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兇手

    文∕斑馬涅槃

    大學二年級暑假，我迫不及待的回到了我老家那個小縣城，倒不是我懷舊，而是我要向我暗戀三年的高中同桌孟漓漓表白。之前，我曾經給孟漓漓寫過一封**的求愛信。

    今晚，我一個人睡在這棟縣城的老房子裡，由於房子年久失修，連夜的大雨盡然將屋頂的瓦片沖塌了……

    雨水順著屋頂的漏洞流了下來，我堅持到早上，天一亮我就開始修房子。由於滲水，我意外的發現我睡覺的床下居然有個人形水漬！

    出於好奇，我決定用鏟子挖開有水漬的水泥地板……

    我驚呆了，下面竟然是一具屍骸！

    我突然想起了我童年開始就經常做的噩夢。夢裏，我看到一個男人！他拿著水果刀朝我的姑姑身上砍去，最後他將我姑姑的屍體埋在了我家的老房子裡……

    我正在回憶這個事情的經過，我的手機突然響了，原來是孟漓漓打來的電話。我簡單的處理了那具屍骸，馬上去了孟漓漓約我去的的咖啡廳。

    只見，孟漓漓和一個男人站在我面前，她穿著耐克的一整套的純白帶粉色邊運動服，微卷的褐色頭髮紮成一個輕鬆活潑的辮子，她和當年一樣信可愛。她對我說“這是我老公蘇擎蒼，我們剛剛結婚一個月。”

    我身體控制不住的向後退了幾步，我這的接受不了這個訊息，孟漓漓這麼快就結婚了！

    許久，我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這麼快！我祝福你們。”

    畢竟是女孩子心細，孟漓漓給我倒了杯咖啡，她關切的問我“凌辰，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由於受了驚嚇，我對當著她老公的麵和他們說了我家老房子裡發現屍骸的事情，並且告訴了他們我從小經常做的那個詭異兇夢。

    不想，孟漓漓的老公蘇擎蒼居然是心理學專門畢業的，他在鎮上一家醫院工作。他給我解釋了我夢境的含義。

    他說“夢是真實記憶的碎片，即使是幾歲的小孩也有記憶的能力，等他長大後，他記憶的碎片就會變成真實的夢境出現在他腦海裏……”

    我被他嚇了一跳，難道我的姑姑是被人害死的？這個兇手當時就在我面前？可是，我當時最多隻有二歲啊！

    由於驚愕，我向他們講述了我所知道的一切，那時候，我的父母在城裏上班，我年齡太小，是我的姑姑凌曉紅在充當保姆看我，後來，我的姑姑後來戀愛了，聽說那個男人叫阿龍，她要和未婚夫阿龍到城裏上班，但是我們家裏人都反對，結果，突然有一天我的姑姑凌曉紅就消失了。

    我家裏人以為她生氣躲了起來，就沒去找她，可後來發現姑姑真的沒了蹤影，這才真的著了急，一個月後，我家裏人透過警方找到阿龍時，阿龍說已經幾個月沒有見到我姑姑凌曉紅了。就這樣，警方也找不到任何線索，姑姑就這樣失蹤了……

    但是，我從小做的那個噩夢告訴我，我姑姑凌曉紅是被一個男人殺害的……

    說到這裏，孟漓漓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建議你先報警！讓警方化驗那具屍骸是不是你姑姑的，另外，你家的老房子真的很不吉利，不如賣掉吧。”孟漓漓抿了口咖啡，繼續說道“我有個朋友在房產中介工作，我幫你打聽一下，說不定能賣個好價錢！”

    我聽了孟漓漓和她老公的建議，連忙報警……

    幾天後後，警察來到了凌辰的住處，他們告訴凌辰，經過對比，那具屍骸就是你姑姑凌曉紅的。

    年輕警官點燃了一支菸，他分析著說“真想不到，你們一家人居然和一具屍體睡了那麼多年而渾然不知！我們警方推測兇手一定是熟人，並且這棟房子就是兇案第一現場。”

