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滾水澆頭
在這個荒山野嶺又住了一整天,黑貓才終於恢復完好。
不過這傢伙看到我之後還是一臉怕怕的樣子,讓我無可奈何,我怎麼勸都沒用,就不理它了,反正怕我總比威脅我要好,我讓它做什麼也是乖得不行,一點都不忤逆,倒讓我有點受寵若驚,想想以前黑貓看都不看我的樣子,心裏還是有點暗爽,哈哈。
把黑貓收起來,我就繼續上路了,給爺爺找藥路上又耽擱了這麼久,我就怕又要出什麼事情,於是趕緊用羅盤算了嬰兒陰的方位,也不管接下來會碰到什麼了,反正我現在已經是今非昔比,連幾百年的惡鬼我都幹掉了我還怕個鳥,指哪兒我就往哪兒走。
這次的方向卻很是奇怪,原本跟著羅盤時一路往南,可以回家的路上,結果只是半天突然又轉到了西邊,走了沒半天又轉到了北邊,弄得我好生著惱,看來這嬰兒陰是個活物,會到處亂跑,不禁心下惴惴,這活的東西可沒有那麼好抓了呢。誒算了,反正不管是什麼東西我總得去弄來,不然可沒辦法救爺爺了。
有過了半天,這下方向倒是準了,我是抓緊時間趕緊走,生怕這東西又要跑了,一路上都在荒山野嶺趕路,乾糧早就吃完了,只能看到野兔打野兔,看到山雞打山雞吃了,肚子倒是餓不著,只不過我卻發現了自己身上的一個問題。
在經過之前戰鬥之後,我就已經有感覺到自己身上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原本我是以為應該是我的修為提升了,精神力的提高所以導致我的異樣,但是這兩天之後我才終於認識到,我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我的心智,我現在很難控制住殺戮的慾望,就在前天看到一隻野兔的時候,因為用繩子老是困不住它,我竟然無名火起,佈置了一個地火陣,將方圓十里的裡面全部燒成了焦炭,當然連兔子一塊兒全都燒死了。當時我感覺自己就有一種強烈的破壞慾望,想把自己所有的陣法都佈置下去,想法力全開,想殺生,想見血,當然,如果是殺人就最好了!每每想到這裏我身上都會涌起一陣寒意,我竟然會變成這樣的一個人,到底是為什麼,我怎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我在離家遠行之前,還是連殺雞都不敢的小夥子,現在竟然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嘛。
是了,之前和絡腮鬍戰鬥的時候,這傢伙還大叫過,說我入魔了,當時我還跟沒什麼感覺一樣看了看自己的樣子,對了,就是那個時候我的精神力全部變成了血紅色,又強大又具有腐蝕性的能力,最後在另一個我出來之後而消退了。難道是因為我之前戰鬥的時候有入魔的後遺症嗎?那這樣我也算是邪教了嗎?
我的腦中不停地閃現殺戮慾望,但是又強行地剋制住自己絕對不能衝動,但是對自己的人生觀又產生了懷疑,腦子混亂地跟團漿糊一樣。這整整一天我什麼都沒吃,水也沒喝,也沒有停下來休息一步,連手上的羅盤也沒有看,只是機械式地向前邁步行走。
如果有人跟我旁邊看的話,就會發現我在走路的時候一會咬牙切齒就要大罵,一會兒又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什麼,一會兒又是一臉悲痛好像死了人一樣,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已經控制不住我的思緒了,腦海裏想要殺人的慾望就像癮頭,無時無刻不在折磨我,逼我去做這樣的事情。
我盡了全力去壓抑抵擋這樣的誘惑,就像是在懸崖上走鋼絲,只要我的神智哪怕是出現一絲絲的縫隙,我也會立馬掉進萬丈深淵,永無出頭之日。
這天我還是在走著,我不知道我自己到底已經走了多久,直到我的面前出現了一個人,這是一個姑娘,一個年齡和我差不多的姑娘,而且很漂亮,眼睛裏有一股靈動的神色,要是殺掉的話,一定會更加漂亮的,呸呸呸!打住打住,我只是看了那姑娘一眼,心裏就止不住地冒出要殺死她的念頭,瞬間就有數十種殺她的方法呈現在我的心頭,我只是緊緊地咬著自己的舌尖,靠著這一絲痛苦來維持自己靈臺的清明。那個姑娘就站在路邊,似乎是在摘著什麼東西,很好,沒看到我最好,這樣我不費吹灰之力,只是用手就能從背後掐死她,不不不!我到底在想什麼東西,我再次狠咬舌頭,讓自己清醒過來,絕對不能殺無辜的人,我只會殺掉惡人,我不是殺人魔,我不會入魔的!
我一邊自己低聲唸叨著一邊要從那姑娘的身邊走過去,眼看就要穩穩走過,不會傷及無辜了,卻聽到背後傳來悅耳動聽的聲音道:“這位大哥,你怎麼了,我看你很難受的樣子是生病了嗎?”
苦苦壓抑的慾望在這道好聽的聲音下徹底爆發了,我腦海中滿是撕裂、佔有、殺死她的慾望,看也不看地一轉身就合身撲了上去,手中的縛靈繩已是蓄勢待發,只等看到她就是牢牢捆住,然後好好折磨一番殺掉她。
可沒想到我向後一轉,卻是一張巨大的銀色絲網向着我的頭上罩來,根本來不及反應我就已經被套的牢牢地了。
沒想到想要困住別人,就被別人給用網給套的牢牢的了,我一頓掙扎可是越掙扎這網竟然收的越緊,直到最後我渾身連手指頭想動一下都是可能了。
“爺爺,抓到他了。”和剛纔一樣的女孩聲音響起來,我循聲望去,就是剛纔那個姑娘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我的背後,正在和另一個老態龍鍾的老爺子開心的說著。
那老人和顏悅色的看著姑娘笑道:“翠翠真乖,去,去把爺爺的醒神水拿來。”
那姑娘嗯了一聲徑自跑開了。
“不!不!不許走!我要殺了她!”我驚訝自己怎麼會吼出這樣的聲音,嘶啞淒厲,彷彿一隻被逼到了困境的野獸。
那老爺子嘆了口氣,也不知是對我說還是自己說:“可惜了,接下來,就看造化了。”
沒一會,那姑娘就拿著一碗水跑了過來,遞給老爺子,看著老爺子含了一口開始掐動法訣,不禁有點擔心地說道:“爺爺,看他這麼兇,你千萬要小心點啊。”
“翠翠,放心吧,他心中有善,還有得救。”老爺子笑了笑,一口嚥下了水,掐好法訣,一下手印便是摁在了我的額頭上。
一陣滾燙的熱流頓時從我額頭上傳來,好像有人用沸水從我的頭上淋下一樣,而且那沸水還不是從外面,是給人開了腦殼,從腦子裏開始往下灌,當真是令我痛不欲生。好像是從腦中開始,身體內的一切臟器都已經熟透了一般,實在是疼痛無比。
然而神奇的是,這一頓沸水澆築之後,我整個人呢突然有些清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