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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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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二章:局中局(六)

    “怎麼可能,怎麼紅點會移動?”凌翔也感覺到了頭皮有些發麻,剛纔開始這個紅點就已經和那群人完全重合了,但是此刻這群人居然從不存在任何出口的地方找到了逃出去的辦法!

    “會不會是地下水槽呢?”一個手下指著設計圖上的水槽問著,凌翔也很快注意到了這條地下水槽,這是爲了幫助陰雨天雨水下流灌入地下車庫而準備的地下水槽,專門用來排水用的。

    “快,咱麼必須馬上組織人手下去!”凌翔的神色凝重了起來,手下的提議很正確,這個時候自己等人若是繼續放任不明下方情況,很有可能放跑這些疑犯!

    “凌哥凌哥,守在蓮彎天橋的人說,有一小隊人居然現在正在蓮彎天橋的附近,此刻已經衝進了蓮彎天橋之中,搜尋資料了!”對講機裡的沙沙聲傳來,凌翔感覺到自己的心正在往下沉,這夥突然出現雜蓮彎天橋的人自己先前就已經派遣了部分的警力還有李海峰警官一同鎮守在原處,然而對方的真實目的居然就只是自己猜測的調虎離山!這幫在地下車庫逃走的犯人只是吸引大家注意力的一塊石頭,而隨著這塊石頭一同入水的,還有另外一塊質量更大密度更大的金塊!

    “假如說天眼是最明顯的組織,那麼藏在天眼背後的,會不會也有一雙手呢?”凌翔下意識的冒出了這樣的想法,就像是嵐淼分析的那樣,一切的一切,天眼組織都表現得太過出眾,就像是燈下表演的小丑一般,滑稽的表演和無厘頭的造型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然而很少有人會注意到,小丑的身後,是不是還藏著一個指導精良的魔術表演者呢?

    “撤一隊人回去,保護檔案!其餘一隊人跟我直接拘捕罪犯,這個時候止損纔是最為重要的!”凌翔的聲音有些疲憊,在這一次的爭鬥上,自己儘管已經做到了最完美地預估,然而對方居然還是按照這樣的套路執行了,而且還是那麼的果斷,這是讓凌翔沒想到的。眼下,自己能做到的就是盡力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坐上了車,一聲令下,所有人開始了對火點移動位置的追蹤。

    “老大,外面的人居然撤了!”派出去探風的小弟興致勃勃地跑回來報告了鄭於清,鄭於清臉上露出了自以為是的笑容。他完全清楚,有一隊正在蓮彎天橋活躍的小隊牽扯住了警方的視線,這樣纔給自己等人創造出了脫身的機會,這種困境之下的絕地求生讓他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作為心者的小心謹慎又被他付之一炬。

    “走吧,這一次我們沒有輸!”鄭於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容和髮型,他那本該翹起的烏黑閃亮的爵士頭此刻已經烏七八糟的散亂開了,身上已經完全髒亂報廢的白色西裝被他隨手扔在了地上手下的身上,坐進黑色車廂之內,他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停車!”就在最後一輛車駛出的瞬間,警察已經從側面圍住了整個車隊行進的路線,剛剛本該撤離而開的警察此刻又已經密佈好了防線設定好了路障,很顯然,剛纔的撤退只是一個藉口。

    “精彩的演繹啊。”被壓下車的鄭於清臉色死灰地看著凌翔指揮的臉,他以為自己的計劃已經成功了,然而這不過是又一個誘騙自己等人的託罷了。

    “這不是什麼演繹。你的另一隊人此刻正在蓮彎天橋嘗試突破警方設定的關卡,然而他們不清楚的是,這些警力一開始會毫無阻攔地任由他們衝進去,讓他們在那堆自以為是當年檔案的海洋中尋覓有關蕭寧遠的檔案,他們並不會知道,這堆放在地下的檔案,是我們早已準備好了的,我們的目的,只是爲了關門打狗而已。”

    凌翔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而聽到這段話之後,鄭於清的臉色終於完全地變成了豬肝色,他的眼神當中的悲憤終於徹底的轉化爲了絕望,深深的絕望,這一切的計算和設計,到頭來終於是沒能瞞住心理局的分析。

    可以這麼說,鄭於清和邪爾貝之間的爭鬥是有可預見性的。貓鼠同盟,本身就是臭味相投的偶然聯盟,這個聯盟的不穩定性兩者之間都是心知肚明的。鄭於清並不是一個完全沒有頭腦一夜暴富的大款,爾虞吾詐之間沒有一兩個穩定的後手是不存在的。

