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著，雙方都慢慢地按下了屬於自己的節奏。

    黑衣人不是傻子，在這種自己掌握了先手的情況之下，冷靜判斷清楚自己究竟是已經進入了對方的夢境世界，還是隻是被騙，這些都需要自己靜靜的思考。

    莫語也不傻，這種雙方都僵持住了的局面正是自己此刻最想要得到的，很顯然，自己的賭博初見成效，配合着自己的共鳴能力，對方此刻的心中確實有了一點動搖的心態。自己不能動，因為對方在觀察自己，只要自己一個動作的疏忽，那麼給自己帶來的將是末日，對方出手的迅捷程度來分析，自己不是一個討喜的角色。

    “判別清楚是在他人夢境世界還是真實世界，最重要的就是能夠區分兩種像，一種是夢境構築的虛像，一種則是真實世界的物像，在兩者的對比之中找到不同，就能夠確定自己究竟在哪個世界。”

    然而這個說法顯然是難以解讀的，有哲人曾經對我們的真實存在性和世界的真實存在性提升過質疑，時間永遠是在流動著的，而根據誤差的演算法，每個人看到的眼前世界，都是有著相應的延遲的，如何能夠區分現實還是夢境，又是一個困擾著人的問題。

    呂沐陽的二像理論對比的是夢境世界和意識世界，只是用一種建立模型的方法試圖對兩種世界做一種分割，然而在實踐中這個理論依然是難以實行，沒有人能夠確保自己的意識世界就是完全的真實反饋，藏在人心當中的秘密經過大腦的特殊加工編輯成的記憶資訊是否可信，都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因為在大腦的記憶模式當中，人們會用新的資訊改寫他們所收到的資訊，這就造成了意識世界的不真實性。

    “還有必要玩下去嗎？”莫語站起身，輕鬆自在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其實你不信也沒有關係，我只是很好奇，你是怎麼樣對我的哥哥下手的。”

    “莫理嗎？”對方問了問，然而莫語卻沒回話，這個時候，處於雙方之間的弦其實一直都沒有鬆懈，反而是越拉越緊。

    見莫語沒有回答，黑衣人笑了笑，對方肯定知道自己心中的意思，然而這個時候的不回話，卻恰恰暴露了自己的真實意圖：反制。因為在完全催眠的世界當中，低等級的心者不可能佔到任何的先機，更別說想在催眠當中做出回答，莫語的表現恰恰不符合高等級心者的表現，假如是爲了故作深沉，那麼戲演到這裏，莫語已經輸了。

    手中的刀握了握，腳尖點地瞬間前衝，莫語和自己的距離在迅速地縮減，對方的視覺已經被自己完全地迷惑住，只是一頭待宰的肥羊而已。刀尖一點點地接近，黑衣人彷彿已經看到了對方噴血倒下的慘狀，然而一聲槍響卻是在自己的身邊猛然炸響！

    槍聲飛速地掠過耳邊，射進了自己即將踏過的前一步，子彈的精準程度不偏不倚，黑衣人的神色驟變，已經迅速地向後飛衝而去，顯然，來了一位打攪了自己美差的第三方。也就是在那聲槍響的瞬間，莫語脫離了對方的控制，巨大的虛弱感像他包圍而來，太緊張了，自己的命，每一次都是提在嗓子眼上，然後又被拉回來，這種宛如噩夢般的體驗讓他的身心都承受著巨大的衝擊。

    “你演的真差，要不是路過你早就死了。”凌翔的聲音在遠處不鹹不淡的響了起來。

    “凌哥！你怎麼來了？”莫語有些驚喜地看著一步步走來熟悉的面孔，竟是有些感動。

    “關於目前市裏發生的線索又讓我查到了這裏，一言難盡啊。”凌翔的聲音還是帶著疲憊，很顯然警局裏的高強度思考讓他感覺到了渾身的脫力，“你小子也是挺能的，F級救出來瞎鬧了。你知道嗎？你剛纔不回答的反應，相當於宣佈了你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