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蹭乾淨手道：“沒有。”

    八十七大叫：“還流血了！”

    小七華翻白眼。

    八十七說：“你不曉得……鬼魂是不會流血流淚的……居然又是一個活著進來的，怪，怪。”她拍手：“最近這老是有活人從天上掉下來啊。”

    小七華心道原來自己不是第一個活人進冥界了，稍微放心了。

    八十七：“然後沒幾天那幾個活人就成鬼魂了……呀，奇怪奇怪……”

    小七華：“……”

    八十七還在喋喋不休，小七華打斷：“我想離開這，要往哪裏走？”

    “看那河，三途河水會匯入忘川――”八十七遙遙指著江面上：“牛鬼馬面會點起魂燈擺渡接引魂魄上岸。”

    忘川煙波浩渺，江頭遠近燈火明滅。

    “岸的盡頭是什麼？”小七華油然生出一種嚮往。

    “輪迴往生之所。”八十七笑容一絲絲憂傷：“或許吧，我並不知曉。”

    “你幹什麼！”八十七驚撥出口，小七華卻已經噗通一聲跳了進去。

    河水平靜無波，每走一步都受到驀大的阻力，仿若有東西在水底拉扯著她的腳，水底幽暗，什麼也看不見。

    八十七的叫喊已遠遠拋在身後。

    她拼命往前遊終於追到了一盞燈火，她似乎跟上了那支隊伍，卻一晃，不見了，她只好向另一盞燈火游過去。

    她只覺自己已經走得很遠很遠了，無奈卻怎麼也看不到忘川水的盡頭，也追不上那引魂的燈火。

    她疲憊得很，卻不想停下來。

    一次次，追趕著那希望的光。

    ――――――――

    鬼兵浮船而過，燈火猝然消失，她已經麻木了，反正怎麼也追不上。不知多久無果的追尋叫她徹底冷靜下來。

    遠處一行鬼跟著魂燈渡河，她這次沒有靠近，遠遠看著。

    點著魂燈的船她都攆不上，反倒是一些回返的船老是晃晃悠悠從她眼前飄過去，可是也沒什麼用，撐船的鬼都戴著牛頭馬面的面具，乍一看跟一個鬼一樣。

    忘川河水最深的地方也只到脖子，也不知哪裏來那麼大的浮力。

    她悶一口氣埋水裏去了，水裏的混濁應是陰氣太濃重的原因，水裏的能見度比上面好一點，她手摸索著地面，想摸索出幾塊石頭來，還真摸著什麼東西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仔細辨認，手裏的東西兩隻翻白的眼珠一滾，正正四目相交。

    她嚇了一跳，差點甩出去，這鬼地方怎麼有死人骨頭。

    仔細一看，更是心驚膽戰，整一片密密麻麻都是說不出的人或者動物的碎屍，忘川水陰氣重，有些肉甚至看上去新鮮得很。

    看來八十七說的那些憑空出現在冥界的活人都是死在這又成了魂回去的。

    她惶然想起自己的處境，回頭已經來不及了，整個忘川就是一個迷陣，她要是不想辦法，這骨頭就是她的下場，不知道自己死了是碎骨頭還是碎石頭。

    七華也不是是顆敲不開腦袋的頑石，她衝骨頭默哀道歉了幾句大抵是借您老屍骨用一用不要怪罪的套話，也毫不客氣地拾了幾塊大小合適的骨頭在水下迅速擺了個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