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戰—無能為力
椅子還未定下,只聽見“砰”的一聲,窗戶被人從外面砸爛,重重地摔到了兩人剛纔所在的位置。
一陣風過,兩道人影一前一後的閃了進來。
其中一個帶著斗篷,看不清長相,另一個顯然是殺手閣閣主時亦。
剛纔那陣風也並非真正的風,而是時亦與那斗篷男子交手時內勁所引起的周圍空氣的流動。
在這種強勁的氣流下,就連時無風、沐緩歌二人都不得不運氣抵擋,方可穩住身形。
屋內的桌椅皆被震的粉碎,柱子和門不停地抖動,宣示著這場打鬥的可怕。
若非兩人只過了一招便又閃了出去,這家酒樓怕是要被他二人拆了。
沐緩歌道:“方纔那人的身形好生熟悉。”
時無風敲了一下沐緩歌的腦袋,“那是我爹。”說完施展輕功追了上去。
沐緩歌委屈地道:“我說的是那個帶斗篷的。”說話的同時從懷裏摸出一張銀票隨手一甩定在了一旁的柱子上,亦追了上去。
且說,時無風、沐緩歌二人一路尾隨,追至不歸城外的一處斷崖下。
此處名為絕命崖,崖高千丈有餘,崖壁平滑如鏡,寸草不生,只有崖頂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幾絲綠意。
時亦與那斗篷男子此時正立於崖頂,衣襟迎風,發出陣陣聲響。
這聲響襯的四周更加寂靜,也為天地間增添了一抹肅殺的氣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人卻一動也不動,宛若靈魂出竅一般。
在他二人中間兩股強大的氣流不斷的碰撞,消散,再碰撞,再消散……
如此循環往復。
這是由他二人體內散發出的內力所引起的空氣波動,而每一次的碰撞都是一次內力的比拼。
無招無勢,以靜制靜,讓靜比動更難做到。
漸漸地,其中一股氣流逐漸減弱,時亦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他這一生雖談不上縱橫武林,但好歹也是獨霸一方,如今卻要不明不白的死去,這叫他如何甘心。
不過這倒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還有個值得牽掛的人,這麼多年來他對他要求嚴格,甚至可以說是苛刻,不知道他會不會怪自己。
他就在下面啊,這個時候多想去抱抱他,罵一句“臭小子。”
時亦眼中浮現出一抹哀傷,臭小子,爹不能陪你了……
山崖下,時無風莫名感覺到悲慟,心急如焚。
可是在這種高手對決比拼內力的情況下是決計不能受到任何外界干擾的。否則,輕者重傷,重者身亡。他再擔心也不能拿自己父親的生命開玩笑。
然而熟強熟若再明顯不過,在這麼下去父親一定會因為耗盡畢生修為而燈枯油盡。
難道他就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什麼都做不了嗎?
無能為力,時無風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這四個字所帶來的絕望。
沐緩歌呆立在一旁,這麼多年她第一次見到時無風這般傷心無助的模樣。一直以來她習慣了看他笑,看他耍賴,以為他會永遠保持著最開心的樣子,卻忘記了他也只是一個普通人,他也會傷心,會痛。
她不忍心看他這麼痛苦,想要安慰卻發現無話可說。
能說什麼呢?這種時候除了默默地陪著他面對已經發生或是將要發生的一切,她還能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