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吼並沒有引起下方几個注意，他們都關注這水池中饕餮石雕。

    可我還是被肖雯潔含羞的‘照顧’一頓，要知道她可是有武術，跟我這個二本大學的書生不一樣，那力道沒幾下我就求饒了。

    她停手後我問道：“你也受到饕餮的影響？”

    “你還說？”肖雯潔怒瞪著鳳眼，嚇得我縮著脖子連忙搖頭。

    “哼，姐姐苦守寒窯那麼多年單相思，你欠我很多給我記住了，以後說話當心一點。”肖雯潔甩著秀髮走下去。

    我看著她纖細的背影，心裏不知道是苦澀還是欣喜，捂著臉搖晃著傷體跟著下臺階。

    最後一階梯越過踩在水池邊的地板上，一股兇殘的氣息襲來，使得我更加站不穩，差那麼一點點就跌坐在地上。

    我腦海裏呈現一幅畫面，那是一個蠻荒的世界，有一隻小小的生物，長得圓滾滾無手腳無鼻耳嘴，在滿是瘴氣的大地到處遊蕩滾動。

    有一日生物裂開一條縫，然後它就開始吞噬著路過的一切，什麼不放過即便石頭碎塊。

    隨著吃的東西越來越多，生物長出了五官和手腳，身體也暴漲數十倍，隨後的日子長出的毛髮和羊角，頭也變成一張中年大叔的人臉，當然不是慈善那種大叔，而是充滿邪惡。

    所過之處後千里無人煙，慢慢的還是部落的原始人類，開始流傳這個恐怖的生物，初始名叫狍鴞之後叫做饕餮。

    山海經·北次二經形容其形狀如羊身人面、眼在腋下虎齒人手，我恍惚間看到有些不一樣，但是差別不大。

    “感覺到了？”郭達老人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裡。

    我回神過來盯著石雕，難怪剛剛我的咆哮沒引起他們的注意，因為沉浸在那片世界，恐懼和血腥的怒吼，比我的聲音兇殘多了。

    我問道：“饕餮真是兇物？”

    “那就要問你的立場了。”郭達說道。

    可我哪有什麼立場，我做走陰人不過是三分被逼，七分因為可以擺脫貧窮而已，不是什麼大善人。

    當然我也一下子就判斷出饕餮好壞，因為我總覺得這裏的氣憤有些古怪，不是因為水池逸散出來嚇人的冷意，而是整個環境佈置。

    水池背後有一個上古的祭壇，是一塊鮮紅色的石頭，大約有十平方左右，一眼看過去是方圓，但是細看下有覺得不規則，不知道是不是我有點近視眼的原因。

    我越看越不舒服，就催促道：“趕緊開啟通道吧。”

    “不急。”石睿搖頭。

    我聽著就不舒服，雖然饕餮的影響已經消失了，但是我對石睿不爽可沒那麼輕易消散，我走過去怒道：“你不急，小烏鴉可是危險得很，而且上面窪仁村三千多口人可是面臨威脅。”

    “喲，你還在乎人命啊！”石睿撇嘴鄙視。

    我立即怒視回道：“難道我還在乎狗命？”

    話一出口我心裏暗叫糟糕，果然大黃有意無意的回頭看了我一眼，嚇得我那腿軟心顫抖，大黃給我的壓迫敢可不比饕餮小。

    我不敢在多言默默移動到肖雯潔身邊，避開了大黃和石睿視線，小溪這蘿蔔頭又跳上來掛在我身上，要不是我身上還穿著鎧甲，真抵不住她散出來的冰寒。

    “要去祭壇，得得到它的同意。”郭達老人嘆氣，轉頭看著我們道：“你們認為睡去比較合適！”

    “石垚、石垚哥哥、我家小堂弟。”

    肖雯潔、小溪和石睿立即指著我一起說道，大黃也撇了我一眼。

    “瑪德，你們又沒人性？小爺可是這裏最弱的一個。”我吼道。

    “正因為弱才讓你去。”肖雯潔一臉嚴肅道：“饕餮一般不吃弱智，不對是弱者……”

    “你竟然說我弱智，這日子沒法活了，我……蒼天啊我命苦啊……”我蹲在地上掩面哭著。

    我自認為是那種悲傷欲絕死堂哥的感覺，但是從我指縫中偷看，幾個傢伙分成淡定根本不理會，甚至我背後掛著的那個小丫頭，還咯咯的笑著。

    “行了，別裝了。”石睿飄過來，伸手抓著我頭頂的頭盔，道：“讓你去也是有道理，饕餮真不吃弱……”

    “你敢罵我弱智。”我吼道。

    “那是口誤你要抓著到什麼時候。”肖雯潔發火了。

    想到剛剛我被照顧的疼痛還在，而且她還那麼委屈過，我立即慫了起身道：“我下去水池可以，但是你們得保證我人身安全。”

    “你能像個男人一點？”石睿非常鄙視。

    我無視，畢竟這**死前十歲左右，永遠停留在那個小屁孩的外表，跟他講不管是什麼理由都勝不了，我還是不白費力氣了。

    我看向比較靠譜的郭達老人，道：“達叔……”

    “我答應。”老人不然我把話說完直接堵住我了。

    不管得到承諾就夠了，我也不糾結上前一步到水池邊緣，抬腳準備進入水池。

    可是還沒碰到清澈見底的水，我頓時又縮回來，這不是我害怕反悔了，而是我覺得很古怪，我試著後退一步，果然水看著是奶白色，不至於是牛奶一般粘稠也不差哪兒去了。

    我來來回回數次，肖雯潔看不下去道：“你打算幾時下去？”

    “不，你不覺得這誰有問題？”我停下腳步認真掃視幾人說道。

    “廢話，沒問題還需要你下去。”石睿又鄙視我。

    我再次無視他望著郭達老人，在我看來場中包括大黃在內，唯老人可信任，雖然他之前騙走了我的酬勞。

    “老實說吧，這泉水是苦水的一種。”郭達老人臉色有些凝重。

    “您……您是說真……真的？”我都結巴了。

    “嗯，黃泉有八苦水是其一，你應該非常瞭解這種水的特徵。”老人鄭重的點頭，其餘幾個也露出很肯定的神色。

    而我當然瞭解什麼叫苦水，我立即搖頭道：“這事兒我不幹，別以為我就沒有苦澀的人生。”

    “老九沒下來，不然也不會讓你下去。”肖雯潔嘆氣，道：“要不還是我下去吧。”

    她說著伸腳就要跨過石麵進入水池，我眼疾手快伸手拉回來，然後一躍跳下水池，頓時間水花包裹著，什麼也沒感覺就我沉入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