    突然，我看著這個年輕警察有點眼熟，我睜大了眼睛，我驚叫起來“你是孫韜吧！我是你的高中同學凌辰啊，我們有幾年沒見了！你現在都會獨立斷案了！”

    年輕警察先是一驚，隨後他興奮的朝我抱住了我“你是凌辰，真想不到是你，你不是去城裏上大學了嗎？你家居然出了這樣的兇案！”

    “是啊，孫韜你要幫我啊！我姑姑凌曉紅可是失蹤很多年了……”我的眼圈開始發紅。

    根據孫韜等警官的推理，最有可能作案的人就是姑姑的戀人阿龍，可是這麼多年了，我們上哪裏找那個男人呢？

    就在案件陷入僵局的時候，我接到了孟漓漓的電話，原來，她和她老公在網上發文，一個熱心的網友告訴了他們阿龍的下落，並且，她們夫婦也給我找到了合適的房產中介。

    我和孟漓漓夫婦來到了距我們縣城不遠的鄉下，那是個破舊的平方，裡面有個骨瘦如柴的男人！孟漓漓告訴我這個就是網友提供的線索，這個癱瘓的男人就是當年的阿龍。

    原來，幾年前，阿龍意外車禍導致終身癱瘓，現在的他已經奄奄一息。

    我抑制不住自己的憤怒，我一把抓起了他“你認識凌曉紅嗎？”

    只見瘦的就剩下一把骨頭的男人眼角流出了眼淚“我對不起她……”說罷，他就昏迷不醒人事了。

    一週後，骨瘦如柴的阿龍居然死了……

    我想兇手得到了應有的報應，此事可以告一段落了。

    關於我家的老宅子，我也全全交給孟漓漓她們夫婦去辦理。二週後，她們把我的房子買了個好價錢。我拿著這些錢離開了這個小縣城，我打算忘記這裏的一切，從新開始。

    不久後，我做了警察的老同學孫韜給我來了電話。

    他告訴我，我家的老宅子被政府佔地修公路，原本還不如我家老房子大的住戶都拿到了差不多雙倍的價錢，我那麼早賣掉老宅子，真的虧了不少！

    並且，孫韜告訴我，原來，孟漓漓在當地政府部門工作，她早就知道政府要拆遷的事情，也就是說這些事情都是他們夫妻二人策劃好的！

    我頓時頭皮發炸！

    原來如此，或許我的夢是個巧合，而孟漓漓的老公順便說自己的是學心理學的，故意讓我相信夢境是真實的兒時記憶，然後，孟漓漓煽風點火說老宅子不吉利，他們夫妻二人賺了一大筆！

    說不定，那個阿龍也是假的！她們夫妻二人隨便找了個人就說是當年的阿龍！

    想到這裏，我更加氣憤。

    就在這時，我接到了孟漓漓的電話，她居然邀請我去他們的新家做客，我答應了，因為我正要去質問他們父親二人為什麼合夥騙我！

    三天後，我應邀去了孟漓漓家中，門是虛掩的，我沒有想那麼多，我推門就進來了……

    結果，我感到自己後腦劇烈疼痛，我昏倒了……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渾身是血，我手中拿著一把水果刀，一具冰冷的屍體已經躺在我面前了。那是孟漓漓老公蘇擎蒼的屍體！

    “啊”孟漓漓歇斯底里的大叫劃破的夜空，她神經不安，突然之間身子抽搐，像觸電似的。孟漓漓發瘋一樣衝我大叫“凌辰，你居然殺了我老公！我要報警！”

    我被眼前的景象嚇傻了，我驚慌得猶如冷水澆身，癱軟在地上“我沒有，我沒有殺人！”

    孟漓漓馬上報了警，警察蜂擁而至，他們逮捕了我……

    在警局的凳子上怒吼著“我沒有殺人！你搞錯了！”我驚慌得如寒蟬般，啞然失聲。知道我的警察朋友孫韜來了，我纔看到了希望，我抓住孫韜的手“孫韜，你要救我！我沒有殺人！”

