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瑤之後對七華的神情一直懨懨的，陸瑤瑤是個不擅長掩飾心緒的孩子，七華裝作沒有發現，還是樂此不疲地跟陸瑤瑤說話在她眼前做事。

    七草也是一回來就精神不好，一臉愁雲地啃著豬蹄子。

    “就分了那麼一個豬蹄子，你還啃得一臉勉為其難！”七華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腳。

    七草放下蹄子，對七華道：“我方纔去樹上接阿狸，聽到陸鳴那個糟老頭子跟阿班說要買耶娜拉。”

    阿狸是廚娘曹春養的一隻貓，阿班是龜茲樂隊的領班頭子，耶娜拉自然是那個美麗的胡姬。

    七華塞了一口米粒，含糊道：“嗯……聽曹春阿孃說那個阿班以前是老渣（販賣人口的），八成耶娜拉也是從胡人那拉來的。”

    七草憤憤道：“可是耶娜拉說她喜歡的人一定還在草原上等她，她怎麼能做陸鳴老頭的第十五房小妾呢！”

    七華：“你把別人家小妾個數數得還真清楚……”

    七草：“那不重要！”

    七華笑著揪著他耳朵叫他坐下：“那麼小子，你又能怎麼辦？拿錢贖她？”

    七草一下子又蔫蔫的了，那些錢，他就算耗盡三生也存不來，有些事不是光憑著一腔憤怒想想就成的，有些人也是怎麼努力也不可企及的，七華晃晃腦袋，嗨，一百餘年了吧，她還以為自己早就忘了。

    七華三兩口吃光碟子的米粒把碗一推：“最後吃完的刷碗，別忘了！”

    哈哈笑著跑了出去。

    耶娜拉在自己的房間裡，隔著薄薄一層窗紙，七華看見她把首飾盒子塞到一個包袱裡，等她一件件塞完，七華敲了敲門。

    耶娜拉順手把包袱塞到被子底下，道：“進來。”

    七華笑著推開門：“我兒子七草十分喜歡你，我想要你給他當大夫人。”

    耶娜拉愣了一下：“不行，不行，莫蘭薩！這太恐怖了！”說著擺手一直往後退，一隻手悄悄摸到身後的刀子。

    七華裝作不經意扯出方纔她藏在被底下的包裹：“呀，這是什麼？你這為什麼把東西收拾到一起？”她故作疑問：“難不成你要逃……”

    耶娜拉的眸光陡然變得狠厲起來，七華沒有說出下一個字她便已經抽出一把彎刀將七華抵在牆上：“你方纔在外面都看了半天了，我本來以為你會裝作不知道，這樣你我都沒有那麼多問題。”

    七華用一根指頭撥開刀尖，笑著看她：“你放心我是來幫你的。”

    耶娜拉露出狐疑的神色，七華無奈地攤手，喏，好不容易準備免費做一次好事還被懷疑。

    不知什麼時候來的七草站在門口大吼：“七華！你居然敢欺辱耶娜拉！”

    七華：“你兩隻眼睛是窟窿麼？看不見是她拿刀子戳著我的脖子？”

    七草義正言辭：“你若是不欺辱耶娜拉，這麼美麗善良可愛大方善解人意的姑娘怎會拿刀子指著你？！”

    耶娜拉：“你們真的是母子？”

    七華：“……我沒有這麼忘恩負義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