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九激烈的情緒看來，雖然我感覺不出來有髒東西，但確實有東西在騷擾，爲了不會造成他更慌張，我用手電筒隨意照射幾圈，在跟他換個位子。

    這下他總算放心下來，但是走了上百步後，他有開始慘叫起來，這次是大腿被抓了。

    我用手電筒照了一下，發現他的牛仔褲被提起來，小腿上面有紅得發紫的手印，從主觀判斷來說是一雙纖細的手。

    看到老九痛苦的喊叫，我於心不忍對前面的老人，道：“達叔！能不能想想辦法，我兄弟的腳都凹陷下去了。”

    “唉，招鬼的體質而已，其實不理會都沒事。”老人停下折返回來，看著我們道：“如果我出手，等下引來不好的事情可別怪我！”

    “您老別廢話了，我感覺腳都要斷掉了。”老九大叫。

    我也道：“沒事，只要讓他安全不吵就好了。”

    “嗯！”

    老人點頭，咬破右手食指又掏出一張黃紙，提著懸空作畫，他的手非常快速，但是從吃力的表情看出來，這符咒不好製作，而且我也學畫鎮符，知道其中的難處，所以對老人露出感謝又抱歉的神色。

    整整三分鐘老人才停下，他把符紙遞給老九，喘著氣道：“這辟邪符本來要用公雞血做，我以自身血液為引，效果有些折扣你將就著用，記住接下里別問，別想，別聽也別在意，不然在出事我也保不住了。”

    “好！”老九非常感激手下，彎腰道：“謝謝大叔您辛苦了。”

    老人點頭轉身看我，我急擺手示意我不需要，他微笑後轉身繼續走大黃也跟上去。

    我拉著一瘸一拐的老九跟上，接下里的確聽不到老九在慘叫了，但是依然輪到我這邊。

    一開始只是脖子有些涼意，接下來身體各處都又被抓撓按等等動作，讓我很不舒服也很憤怒，但是謹遵老人的四別，我仍是一聲都沒有交出來。

    直到臉頰被咬，絲絲的疼痛讓我握著手電筒的手下意識的揮了一下，光照射到一張慘白眼瞪大的臉後，止不住的大叫了一聲‘啊’。

    啊啊啊……

    然而比我更加過分的是，那張臉發出比我更尖銳的尖叫，震得我耳膜對要崩裂了。

    “該死，還是出現這問題了。”

    前頭老人瞬間轉身，從那身保安裝掏出數張符紙，也沒見他怎麼做只是手搖了一下，符紙頓時燃燒起來。

    比之手電筒強的火光，把狹窄的通道照得一片通紅，同時我們都看到了，那張臉的全體形態，老九嚇得轉身就要跑，我怕他迷路死死抓住他後退了一步。

    那張臉是一個女子的摸樣，但是沒有頭髮跟一個尼姑差不多，蒼白得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活人，他的下半身點掉，半身懸浮在空中，腹部裡的血淋淋腸子腎啊等等內臟吊着晃著，血液滴滴落在地板上。

    不過這些都是死前的狀態，所以血液滴上去的時候，並沒有發出什麼聲音，當然看著還是讓我一陣作嘔。

    “生死有路不相遇，你走你我走我，散去！”

    老人大喝一聲把符紙散飛，符紙化成一團團黃色的火焰，繞著那張臉盤旋，然後傳出噼裡啪啦著火的聲音，以及女人慘叫之聲。

    我有些於心不忍想出言，但是看到女人半身的狀態還是把話縮回去，畢竟雖然我富有同情心，但還是還沒瞎到什麼東西都關懷。

    老人似乎知道我想什麼，他看了我一眼轉頭望著被幾團火焰環繞燒灼的女子，道：“孤魂本有怨氣冤情，不為它們主持公道也不該是打攪，只是它們主動上來也只能滅掉。”

    老人頓了下又說道。“它們不是人你別必要愧疚。”

    “嗯！”

    我點頭心裏很清楚，老人是在安慰我，否則根本不會下手，其實老人心裏一定比我還難受。

    “走吧！”老人揮手，又讓大黃到後面壓陣。

    我不清楚大黃到底什麼地方，讓老人如此看重，不公也並沒有反對就是了。

    “你現在還認為我們去太平間？”老九湊在我耳朵小聲說道。

    我看了前面老人沒有反應，搖頭苦笑小聲道：“其實我早知道不是了，只是老人態度如此我也不好說什麼，再說我們本來就有求於人，哪裏能一直提意見。”

    “當然！”老九同意點頭，又道：“可是也不得不防，畢竟老人太過古怪，只是一個太平間守衛，竟然懂得那麼多，心裏一定有什麼計算。”

    “想多了！”

    我搖頭，對於老九這話我不同意，畢竟這世界上很多職位理想做事的人，不能總用我們世俗的角度去看待，否則顯得很沒禮貌。

    “哼，在我們賭場‘人心險惡’可是準則啊！”老九還是那副不信任的語調。

    “差不得就得了。”

    我瞟了他一眼拉著他快速跟上前頭的老人，要知道這貨賭博老實輸，有什麼不符合三觀的想法多得是，我聽都聽膩了。

    接下里又了大黃押後，再也沒什麼事情發生，雖然偶爾感覺身邊有些不舒暢，但是不至於跟剛纔讓我反應那麼大。

    大約半小時後，我們走出了通道盡頭，來到一個開闊得不像話的地方，要不是天空有島嶼懸浮著，有乾枯的大樹橫陳著，甚至有些枯骨等亂七八糟的東西，我真懷疑來到了外面的世界。

    “總算沒讓更多冤魂枉死！”郭達老人吐出一口重重的濁氣。

    我心裏也跟著開心，因為從剛剛在通道中老人的語氣，我就一直把事情掛在心裏，沒有在發生那樣的事情，對我來說也算是好事。

    不過眼前的事情讓我掛心了，我問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走陰路聽過沒？”老人回頭用僅剩的右眼看著我們。

    此時他眼光中又古怪的光芒，當然我不認為對我不利，所以很是淡定回答：“沒，您老能夠解釋下？”

    “我不聽……”身旁老九捂著耳朵使勁的搖頭重複三個字。

    “呵呵，來都來了還怕什麼？”

    郭達老人微笑，在這不明亮的空間中，顯得異常突禿，我心裏都有些怪異更別說老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