    “凌辰，你冷靜下，現在的證據對你很不利啊！再加上你之前向孟漓漓求愛，警方懷疑你是因為情殺。”孫韜的額頭冒出了汗珠。

    “一定是孟漓漓陷害我的！你要相信我啊！”我嚇得兩腿像彈棉花似地不住打顫。

    “凌辰，我和你同學三年，我瞭解你的為人，你肯定不會殺人，但是孟漓漓有不在場的證明，她當天去參加了高中同學聚會，很多人都可以證明，我想兇手一定是第三個人！”孫韜一邊摸著自己的下巴，一邊分析著說。

    我的牙齒咬緊了，張大的瞳孔中充滿恐怖“究竟是怎麼回事？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孫韜打斷了我的話，他告訴我一個驚人的秘密“那個你之前看望過的阿龍，就是當年的阿龍，但是他不是自然死亡，是中毒身亡的。我想這其中必有緣由，我們可以從這裏調查。”

    果然，警察相信的孫韜的說法，兇手另有其人，我被意外釋放了。

    我由於還有嫌疑，所有警方不允許我離開這個縣城，無奈至極，我自己又住進了那棟將要拆遷的老房子。

    夜晚，我蹲在姑姑屍骸的地方，我撫摸著那裏的泥土喃喃自語“姑姑，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要澄清我自己，之後找到殺你的兇手，為你報仇！”

    這時，門鈴響了！

    我小心翼翼的開啟了門……

    是孟漓漓！我一臉怒氣的衝她怒吼“你來做什麼？我不想見到你！”

    “凌辰，我之前誤會你了！我來是有重要線索告訴你！”孟漓漓她的眼眉撩起，眼睛睜得大大的。

    聽到這個訊息，我眼睛裏有了異樣的光彩，我開啟門，讓孟漓漓進來了。

    “你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迫不及待的追問著。

    孟漓漓給我講述了不為人知的事情，原來，孟漓漓的老公蘇擎蒼的真正職業是政府房地產開發工作，他早就知道我家的老宅子要拆遷，所以，我那天和他們說起我的噩夢和意外發現屍骸的時候，蘇擎蒼故意引我說我家的宅院是鬼宅！

    之後，是蘇擎蒼策劃了阿龍事情，至於阿龍是怎麼找到的？孟漓漓也不知道。當時蘇擎蒼這麼做的目的就一個，就是讓我把這個不吉利的宅子賣掉，他從中獲取暴利！

    聽到這裏，我打算了孟漓漓，我追問她“如果一切都是蘇擎蒼搞的鬼，那麼蘇擎蒼現在死了，你怎麼解釋？究竟誰是兇手？”

    孟漓漓衝了一包咖啡，順便也給我衝了一杯，她緩緩的說“蘇擎蒼這樣做也是爲了我們的將來，他一直想買大房子，我懷疑是他認識的房產中介的內部人對他下的手，我出門參加同學聚會那天，有兩個同事來找過他……”說罷，孟漓漓喝了一口咖啡。

    或許是這些天，我太疲憊了，我接過了孟漓漓給我衝的咖啡大口的喝了起來……

    我沒有注意到，此時孟漓漓的臉已經變了顏色，她的嘴角有個詭異的角度在上揚。

    突然，我的眼前一陣暈眩，我昏倒了……

    當我再次有意識的時候，我發現一個老女人正在緩緩的往土裏掩埋，這個女人不是孟漓漓！是一張我從未見過的臉！

    我猛然間覺醒了，我拿起自己防身用的短刀冷不丁的朝那個老人刺去……

    一聲慘叫，那個老女人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我的老同學孫韜趕到了，他大聲呼叫“凌辰，你沒事吧！”

    他將我扶了起來，輕輕拍了拍我身上的土“都怪我大意，我應當對叫幾個警察暗中保護你就好了，現在可好了，我再來晚了一步，你就被這個兇手殺了！”

    我看著這個素未謀面的老女人，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我再次被孫韜帶到了警局，這次，我看到了已經被逮捕的孟漓漓。她蹲在一個角落裏，渾身發抖，她晶瑩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滾下她的面頰。

