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復就像是連天的火線，牽引著一個又一個的炸彈在其間爆裂。莫語能看到，那顆處於青春期的心蹦碎的樣子，李楠芳的臉上充滿了痛苦和無助，眼淚就像是關不住的決堤閘口裏噴出的洪水，模糊了視線，什麼都看不清晰。

    到此，這一切的故事當中，屬於過去的莫語的身影消散不見，而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的存在。躲在角落裏抱頭痛哭的李楠芳，傾盆大雨地狂落，一遍又一遍沖刷著她的身心，眼淚在逐漸流乾，思緒在逐漸清晰，疼痛在逐漸走遠。曾經李楠芳讓莫語進入到了自己的意識世界，就是爲了讓莫語能夠嘗試著看穿自己，然而對於F級的心者來說，他注意到的東西總是每一件事情當中表現地最為明顯的部分，而忽略了所有可知部分的真實性。

    “說說看，在我的意識世界看到了什麼？”李楠芳的聲音忽遠忽近，在空曠的修竹學院裏麵迴響著。

    “當初我是讓莫語來看這段記憶的，可是他什麼都沒讀懂，也沒有明白我話裡藏著的意思。換做是你，你應該能讀的懂的吧。”

    “這齣戲演的不錯，可惜你並沒有輸，而是把握住了所有的資訊贏下了較量。”莫語平靜地注視著前方，緩緩說著。

    “第一幕的衝突是一個反客為主的做法，你表面上聽從了那些女生要求你透露答案的要求，並且將試卷給了她們，然而這張試卷上的內容依舊成爲了抄襲的內容，這纔是這個故事的關鍵。”

    “試想一下，抄襲試題，這麼嚴重的事情，對方難道不會修改答案嗎？”莫語的眼神逐漸地眯了起來，“你在她們篡改試卷答案的時候，偷偷地將她們改掉的試卷答案讀了出來，然後在她們將試卷返回給你的時候將答案一同進行了修改！”

    “這件事到此結束，你用高明的讀心手段將她們的事情公佈了出去，告知了老師，但是她們爲了隱瞞真相不得不選擇向你妥協。你的右手當時一直插在兜裡，從現在想來，那裏應該有著一個錄音筆吧。”莫語緩緩地邁步，繼續著自己的講述。

    “第二幕，這一幕也就是莫語看到的最後一幕，說的是你被她們耍了一頓，被自己喜歡的人無情捉弄的故事，但是，這個故事當中的你，並不是傻白甜。假如你是選擇了被欺騙被戲耍的呢？”莫語的眼神再次凌厲的起來，他能感覺到，這個女人的不簡單，絕不僅僅是表面上的那般婉約和安靜。

    “你其實，早就覺察到了，這個男人和那三個女人之間是有著聯絡的，那些照片都是你預設允許她們拍攝下來的。這種十分愚蠢的行為究竟是爲了什麼，當時可能說不清楚，但是到接下來，卻是清晰了起來。”

    “這件事情一定傳到了老師的耳中。從過去開始，老師對於這三個作弊的女生就有著不好的印象，而這樣的事情發生，其實加重了這三個女生的形象的破滅。欺辱隱私，肆意嘲弄，可能當時的她們只看到了這件事表面上的勝利，但是她們一定沒有考慮過這件事情之後，自己等人在老師和上級教師當中的形象，到底會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

    “你選擇被欺騙，是因為你本來就清楚這件事損人損己，藉助著這件事情上的弱勢讓自己站住道德的至高點，這也是你的安排。最重要的是，這件事情掩飾住了你對於讀心的超強天賦，藏，總比現，要強太多。”莫語緩緩說完，走向了修竹學院的門口。

    “你不是一個壞人，但是對付壞人你的手段也不會少，我希望，我們還是朋友的好。”

    很快，意識世界當中的一切都明晰了起來，李楠芳徹底放下了心中的防備，而莫語的眼前，出現了一條通向地下深處的路，在路的盡頭，是存放著所有關於和莫語的記憶，在這場心理的博弈裡，自己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