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別有洞天
劇烈的疼痛讓我略微有些清醒過來,腦中那股血紅色的殺戮慾望暫時消退,體內的滾水也隨之突然變成了一股清流,洗刷著我感覺已經變成焦炭的內臟。
“呼哧呼哧!”我大睜著眼睛,現在只顧著喘氣,之前那一整天地與這股慾望做鬥爭外表看似沒什麼,其實腦子裏早就跟要裂開了一樣,而且對於精神的損耗特別嚴重,我幾乎是不修煉的情況下不間斷地耗費著精神力,絕對是超級累的。
當下我呼呼大喘了幾口氣,抬眼看向面前的爺孫兩人,心中充滿了感激之情。
“多謝……多謝二位忽施援手,現下,現下我已經好得多了,”就這一句話我都得換成兩口氣來說完,實在是太過疲勞了。
“只是稍微恢復了清明,別放鬆,”那老爺爺接過邊上姑娘的碗,又是一大口水下肚,法訣一捏,伸手拍在了我的腦袋上。
腦中轟然巨響,大概是見我差不多恢復了神智,所以老爺子要下猛藥治我,這一次何止是滾水沖刷,簡直就是開了閘,瀑布般的熱水奔涌狂瀉,在我體內橫衝直撞,到處灼燒。
我痛得只能發出一些呵呵的聲音,連手指尖上都是又腫又燙,疼痛無比。此時的我突然想到,感覺自己好像一隻大蝦,被滾水一遍遍燙熟,雖然外殼沒有一點變化,但是殼下面的肉總已經熟了。這麼想著,我突然又有點想笑,即便是身處這樣痛苦的恢復環境,也還是自己給自己找了點樂子。
興許是看到了我微微翹起來的嘴角,我聽到那個叫翠翠的女孩子說道:“爺爺,你看,這人他不叫,竟然能還在笑誒!”
“哈哈,苦中作樂,此子頗有慧根。”我聽到那老爺子也笑了好幾聲,聽起來甚是欣慰。
我被他們這麼一誇倒是不好意思的很,不過想說話還說不出來,整個人燙過之後,渾身的經絡肌肉幾乎都已經成了僵硬的狀態,根本沒法靈活的運用,倒有些像是在做手術的時候給人打了麻醉針似的。
不過這些感覺雖然很是難熬,但堅持過活,那些滾燙的水流再次瞬間化爲了清涼的液體在渾身上下游走,舒緩著肌肉和之前的傷勢,簡直讓我差點舒服得要呻*吟出聲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極致體驗吶。
爽了一會之後,我重新睜開眼睛,感覺自己已經完全得恢復了正常,一雙眼睛看向四周還是更會清晰無比,再也沒有之前一看到東西就想破壞的瘋狂慾望。
我這次終於能口齒清晰地說完這句話,“真的非常感謝老爺爺和,呃,漂亮的小姑娘,太謝謝你們了,要不是你們現在幫我,我不知道失去神智以後自己會做出多少讓人後悔的事情。”
“嗯,還是年輕人好,恢復的挺快,”那老爺子端著剩下的那碗水一飲而盡,滿意地笑道。
“不是吧,還來?”我一看老爺子這一口喝下去,還以為又要燙一遍熱水了呢,不禁心下一跳。
“你想得美,這麼珍貴的醒神水喔還不想浪費在你小子身上,”老爺子瞪了我一眼,轉身就要走。
“誒!老爺子!你,你先把我放下來再走啊!”我一看他倆是要轉身走掉的架勢,急忙在網布中嚷道,這他們走了是方便,但是我總不能要這樣吊着吊一整晚上吧。
“你還沒治好,放下來會有危險,”老爺子抬起眼皮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說道:“乖乖呆在裡面,等明天治好了再放你下來。”
“老爺子,那,那我想去洗手間呢?”我實在是沒辦法,只能祭出最後的殺手鐗了。
“憋著。”老爺子輕描淡寫地回了我兩個字,徹底打碎了我的期望。
邊上那個叫翠翠的姑娘也捂著嘴巴在偷偷笑,見我求助似的看向她,卻是聳了聳肩,以示自己實在是愛莫能助啊。
我勒個去,治個腦子不需要這樣吧,把我這樣吊着一晚上,不得憋死我,難道還要讓我凌空……嗯,這個那個嗎?你問我這個那個是什麼?自個兒想去!
好不容易熬過了一個晚上,我在半空懸掛的網裏找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沉沉地睡去了,這一覺睡得甚是沉,因為連日戰鬥以及引發的殺戮慾望壓抑,讓我很難有時間真正地休息下來,而在白天被那老爺子燙了幾次水之後,竟然全身心地放鬆下來,能夠好好地進入夢鄉,實在是太好了。
我的深度睡眠裡,甚至還做起了夢,殺了一連串的惡人,結果最後的大boss竟然是另一個自己,他渾身散發出血紅色的精神力,厲害到不行,壓制著我一頓狂轟亂炸,攆得我到處亂跑,而跑著跑著,我就醒過來了。
猛一個抽搐,我還要順勢揮動手臂狂奔,突然就驚醒了過來,卻發現自己還是在這個懸空的網兜裡面,才知道這一切都是一個夢。
舉目四顧,卻看到老爺子正笑盈盈地站在網兜的下面看著我,我真是一臉尷尬,剛纔網兜裡縱情奔跑的樣子想必是已經入了他老爺子法眼了。
我輕咳嗽一聲,強作鎮定地揮手道:“老爺子起的挺早哈!”
“早個屁!”老爺子看都沒看到我,發現我醒了之後就開始自顧自地在地上找什麼東西,“都日上三竿了。”
“哦,也是哦,”我套頭仔細看了看,才發現現在天已經大亮了,只是因為這片林子古樹眾多,枝葉繁茂,所以陽光大多都被遮擋了,顯不出亮堂,但是從那些縫隙裡面漏出來的光線都是刺眼無比,應該接近中午了,或者已經中午了。
“抓穩了,”老爺子突然莫名其妙地說了句話。
“什麼——啊!!!”我剛想問,突然腳下一陣失重感傳來,嘭地一下已經摔在了地上。
“唉喲,老爺子你下次放我之前好不好說一聲,我的骨頭都要散架了,”我抱著膝蓋,嗷嗷叫著裝可憐。
“喲,這就疼了?那等會可別哭,”老爺子瞟了我一眼,淡定道:“趕緊給我起來,跟我來。”
“好嘞,”我見裝不下去了,只好起身跟上了已經轉身離開的老爺子,問道:“老爺子我們這是去哪兒?”
“去好地方,”老爺子居然笑了笑。
我渾身一陣惡汗。
走了片刻,我們拐到了一個頗為寬敞的巖洞中,洞中有一個巨大的溫泉,還有一方石桌,桌子上擺好了飯菜。
我雖然奇怪咋回事兒,不過實在是太餓了,自從昨天來這裏莫名其妙被治病開始就是滴水未進粒米未沾,本來睡飽了還沒啥感覺,但是現在一看到這飯,簡直跟餓狼看到肉一樣,不用老爺子說自己就撲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