    原來，二十多年前，和我姑姑凌曉紅認識並戀愛的阿龍就是孟漓漓的親生父親，阿龍當時已經結婚，並且有了孟漓漓，而我姑姑凌曉紅確不知道。

    阿龍的妻子，也就是孟漓漓的母親親自來找阿龍，要求他回去好好生活，可是阿龍偏偏要和孟漓漓母子離婚。

    結果，孟漓漓的母親就找到了我的姑姑凌曉紅。

    那天，姑姑正在家裏看著只有二歲的我。孟漓漓的母親和我姑姑發生了爭執，她大罵我姑姑是搶別人老公的狐狸精，之後，悲劇發生了，她失手殺死了我姑姑凌曉紅。由於當時除了二歲的我之外，沒有人在場，孟漓漓母親將我姑姑凌曉紅埋在了宅院的房間裡！

    當時，孟漓漓的母親想殺了二歲的我滅口，但是她覺得我是個二歲的孩子！根本沒有記憶，再說她連小孩都殺，會引起警方的懷疑，所以，一念之差，孟漓漓的母親居然放了我。

    我姑姑凌曉紅失蹤後，阿龍怕別人懷疑是他下的手，所以他逃離的這個小縣城，到了城裏當司機躲了幾年，不幸的是，一年前，阿龍出了車禍，他癱在床上，不能自理。

    二十多年以後，我回到鎮上，意外發現了姑姑的屍骸。我透過孟漓漓傳到了她母親的耳朵裡，所以，孟漓漓的母親認為所有人認為阿龍是兇手，如果阿龍死了，警方也就不在追究。

    於是，孟漓漓將計劃告訴了女兒，女兒孟漓漓和蘇擎蒼就配合演了這齣戲。當我看到那個癱瘓在床的阿龍以後，孟漓漓的母親就下藥毒死了阿龍。接下來，孟漓漓得知了政府要才拆遷的計劃，就故意放出訊息，讓我賣了老宅子。

    孟漓漓和她母親本以為計劃天衣無縫，但是被蘇擎蒼髮現了破綻，蘇擎蒼一再追問當年的往事，孟漓漓和她母親決定寢食難安！

    於是，孟漓漓母親又策劃了殺掉蘇擎蒼這個知情人，然後嫁禍給我這個計劃。

    不想，精明的警方居然發現破綻，懷疑兇手另有其人，所以，那晚孟漓漓把我喝的咖啡中下了藥，他們打算殺人滅口……

    .他心裏好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好像全世界的蛇膽都在自己肚子中翻騰。我真的想不到我暗戀三年的同桌孟漓漓竟然是這麼一個處心積慮的女孩！我更想不到她的母親就是殺害我姑姑的兇手！

    我的頭也嗡嗡的響起來，我疑惑的問孫韜“可是，我小時候經常做的那個噩夢明明是一個男人把我姑姑殺害的？”

    “哈哈，沒錯！你當時只有二歲，根本不能記住完整的事件，根據我們調查這個孟漓漓的母親在你小時候居然在你家當過二年保姆！”孫韜頓了頓繼續解釋道“也就是說，她是在那個時候故意把殺害你姑姑的事情在你睡覺的時候將給你聽，當然，她把兇手換成了男人！孟漓漓母親是鄉下來的，沒有任何技能，所以，她爲了生活只能在你家當保姆，並且她利用了這個環節，在你很小的時候給你催眠！”

    “難怪，我小時候反反覆覆的做那個噩夢！”我腦子裏翻轉昏旋，耳朵裡發著尖音和幽靈之音，面前彷彿站著一個如塵煙一般的膝朧鬼影．

    一個月後，孟漓漓的母親被判死刑，而孟漓漓也因同謀罪入獄三年。

    那天，我拿著孟漓漓最愛吃的話梅糖去看她，看見我，她的她的嘴唇哆嗦著，好像拚命地想說話，可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臉上恐怖得一點血色也沒有，只有兩眼不住地閃動．

    我對她說“孟漓漓，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真的希望我們回到高中，繼續做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