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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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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差之毫釐

    人畢竟是他家的,他不讓報警,我就沒有再強硬。

    村長央求我,讓我想其他辦法。

    但是這件事我也是兩眼一抹黑,沒有什麼法子好想,於是敷衍了他幾句,就回家了。

    折騰了一夜,我剛想躺下睡覺,就聽見有人敲門。

    開門一看,我就愣了一下。

    站在我們外的那個人叫王勉,是王家的當家人,也就是死鬼小王他爹。

    我心裏暗罵了一聲,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然後就問他:“有事嗎?”

    王勉做了個手勢,示意裡面談。

    進屋之後,王勉就往桌子上放了一個紙袋,跟我說:“這裏麵是十萬塊錢,村長家的事,你就不要再管了。”

    說完把紙袋往我面前一推。

    我詫異了一下,下意識地就聯想到了村長的反常反應。

    之前我還好奇,村長家裏丟了人,為什麼攔著不讓報警,現在一切都明白了,不用問,肯定是王家人給上了手段。

    我恨得壓根直癢,但是當事人都不追究了,我再多管閒事,就有點兒狗拿耗子了,於是一咬牙說:“行,這件事我不慘和,但是無功不受祿,這錢我不能要。”

    王家的人不好惹,他們家的錢更不好掙,紅通通的票子雖然誘人,但我不想因為這個惹上麻煩。

    誰知道王勉就坡下驢,回答說:“正好我們也想讓你辦點小事,所以這錢你還是收下吧。”

    王勉說完就衝我笑。

    他笑的很陰,我心裏直罵娘,這他媽擺明了是刨坑給我跳,於是就試探著問他:“什麼事?”

    “功德碑的事情你知道吧。”王勉站起來,理了理自己的西裝,“最近我們家發生的事情不少,我懷疑是立功德碑的時候衝了風水,你們家是祖傳的手藝人,所以想讓你跟我去看看,這十萬塊錢就算是車馬費吧。”

    我想起昨晚死人睜眼的事情,就知道王勉說的肯定是這件事。看來昨天晚上我去墳地找人的事情,已經傳到他的耳朵裡了。

    我正發愁沒有正當理由查這件事,現在正好他給我送來了藉口,於是我一口答應。

    王勉見我答應,就笑了笑,說了句:“錢真是好東西啊,能通鬼神。”

    我隨口符合著,心裏暗罵通你媽的鬼!

    我們兩個一起出門,直奔王家墳地。

    那個地方距離村子並不太遠,步行不會超過二十分鐘的路程,我和王勉就一路走了過去。

    等到了那裏以後,就發現功德碑上的血跡,早已經被人清理乾淨了。

    昨天晚上我在這裏,什麼都沒找到,本來我還想趁著天亮,多看一看。

    但是現在,王家人的手腳這麼利落,就算有什麼異常,也肯定已經被抹乾淨了,於是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時候,王勉開口問我說:“看一下吧,這碑立的有沒有問題?”

    我掃了一眼那座碑,大小尺寸無一不恰到好處。

    傳統的石匠,都是按照魯班尺來計算尺寸的,唯獨陰行裡的人,按的是楊公尺。

    楊公尺分為八尺,分別為:財、病、離、義、官、劫、害、本。其中財、義、官、本四尺為四吉,其餘四尺為四衝。

    我默唸著口訣,用手去量墓碑的尺寸。

    整座碑高六尺三寸,寬三尺三寸,厚一尺三分,這三個數字分別對應財、官、本三吉,都是上吉之數。

    就憑這碑的尺寸,我就能斷言,給王家造碑的肯定是這行裡的行家。

    其實墓碑上的規矩還有很多,碑文、碑面、碑透,每一樣都有著獨特的講究。

    但是量完墓碑尺寸之後,我就放棄了去看這些的想法。一個能把墓碑尺寸掐到這麼恰到好處的人,是不會在那種小地方犯低階錯誤的。

    想到這兒,我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墳地四周的環境上。

    昨天晚上來這裏之後,我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尋找村長媳婦的事情上,根本沒來得及顧得上四周的風水方位。

    四周風水稱得上是上風上水,不然的話,王家的生意不會做的這麼順風順水。

    可是等我看到墓碑的立向的時候,心裏就突的一跳。

    立碑的方向有極大的講究,在陰行裡分為二十四向,說白了,就是三百六十度為一週,然後二十四等分,每十五度為一向。

    從規矩上講,立碑的方向應該和點穴的方向一致。眼前的這座碑,本來應該正北朝向,正對財門。

    可是現在,墓碑立北偏東,傾斜成了一定的角度。這個角度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正好超過了一向。

    東方向屬鬼,這樣碑就從正對財門,變成了正對鬼門。

    我猜想墳裡的死人本來就有問題,現在墓碑正對鬼門,陰氣過的太重,激發了墳裡死人沒嚥下的那口氣,所以纔有了昨天晚上死人睜眼的事情。

    要照這麼說,其實村長媳婦挺無辜的。

    也許這裏麵壓根就沒村長什麼事情,只是因為他白天跟著忙活的時候,在墳地裏留下了太重的陽氣。

    死人睜眼,晦氣跟著這股子陽氣就回了他家。

    不過我心裏一直有個疑問,照理說給王家造碑的是個行家,怎麼會犯這種低階錯誤呢。

    回想起昨天的情形來,我一直沒有看見那個主持立碑的人,也許正是因為那個人沒來,所以這纔出了茬子。

    想通了這些之後,我心裏就有底了。

    只是現在有個問題,村長媳婦去哪兒了?昨天晚上墓碑上的血,是不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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