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住老九的嘴巴不讓發瘋，讓郭達老人解釋一下什麼叫走陰路。

    老人看了眼紛雜的天空，調整好情緒才道：“其實，要不是你們身上有些熟人的氣息，我真不希望你們知道有這樣的地方……”

    老人一字一頓的解釋著，與民間神棍神婆那種不同，興許其中有些真走過了，但是那些宣稱找到別人親人鬼魂的，那可以百分百說是假話，因為不是一般高功大師根本走不了。

    所謂的走陰路，說的不是去地府，而是去死人聚集區，哪裏有自己的社會系統，一般活人難以涉足，但是其中一些人可以，比如老人這一類人，以後我們成長起來也可以。

    不過其實走陰路分為明暗，明的就如同我們這種，暗就是剛剛我們在通道中遇到的那些事情，那些人都是剛死亡的人，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死亡了。

    兩條路有時候會交叉，處理不好的時候會引發死亡，兩邊都不能夠倖免，活人時候還能有魂魄，死人就直接碎散消失了。

    一開始不說是怕我們好奇，引動交叉讓兩條路都混亂起來，且我們現在還沒真正走，而是剛到入口而已，之前只能說前哨，接下來纔是重頭。

    本來道這裏老人都不想說，但是之前聽到了老九的話，明白我們都有猜測，覺得說出來讓我們有心裏準備。

    老人說道這裏就不再多言，捂著耳朵被我按住的老九，當然也聽得一清二楚，老人話音一落他就怒視我道：“這裏拿來的寶貝？你告訴我！”

    “你瘋了？是你自己要來收集黑灰蝙蝠的糞便，跟我有毛關係。”我罵道。

    他根本無法冷靜下來，抓住我脖子搖晃咆哮著，“你大可阻止我，你……”

    瘋子有個相同的點，那就是毫無邏輯可言，現在的老九就是這副狀態，我用力掰開他鉗住我脖子的手推到一邊，讓他獨自咆哮發泄去。

    我扭了下痠痛的脖子，看著上方懸浮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問道：“這些是什麼意思？”

    “人有魂，其餘也有意識！”老人說道。

    我驚得嘴巴抽蓄，道：“您說這些都是山樹啊，通通是鬼魂？”

    “不算是，鬼魂之所以，是因為他們能夠說話有意識會害人，這些都不會只是烙印而已沒什麼威脅。”老人語氣平淡。

    我稍微安心下來，但是心裏又一陣疑惑，畢竟現在不管這方空間，看著灰濛濛根本沒有出路，我們要怎麼去走，而且我總覺得腳下的大地在移動。

    “注意到了？”老人看了我一眼微笑，我點頭後他又道：“這就是活人為什麼能夠來死人地方的原因。”

    “哦，那麼有些神婆宣稱自己靈魂走鬼路又是怎麼回事？”我急忙追問。

    老人也不知道回憶什麼沉默許久，才嘆氣道：“代理人而已，跟死人交易詢問一些東西。不過嘛……還真有一些人用靈魂走，只是那種東西你現在不用知道。”

    “這不是跟東北傳說的出馬仙一樣？”我順嘴回道。

    也沒指望老人解釋，畢竟老人似乎不願多說，沒想到他考慮一下竟然回答了，他道：“不完全是，得看那所謂的馬仙是什麼來路，其中很是複雜如果你有機會接觸就明白了。”

    “我希望沒有這個機會！”我擺擺手，在我看來所謂出馬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呵呵，見識不錯。”老人滿意點頭。

    這反倒讓我懷疑是不是道統偏見，畢竟很多陰陽先生非常看不起西南地區一些用毒蟲的人，視為邪門歪道。

    汪汪……

    一旁一直沉默的大黃，忽然對著一個方向使命狂叫，我轉頭後被震驚了，我們所在的右側幾百米外，有一條紅色的曲線橫陳而過。

    從我這邊看夠去，曲線的寬度怕是不少於十公里了，當然有窄有寬就是了。

    “忘川！”老人走到大黃身邊，彎腰拍拍它的腦袋，盯著曲線道：“這就是我們去的地方。”

    “渡河？”我驚叫。

    “嗯！”老人肯定背對著點頭。

    我激動上前道：“您不是開玩笑吧！”

    這可別怪我大驚小怪，要知道按照我們傳統解釋，渡這條大河結果就是死人亂七八糟的，反正沒聽過活人去過。

    “忘川河啊！”那邊發泄完的老九恢復正常，臉色黑得跟個鍋底一樣，一會兒又嚎叫道：“小爺年紀輕輕賭王還沒坐上就已經死了。”

    我橫了一眼懶得理會這神經病，看著老人真誠道：“您是不是在開玩笑，其實這河是曾經乾枯的意識對不對。”

    “我也很想，可惜這就是忘川河，用這裏的話來說就是亡魂海！”老人不急不緩的說著。

    我整個人都快要瘋了，完全不理解為什麼他能如此淡定面對一條死人河。

    “可是我們是活人啊！”我大聲道。

    “走過就習慣了。”老人側頭對我微笑，道：“我也是第一次走，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們一起期待吧。”

    “老兵都這麼不嚴肅？”我激動到最後只有平靜。

    老人右眼眨巴一下，道：“士兵也是人，他們也有喜怒哀樂呢。”

    “你真調皮！”我把對老人的意見融匯成這四個字。

    郭達老人還是無所謂，甚至蹲下來撓著大黃頭上的毛髮，且大黃也非常享受眯著眼。

    “奇葩！”我對大黃定調。

    這死狗怎麼看都是一隻食物，卻能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還能夠淡定如斯也是見鬼了。

    不過不管我怎麼激動有意見，我們腳下的島嶼，還是向着那紅色彎曲的曲線靠過去。

    越靠近，天空中亂七八糟的東西越少，且體質也小了許多，也不知道是河太長太寬造成的比對，還是本身就是在縮小，反正不是我錯覺就是了。

    在距離曲線還有不到一百米的時候，天空忽然泛起霧氣，與現實世界不一樣，這霧氣沒有水的感覺，吸進去鼻子的給我的感覺是沙塵暴的乾裂一般，整個鼻腔很是難受，甚至腦袋都有些沉重，雙眼有些花起來。

    “老九！”我強制鎮定下來開口呼喊，要知道我們腳下島嶼面積也在縮小，我怕那個路痴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