思說是自己的嗎,哈哈哈……可笑至極……”
寂滅禪主臉色一變,但還是雲淡風輕,悠然的道:“寶物有得者持之,老衲絕不讓你們這群歪魔邪道得到它。”
寺廟裏劍拔弩張的氣氛,讓人窒息。
妖夜無姬乃當今邪道天魔教尊者,以妖身的是血魔之法,在血海之心修煉有成,偶然得知萬佛宗紫金山神木有度化妖魄的能力,用血魔分身偷偷潛入紫金山神泉河,盜走神木,也觸碰到了萬佛宗保護神木的陣法,受了重傷,失去了血魔分身才得以逃脫。
萬佛宗神木院院長寂滅禪主大師,肩護保護神木的大任,行事低調,修仙界只聞其名諱,不見於世,就算在低調,得聞此事後也是大怒,親自下山追趕。
兩人從紫金山腳下起始,東竄西追,繞南走北,追行斤萬里,期間交手不下十次,妖夜無姬任就無法逃脫。
他深受重創,潛逃又是千里,傷勢越發嚴重起來,迫切尋找地方修煉,否則只怕一身修為是保不住了。他不知不覺中逃亡到了凌雲山附近,哪知萬佛宗的道士竟又追到此處來了。
他雖修煉的是血魔之法,但心高氣傲,如今放開所有,只求能夠置死地而後生。
“是如此嗎?”妖夜無姬衣袖無風飄動,紫發飄在腦後,他一張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邪異的笑容,大有幾分決絕。
一聲碎響,木盒破碎成絲,他身前出現一團青色包裹的靈光,這團靈光仿若活物一般鑽入地面,瞬間地上只剩下一團木屑。
寂滅禪主看著妖夜無姬所作所為,頓時肝膽俱火,卻也來不及阻止,怒火中燒。
“老禿驢,來吧。”
話畢,妖夜無姬全身環繞著血光,伴隨著他動身血光如火焰般升騰,黑衣舞動,瘋狂之極,彷彿化身血魔神般。
此時寺廟也被妖夜無姬渲染成血紅一片,彷彿寺廟都在燃燒。
“孽障,別怪我不留情面,老衲只能超度你。”寂滅禪主肅然坐下,全身散發出一層金色之光。
話落,他大手舞動,那鴿蛋大小的佛珠頓時散開,呈七星北斗陣排列。
佛珠光芒大方,在空中旋轉放大,彷彿是一顆顆太陽懸掛空中,罩在了妖夜無姬的頭頂上方。
寺廟內,頓時金光萬丈,血光在其中暗淡下來。
妖夜無姬一閃身,剛所在之處旁頓時出現數十道影子,眨眼間化了血魔分身,詭異的旋轉起來,幻化成一道道血色流光,想衝出佛珠的金光範圍。
“北斗七星陣!定!”
如太陽般的佛珠再次光芒萬丈,梵音嘹亮,佛珠如同巨浪般一波一波涌現,瞬間出現在妖夜無姬上空,如光柱般的射向妖夜無姬,一道道的純陽法力如影隨行,追逐著妖夜無姬所化的血魔分身。
頃刻間,兩者就糾纏在一起,金光迸發出光芒,包滾著血色光影。
轟隆巨響,破舊不堪的寺廟早已承受不起,化為粉碎。在金色光芒照耀的山頂,飛沙走石,狂風肆虐。
小道士按叫一聲,趕緊飛身除了寺廟,幾個起落,人就到了百米之外。
“咦,你怎麼跟來了。”
“咦,你的頭髮呢?”
秦小云捂著耳朵,躲在寺廟外面的一顆百年老樹後,膽顫心驚的看著一切,突見小玄子如巨鷹般從空中躍下,而且小道士變小和尚,又是駭然一驚。
“你怎麼會飛,難道……難道你是神仙?”
“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呢,真是土。”小玄子也躲在了樹後,一臉大驚小怪的看著秦小云,看見秦小云一臉害怕的神情,又是一笑,道:“小玄子修的是佛,自然有神通,裝扮成道士只是爲了追那個妖人不被發現,嘿嘿,真正的神仙那可厲害。”
“還能這樣!”秦小云大感新奇,方纔的害怕減弱了幾分,他剛纔也發現了那個老道士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沒有了頭髮,原來也是和尚呀。
此時,破碎寺廟上空,風捲石沙,狂風怒吼。
地上,金光再次迸發出來,七顆巨大的佛珠圍成圓形冉冉上升,一個人影盤坐在中心,跟隨佛珠一起上升,全身散發出耀眼金光,神聖異常。
一聲攝魂尖叫聲中,一個巨大的血影露出一雙血爪,猛然探出,與周圍佛光粘扯在一起。
山頂上空,金光萬丈,血雲隱隱。
陡然間,血雲化為萬千顆鵝蛋大小的血珠,頓時圍繞著萬丈佛光籠罩的寂滅禪主,猛然向中心飛射而去,頓然日月暗淡無光,山河為止色變,天空金紅一片。
鬥法的餘波再次襲擊著山上的寺廟,轟鳴聲不斷,捲起漫天塵土木屑。
“人能夠做到這一切?”
秦小云戰戰兢兢地凝視著破廟上空,他怎麼可能想到人的法力,竟恐怖如斯,那說書先生口中的無所不能的神仙也不過如此吧?
在每天忙碌了一天之後,他疲憊不堪,在居住的小茅屋中,每當夜深不能寐時,總想著自己是行走天下的大俠,有著驚天動地的神奇能力,沒有人能夠欺負自己,自己無所不能,受到天下人的景仰……
這難道不是自己所想的嗎?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他心間,翻騰著,燃燒著。
“嘿嘿,這你就不明白了吧,師傅這還是不想鬧太大動靜,以免驚擾山下百姓,才小小施了幾個法術。”小玄子小和尚雙眼放光的看著寂滅禪主,恨不得自己也去戰鬥。
“我可以跟著學嗎?”秦小云頓了頓,渴求的道。
“你可願想我一樣剃了頭髮,跟我們一樣出家去當和尚?”小和尚撓了撓自己有些發亮的光頭,一臉嘻嘻笑道。
秦小云看向小玄子一毛不拔的光頭,神情一變,向旁邊挪了一步,呆呆的不說話。
雖然他十二分對神仙法術心生嚮往,但是也知道和尚戒律繁多,不能七情六慾,不能吃肉喝酒,他可向往以後能夠大口大口的吃肉的。
此時他激動莫名,眼眸光芒閃現,耳邊轟鳴滾滾,看得如痴如醉。
天空中的血色光芒陡然大放開來,而金色佛光卻被壓制得暗淡無光了。
“師父!”
小玄子臉色蒼白,下意識的喊出聲來,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馬上捂著自己的嘴,緊張的握緊拳頭,目不轉睛的看著這一切。
“哐當!”一陣深沉的鐘聲響徹雲霄。
猛然間,一個巨大的金色缽體突兀的出現在空中,突然光芒大放,散發出奪目的光輝,猶如夏天的太陽照亮了天空,金缽光萬丈。
“無量金缽!”小玄子拽緊拳頭,喃喃說道。
兩個少年臉上都被映襯成金色,眼眸中被金光所渲染,凝視著天空瑰麗的景象。
青峰鎮上,只見水桶粗的巨大金色光柱沖天而起,插入雲霄,而周遭天空雷雲滾滾,烏雲翻騰席捲。
青峰鎮百姓都走出自家大門,望著倉上頂上頂禮膜拜,口中喊著神仙下凡,救苦救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