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睿情緒明顯很消沉，我也不好直接問所以只能憋心裏。

    水池後面的祭壇，非常古老是一個圓柱體，表面是鮮紅色光滑，可細看下上面有些顆粒不知道是什麼材料，有點問道如那種腐臭的魚，當然不是很嚴重就是了。

    祭壇高有三尺左右，佔地大約十平方左右，最上面中間有個凹槽，有些透明色的液體，我認為不是水，因為水偶爾在牆面燭火下會出現玄光。

    “鯨油！”郭達老人忽然開口，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我疑惑才解釋。

    他繞著祭壇繼續說道：“古時候人民相信人通神神同鬼，所以人神鬼都是一體，這個祭臺用了一百多種生靈血混合黑土聚成。”

    “那這算什麼祭壇？”我追問。

    “同神通鬼。”石睿這時候飄過來說道。

    我回頭看到他狀態好了許多，吊着的心才放下來，我問道：“同？”

    “對啊，我們的文化不就是人定勝天，就成個神咋不行？”石睿撇嘴。

    我聽著口氣，心裏一沉斜眼道：“你還是繼續傷心吧。”

    “閉嘴！小心我使用堂哥權利揍你。”石睿冷哼。

    輸人不輸陣，我立即反擊道：“嘖嘖，來來作為石家唯一活人，今兒個就世間除害。”

    “你把石豐年老頭當死人？你哥不肖子孫，今日我讓石家絕後。”石睿齜牙咧嘴撲過來，我拔出插在鎧甲腰帶上的泥刀也衝過去。

    “你們消停點。”肖雯潔轉頭罵道：“都不是好鳥，好意思提起石家，也不怕你們家死人爬出來找你算賬。”

    我對這話沒啥感覺，但是石睿頓時臉色一變，化成一縷青煙避開我。

    我轉過去看到，他已經很是認真跟著大黃和郭達一起繞著圓柱祭壇轉著，這他大爺速度真恐怖，幾乎是一瞬間，看來做鬼也不是沒有好處。

    “等下進去後，儘量破掉陽局就逃離。”郭達老人拿出來小烏鴉給小溪的指甲蓋骨頭，念一聲咒語拋進了祭壇上的凹槽。

    嘭！

    一串火焰冒出來，火的顏色是乳白色夾著綠色光點，溫度不高但有味道，是一種類似迷幻草藥的那種清香，就是有點太重了。

    接著我感覺身體有點輕，是從腳底開始，頭有些暈眩不能維持平衡，而看其他人的時候也是有些模糊，甚至我想要睜開眼睛都做不到。

    “這是離殼!”

    我現在的狀態鐵定是魂魄觀察世界，這次還跟之前風水井不一樣，我的主動離開身體，張開眼睛‘看’世界，不會有人幫我。

    但是想到要做到不是那麼容易，第一次利用‘鯨油’通神離魂的我，每次抬腳要移動，就彷如綁著數十上百斤的重量，我咬著牙愣是難以移動分毫。

    好不容易移動一絲，就立即被拖回去了，然後腳變得更加沉重，眼睛更是難以睜開，剛剛還模糊現在完全是一片漆黑。

    我不服輸一次次咬牙試著，可一次次失敗，上百次後我有些煩躁，吼道：“小爺我不幹了可以吧！”

    是的，我難得放棄了，人後那份重量蔓延全身，意思像是被拖回深淵一般，下墜感覺非常明顯，當然我能感知的也是無邊的黑暗。

    “神說要有光就有光……”

    看不到人影倒是聲音清晰，是郭達老人那個特有的老兵調調，明明是一段匪夷所思一段神棍的話語，他卻說得好像跟真的一樣。

    我隨意道：“你咋就變成一個……不對，我懂了。”

    我明白過來了，所謂的要有光就有光，說得是意識主動改變，人不管是靈魂狀態還是肉身，說白還是意識主導一切。

    隨著我的想法後，那重量慢慢變輕，黑暗也一點破碎接著是強烈的光芒照射進來，我脫離深淵出現在光明的世界裏。

    雖然光明是因為牆上二十多盞燭火形成，比不得真正的光明世界，但是依舊比剛剛好了許多了。

    這一刻才真正察覺出來什麼是‘鬼魂’，我輕輕的掂量著‘身體’，隨意改變密度和質量，不過由於心情太過跳躍，不容易維持住身體。

    “玩得可開心？”忽然一道中低音傳來。

    我抬頭望過去是大黃，他的聲音我也熟悉，我笑道：“跟你溝通還真需要成為鬼魂。”

    “不是需要，而是你不懂鬼說話的頻率而已。”大黃搖頭。

    我不置可否，反正他是鬼他說的得都有理，我不是正牌鬼辯解也沒用處。

    我掃視一圈，只發現身體閉眼肖雯潔和郭達，他們的靈魂都不見，變道：“他們都還沒同神離魂？這麼不幸？”

    “你哪兒來的自信？”大黃斜著眼鄙視，道：“他們早去了，你知道自己過程耽誤多少時間？”

    我搖頭大黃道：“兩個小時，他們都等得不耐煩了。”

    “不對啊，剛剛達叔還提醒我來著。”我說道。

    “那是半個小時。”大黃丟下一句話後，衝進乳白色帶著綠點的火焰中。

    我來不及思考也急忙飄進去，由於第一次使用比較不適應，飛得有些歪歪斜斜。

    當然實際上也不算第一次，比較之前在於教授老宅我實際上就脫殼過了。

    火焰裡面是一條石頭路，兩邊的景色不一樣，左邊是一個茫茫的水世界，表面看著很是平靜，連一點小漣漪都沒有，右邊是滾燙燙的岩漿，滾滾熱浪就是我魂魄都承受不住。

    大黃在石頭上奔跑著，我在後麵追趕著，大約有三分鐘它忽然停下來，轉頭眼睛盯著左邊水面。

    我過去問道：“你在看什麼？”

    大黃不理會，不過也不用解釋了，因為十秒不到後，平靜的水世界忽然波濤洶涌。

    沒錯就是那種毫無預兆，跟正常水面漣漪盪開慢慢擴大不同，水面就那麼突突的捲起十數米水浪，向着我們撲打過來。

    “不要發呆了。”

    面對巨浪滾動，我即便是可以隨便改變靈魂密度和質量，也不敢直麵衝擊，畢竟這個是一條陰陽路，就是專門針對魂魄，我毫不懷疑被浪濤捲走絞碎靈魂身體的可能。

    然而無論我怎麼呼喚，大黃還是一動不動，眼看著浪濤越來越近，我不得已而只能照顧好自己，向着來處回奔希望能夠及時進入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