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個時候，莫語的手機卻是響了！

    思維在斷點的時候，人總是會很煩躁，但是莫語沒有。

    “在找我吧？”對方的聲音經過了處理，沒有辦法從聲音的音色上辨別這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個女人。

    “嗯，確實在找你。”莫語淡淡地說著，“很多的事情應該還是要找你清算的吧。”

    “哈哈哈哈哈，好口氣。”對方有些開懷地笑著，他沒有想過自己的這番話會引人發笑。

    “別說廢話吧，在哪，咱們好好聊聊？”莫語果斷地開門見，這個時候打來電話，對方就一點不怕自己將電話的內容告訴身邊的警察嗎？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就是警察嗎？我不怕！”似乎是猜到了莫語的想法，對方的聲音中帶上了一些不屑。

    “有什麼事情想不開，非要到這一步？你是個好人，別跟我說酒店裏的人你沒辦法殺，只是你厭惡殺戮而已。我不信這種鬼話！”莫語的言辭罕見地有些激烈，他能從對方的行為中，揣測出來，他並不是一個嗜好殺戮的人！

    “既然你不願意這麼做，那麼為什麼要為他們賣命？這值得嗎？”莫語繼續規勸著，他能從對方暫時停下的講話呼吸聲中判斷，自己確確實實已經說到了對方的心坎上！

    “有些東西不是說改就能改的。太多的事情，太多的立場，已經被早早地確立了下來，安排了下來。身不由己，能感受得到嗎？”對方罕見地說出了一個長句，這讓莫語的眉頭跳了跳，這樣的話語當中包含的感情，不虛假，不做作。

    “有些時候，我甚至可以坦白地和你說，我並不想與你為敵，甚至與你代表的，維護的東西去對抗，但是有些時候，做了就是做了。你厭惡的東西支配著你的雙手雙腿，慾望讓你殫精竭慮，一切都充滿了壓力，但是你必須去做，因為沒得選。”

    “來找我吧，蓮彎地下鐵站臺。”對方或許是感覺說了太多，終於在這個時刻將自己的主要目的拋了出來。

    “再不快點，他們，都要出事！”

    蓮彎地鐵站，這是一個有故事的地方。

    二十年前的爆炸案就是在這裏開始的，在這裏劃上了句點。

    據說當時連天的哭喊聲，火光，淹沒了這裏所有的情感，場景。

    莫語就算是此刻站在這裏，透過記憶查詢找到的那些圖片，也讓他感到莫名的揪心。

    他說不出來，為什麼對方會把地點選在這裏？是要喚醒什麼嗎？

    然後，他的手機裡，就收到了一張，捆綁著炸藥的列車底部的照片！

    “來不及了，別跑！”就在他準備起身向着圖上的地鐵底座位置跑過去的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制止了他。

    莫語有些僵硬地起身，回頭，就在第二根柱子和第三根柱子之間，一個渾身都被包裹在黑色風衣中的男人，默默地矗立在那裏。

    這裏是地下鐵站臺唯一的死角！

    “我安裝了不止這一個炸彈。”男人的聲音有些綿軟，但是淡淡的香水味讓他還是有著不同於尋常人的氣質。

    “多少個？”莫語也站起了身，直視著對方。

    “大概五十個左右，不同列次上都有。”男人的聲音在口罩裡傳出，顯得有點陳舊，莫語甚至注意到了對方褲腿上，被啤酒打溼的一角。

    “真是你啊。酒吧的那個服務員。”莫語並沒有動，雙方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相互遙望著，就像是彼此之間一種不能言說的默契。

    “你應該慶幸我當時沒殺你，要不是這樣，就不會有我們今天的見面。”男人帶著微笑的說出了這樣一段觸目驚心的話語，然而莫語依舊是表情平靜，處變不驚。

    “彼此彼此。”笑了笑，莫語並沒有急著去拆彈，或者去確認。對方的態度很明顯，這是一場和自己有關的事情。

    “我其實挺好奇，你們怎麼能確定我就是原來的那個莫語？”莫語有點好奇，這個問題其實在來的路上就一直困擾著他，他很迷惑，自己的身形外貌全都改換過了，為什麼對方依舊將自己確認爲莫語呢？

    “那是上層的事情，跟我沒有關係。”男人搖了搖頭，“我們之間的遊戲，玩好了，你贏，可以救人，玩輸了，你輸，人死，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你想透過這個遊戲獲得什麼？”莫語平靜了下來，這個時候，遊戲，纔是最重要的媒介。

    “確認你的決心和勇氣。其實我很早就在謀劃這個遊戲，謀劃著很多的東西，但是現在終於到了你站在我的面前，我們終於可以坦誠相見一次，以腦力，決斷，贏得這場遊戲的終極勝利。”

    “你還有人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