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逐漸黑暗了下來，就像是高崖墜下那時候一般，莫語的視野再次穿越到了自己倒下之後的那一片地方，小女孩被眾矢之的的攻擊著，折磨著。那個本來看似善良的老嫗率先走到被捆在杆子上的小女孩面前，一巴掌狠狠地拍打下去，毫無情面。

    鮮血，傷痕，就像是廉價的標籤，貼滿了小女孩的全身上下每一處，沒有善意，甚至沒有不忍心，在一種莫名一致對外的思想下，小女孩的身體逐漸地腫脹，扭曲，而眼中的那抹憤怒愈發強烈而不可控制。終於，黑白色的畫面之中，血紅一片，所有的人都倒在了血泊中，消失不見。

    “錯信之仇，藏得深，恨得更深，以為的善意，只是藉口的控制和傷害的偽裝，永遠沒有善，因為人性本惡。”嵐淼的話語說完，莫語已經離開了這個夢境世界，現實中，嵐淼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而自己推著輪椅的呂沐陽也是消失不見。

    “她終究是不想和我一戰，只是讓我看到那些畫面，經歷那些痛苦吧。”莫語的眼神落寞地注視著前方，深入的越深，被傷的更深，可能這就是嵐淼內心的苦楚吧。

    “都是仇恨的糾纏和復仇啊，”李楠芳發表了一下自己的觀點，不過旋即好像想到了什麼似地突然說道：“你有沒有覺得，最近呂沐陽提出的‘仇恨理論’是有所指的！”

    “這......”莫語突然感覺到胸口沉悶了下來，李楠芳的話就像是驚雷一樣在他的腦中瞬間炸響，終於一切的一切都已經串聯了起來，自從破樓審問事件開始，對方就在有意無意地誤導自己為父母報仇一般，而一次又一次，這種仇恨的力量都沒能真正地成功將莫語吞噬，而是被他自己依靠著理智和剋制轉化爲了對事件的甄別，對真相的更進一步探索。這一切都是一種對仇恨的轉化，或者是一種對力量的轉化！

    “那是不是嵐淼其實也是著憤怒實驗中的一環呢？”莫語咬著嘴唇，一個可怕的念頭從他的心裏冒起，這個始終被嵐淼控制在手中的呂沐陽或許並不是表面上的人畜無害，也不是表面上的落入下風，而是故意要落入嵐淼的手裏！這個可怕的念頭一旦開啟就再也沒有了結束的時候，量化仇恨，轉化，這些字眼一遍又一遍地在莫語的心中轉圈，他突然發現這個呂沐陽對人性的評價似乎確實是這麼一回事。不管嵐淼做出什麼，都是在對這個理論實驗的一個檢驗，而這個實驗的最終結果，一定是一個震撼所有人，終身難忘的巨大炸彈！

    “糟糕，要出大事了可能！”莫語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冷汗，抬頭焦急地問李楠芳：“她往哪裏走了？我感覺要出大事了！”

    李楠芳何嘗沒有想到莫語所想的這一層，立刻拉著莫語上了車，火速地離開了這片廢墟，天空中的陽光亦如深秋的節氣一般，這微弱的最後一縷陽光灑下之後，便是陰沉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