    鄭於清並沒有邪爾貝如此聰慧的算計頭腦,他是一個商人,常年在商場中征戰,爲了天眼組織賺取研究經費,他很懂得風險對衝的原則。留一手後路,是在他常年征戰之中總結出來的經驗。他很清楚,復興局作為一個心者庇護所,其中蘊藏的心者都是精與計算的,自己假如在對方最擅長的算計方面上進行對戰,那麼毫無疑問自己將一敗塗地,但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個教訓,他卻是實實在在記在心裏的。

    不善謀,善退,也是一種策略。在警方追蹤自己等人的一瞬間,鄭於清就意識到,那幫傢伙已經將自己等人的行蹤完全記錄在案了。所幸,鄭於清設定了一組潛藏在暗處的人,這組人的任務,就是要代替自己進行排程。自己在明處,那麼自己組織的這隊人就在暗處,透過隨身手機的聯絡,爲了加強對調虎離山計謀的確認,鄭於清下達了讓自己這隊藏在暗處的人強襲蓮彎天橋的命令。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動,其實就是希望對於蓮彎天橋檔案的重視,能夠讓守在出口的警員在意識裡認為,這隊人確實是有著能夠逃出去的門路,與其浪費時間,不如追捕和派人支援更為牢靠,在這樣的疲於奔走中,忽略了自己的金蟬脫殼。

    “兩次反覆的調虎離山,不得不說,你的思路很清楚,然而你卻沒有意識到一個問題:水槽的大小問題。”凌翔看著被拷上手銬的鄭於清說道:“設計圖紙上已經完全標記清楚了地下水槽的大小情況,這個水槽的長寬高尺寸已經清楚的告訴了我們這樣逃跑是不可能的。你這樣做的原因,只是希望蓮彎天橋的那幫突如其來的傢伙能夠將我們心中的可能會存在的假設坐實,這個假設就是,你們完全有辦法逃出去,並且只是一個誘餌。”

    “這是個很深的邏輯題,但是解出來的答案很簡單。”凌翔的臉上露出了微笑,他終於抓住了這幫玩弄了無數心機的心者之一,成功的進展讓他由衷的鬆了一口氣,其實這一切都在應驗著嵐淼對他說過的話。

    “太過明顯的東西,反而顯得不真實,不可信。”

    只要自己在事先沒有對地下資訊進行保護,對在場的警察做過吩咐,對可能的情況進行了細緻的分析,他是不可能抓住這個油膩的商人的,只要途中對自己有一步部署上的懷疑,此刻,這幫人就很有可能已經離開了自己的視線,鞭長莫及了。

    邪爾貝和自己的小組成員都沒走,他默默地注視著蓮彎天橋的變故,看到那群突如其來的人出現闖入蓮彎天橋的地下室,他就知道這是鄭於清在做的最後一點掙扎罷了。對方確實沒有預料到自己將會以這樣的方式將黑鍋結結實實的扣在自己等人的身上,但是這樣的臨場反應無疑是正確的,價值取向很有可能會讓警方陷入到一個艱難的抉擇當中,是選擇來救檔案,還是繼續追捕逃犯?然而當這些人基本沒什麼阻攔進入了地下室之後,邪爾貝就已經完全醒悟了過來,這只是一個圈套而已。進展的順利至少提供了兩種可能,而最有可能的就是檔案根本已經不在這裏了!

    果然,當這些人只留下了少數人看門的時候,一堆堆早已埋伏好的警力迅捷出現將大門鎖死,控制了這群人。邪爾貝心中也已明瞭,這夥人,已經完了。

    新聞上鋪天蓋地的都是天眼組織的所作所為,這個披著學術外衣的組織遭到了所有人的唾棄,拒不承認所有的罪狀讓這個組織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這本該只是一個多米諾骨牌當中的一小塊,卻一下子牽動到了所有人的神經當中,一塊又一塊的倒下。最終,這個天眼組織選擇了永久性地解散。

    沉冤得雪,太多的疑問和質疑,接連拋向了這些淡漠人間的老教授,他們自私而且瘋狂的執念成爲了法律審判他們的依據,在正義的鐵錘之下,一切邪惡的勢力都將化為虛無。

    天眼這個符號,成爲了過去式,然而一切並沒有結束,就像是凌翔當初模模糊糊感受到的那樣,邪爾貝這些藏在背後的人,並沒有被髮掘。覆滅的天眼,只是他們開始的第一步罷了。天眼組織也只是沉潛到了幕後,並沒有結束。

    嵐淼憑藉着出色的發揮,進入到了心理局的預備組員當中進行實習,與莫語的距離越來越遠。他們本來之間因為莫理的哥哥而建立起來的紐帶關係,越來越淡,莫語還要繼續追尋下去,他必須要變得更強,更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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