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趙小刀
誰知道那個女人劃了一下之後,居然停了下來,然後我就聽見一個聲色俱厲的叫聲:“從我身上滾下來!”
我趕緊從她身上爬起。
那個女人的刀子始終架在我脖子上,直到我們兩個人都站起來了,她還是沒鬆開。
直到此時,月光照在那個女人的臉上,我纔看清楚,那是一張極其清秀的臉龐,精緻的好像白玉雕的一樣。
只不過此時那張精緻的臉上,流露出一種極端痛苦的神色,她的五官糾結在一起,看樣子都快哭出來了。
這時候我纔想到,她之所以這種表情,大概就是讓我那一頭給頂的。
我舉著手,示意自己不會亂來,然後跟她說:“姐妹兒,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什麼誤會。我也是走夜路迷了路,就走到這兒來了,不是有意來找你茬的。現在,我繼續走我的路,您忙您的!”
說完我就想往後退。
但是那個女人兩隻臉頰依舊氣呼呼的,沒有要一點兒要放過我的意思。
我還想說什麼,可是還沒等我開口,她突然就撩起了腳,朝著我的兩腿中間就踢了過來。
我沒想到她會突然下手,事前一點兒徵兆都沒有,所以猝不及防,被她踢了個正著。
一瞬間,我就感覺一股子脹痛從小肚子下面傳來,整個人頓時就縮的跟只蝦米一樣。
我疼的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兒,差點兒就疼窒息過去。
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來,頓時就覺得惡從心頭起,罵道:“臭丫頭,要殺一刀,要命一條,你他媽這麼玩兒我,等老子緩過勁兒來,非弄死你不可。”
那個女人顯然還不出氣,聽了我的話之後,臉上露出了一個非常囂張的表情。
她冷笑了一聲:“好啊,那我省的留後患了!”
說完抬起腳來,朝著我腳腕上猛地踹了一腳。
那一腳力氣極大,我就覺得腳腕子上一麻,隨即鑽心一樣的疼,疼得我都叫岔了音兒了。
那女的踹完之後,就笑著問我:“還敢不敢報仇了?”
說完抬腳作勢又要踹。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趕緊求饒:“別,別——姑奶奶,我真的是迷路迷到這兒來了,不然誰他媽神經病的大晚上往墳地跑啊。”
我話沒說完,那個女人就冷冷地回答了一句:“我!”
我被她噎得一愣,心說你他媽神經,老子可不是。
那個女人見我沒說話,就問:“你是石匠吧,你剛纔是在量我姐的墳吧,說吧,你想做什麼?”
我一怔,“你認識我?”
但隨即我腦子裏一閃,意識到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個人叫趙欣姐,難道說她是趙欣的妹妹,可是我從來都沒聽說過她家還有個妹妹啊。
這女的看起來可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就憑她半夜敢闖墳地的膽量,這就不是一般人。
趙家窮家破院的,真能出這麼個女兒嗎。
可是隨即我就意識到,趙欣的家人只存在於人們的口頭傳聞上,但是實際上是怎麼樣的,誰都沒有見過。
她要是真有一個妹妹,也說不定。
她沒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反而把刀刃又往我脖子裡壓了壓,“你是不是知道我姐怎麼死的?不然的話你不會大半夜跑來墳地。”
我立即就意識到,這下子靠糊弄是過不了這一關了。
“姑奶奶,我說,你別激動——”我心驚膽戰地把短刀從脖子裡往外撥了一點兒,讓刀刃不至於死死地扣進我肉裡,然後告訴她說:“這件事我其實也不是太知道底細,但是可以肯定,這裏麵肯定有什麼蹊蹺。”
然後我就把從村長那裏聽來的話,一五一十地跟她講述了一遍。
聽完我的話之後,那丫頭的臉色慘白慘白的,都沒有點兒血色了。
她一個勁兒地發怔,我趁機把短刀徹底從我脖子上拿開。
過了好半天,她才恢復了神色,問我:“既然這件事跟你沒關係,那你來這兒幹嘛?”
我告訴她說:“我雖然不是什麼急公好義的大俠,但是基本的是非觀念還是有的,你姐死的不明不白,我也很想弄清楚。”
那丫頭鄙夷地看了我一眼,“是嗎,你有自己說的這麼偉大嗎?白天的時候,我還親眼看見你從王勉的手裏接過錢,現在說的自己多偉大似的,無恥!”
我心裏一揪,心說這丫頭知道的還不少,看樣子她早就到了。於是連忙跟她解釋說:“收王勉的錢,那是摟草打兔子,順手而已,實際上你姐的事情纔是關鍵。”
我知道再瞞下去都要兜不住了,於是就把死人睜眼的事情告訴了她。
這種事情對於陰行以外的人來說,是很難接受的,我以為那丫頭會嗤之以鼻,誰知道她竟然沒有發反對,而是轉而問我:“那現在怎麼樣了,看出我姐是怎麼死的了嗎?”
我搖頭說:“沒有,這個還得開棺看!”
“那還等什麼,現在就開啊!”說完就朝棺材走了過去。
我詫異地望了她一眼,心說這丫頭到底什麼來路。
隨後就看見她從另一座墳頭後面抄來了一把鐵鍬,我一下子就意識到,趙欣棺材上面那缺失的半個墳頭,十有八九就是她挖的。
看樣子,我來之前,她就想開棺了。
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半夜跑到墳地裏來開棺,而且沒一點兒害怕的意思。
就是個大男人,也沒幾個有她這樣的膽子的啊。
我不禁開始懷疑,趙欣的妹子到底是個什麼貨色。
我一邊幫忙,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套她的話。這才知道,這丫頭叫趙小刀,今年剛剛大學畢業,本來是來找她姐的,結果一來就撞見出了這種事情。
她覺得自己姐姐死的蹊蹺,所以乾脆沒露面,背地裏調查這件事。
本來她想去報警的,但是因為手裏沒證據,所以才萌生了半夜挖墳的心。
望著趙小刀的背影,我心說難道你在學校裡學的,就是怎麼刨別人的墳嗎?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棺材上的覆土全部被清理掉,大半個棺身全都露了出來。
知道這時候,我纔看清楚,整個棺材的主體是大紅色的。但是在血紅色的棺身上,還另外走了一十八道金漆。
趙小刀指著十八道金漆問我:“這是什麼意思?”
我心裏咯噔一下,這東西在民間叫“金絲網”,取黃金富貴之意,但是在銀行裡有個更特別的名字——陀羅經線!
這東西是取代陀羅經被,鎮邪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