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在旁邊看他們煉丹？”我問道，“他們允許我們偷師嗎？”

    “嘿。”那攤主說道，“兄弟你這就不知道了，他們又不會煉別的丹藥，都是煉些養氣丹啊，培本丹之類的，這些在我們的小攤上面都不算值錢，很多修行者都是會這些簡單丹藥的煉製的，他們最為主要的還是交流煉丹的手法。”

    “手法？”

    “對，手法。”攤主說道，“煉丹師因為師承的原因，還有個人性格的原因，導致自己的煉丹手法千奇百怪，各不相同，有些奇怪的煉丹手法偏偏就能取得好的效果，有些正統的煉丹手法反而連野路子都比不上。煉丹大道，並非閉門造車就是可以的，所以很多煉丹師爲了自己的大成丹道，都會選擇參加一些丹會，和別人交流自己煉丹的心得，也會交流煉丹的手法，藉此來提升自己。”

    “倒是沒有門戶之見。”我說道。

    “不，恰恰相反。”這個攤主似乎有些健談了，“‘很多鄉野煉丹師，根本就沒有參加這種丹會的資格，只有他們認為地位和自己相似的人，纔有資格收到請柬。煉丹師很多都是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即使願意放低身份學別人的手法，也不會擺太低的姿態。”

    “可以理解。”我說道。

    攤主明顯是個健談的人，看我在這裏等著丹會的召開，又主動和我聊了一些別的話題，修行者之間的話題，大多數我都能插一嘴，但是我不太敢告訴別人自己修行的路線，畢竟有些正派人士，最為看不上我這類的修士。萬一暴露了自己，惹來了名門正派的報復，就得不償失了，所以當攤主問我在哪修行的時候，我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攤主也知道這是別人的秘密，就沒有接著追問。

    男人聊天，聊不了多久，就會聊到戰鬥還有女人，很明顯這個攤主是前者，他對於修行界的大大小小的戰鬥都熟記在心，我雖然對於修行界的事情知之甚多，但是對於幾千年前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修行者的戰鬥，卻是一點也不知道，所以都是他在旁邊說著，我在旁邊聽著，不時點頭微笑，表示自己有在聽。

    “那披雲手一掌下去，半座華山化為烏有，卻見異星劍左手持劍，硬生生抵擋住了，在座的所有人都驚訝地喊道，原來你是左手劍，那異星劍冷哼一聲，卻也不辯駁，只是右手捏了個劍訣，遞出萬千劍招，披雲手不愧是披雲手，化身千手觀音，一招招全部都吃了下來。”

    正講到精彩處，攤主喝了一口水，接著說道：“正當披雲手想要嘲笑異星劍的時候，卻見那左手持劍男人站在大雪坪上，對著之前驚訝的一眾修士喊道劍來，只見所有劍士的長劍浩浩蕩蕩都飛向了異星劍那裏，飛劍於天，遮天蔽日，浩浩蕩蕩，披雲手無力招架，敗下陣來，一怒撞到不周山。”

    “你扯開了。”我嘴角扯了扯，然後說道，終止了這個無聊漢子的冷笑話。

    “啊喂，你不覺得我這麼說很有意思嗎？”漢子有些氣悶，說道。

    “不周山很早前就倒了，但不是披雲手撞到的，是共工撞得。”我說道。

    “嘖，你這人真無趣，說個冷笑話而已。”攤主說道。

    “而且那個劍來，明顯不是異星劍的劍招吧，你是不是又把別處看來的小說亂入了？”我說道。

    “啊咧咧，你不覺得我很有當說書人的潛質嗎？”攤主摸了摸自己不存在的鬍子，“我覺得我將兩個低階修士打架的故事說的挺好的。”

    “但凡聽客有點腦子都能發現不對勁好嗎！”我看著洋洋自得的攤主，捂住了額頭，第一次發現原來話癆是這麼煩人，如果不是丹會一直沒有開始，我纔不會和他扯皮到現在。

    不過從剛剛開始，就有些人在運輸丹爐，擺放臺子，現在基本設施都已經做好，四周的修行者都在慢慢增加，還來了很多地位尊重的煉丹師，他們有說有笑，穿著絲綢華服，一起坐車到了這裏。

    這個小型丹會，好不熱鬧。

    見所有的煉丹師都到齊了，其中的主持人拍了拍手，讓大家安靜一下，原本吵鬧的修行者們一下子噤聲，轉頭看向了臺子上面，主持人很滿意大家這麼快就保持了安靜，於是說了一堆廢話，終於在大家都不耐煩的時候，宣佈了丹會即將召開。

    並且，也公佈了這次丹會要比試的煉丹專案是養氣丹和固元丹，作為比試的條件，就是誰煉出的丹藥效果最好，品級最高。

    我不再理會身邊的攤主，開始認真看著臺子上面的煉丹師，他們煞有介事地站在丹爐旁邊，身上的靈氣波動十分微弱，讓我知道了他們都是低階地修行者，但是別的修行者在面對他們的時候仍舊十分恭敬，似乎是有些敬畏。

    我也明白這其中的原因，畢竟惹誰都不要惹煉丹師，是修行界公認的道理，畢竟煉丹師是修行界最有錢的人，他們煉出的丹藥是各大修士所追捧的地東西，用一顆丹藥就能讓別的修士心甘情願地為他們賣命殺人，用一顆丹藥，就可以提升修行者的段位，讓那些卡在晉級關卡的人，突破。

    試問，這樣的人，誰敢惹呢？

    看著其中一個煉丹師熟練的手法，又看著他從丹爐中取出成功的養氣丹，我終於明白自己之前錯在哪裏了，原來要先放益真草，等他變成藥粉之後才能放苦根的，用丹火煉化，在靜候片刻，等二者藥理合為一體的時候，再將其融合。

    並非是我原先將所有的材料都扔進丹爐，然後直接煉製的，看來我之前的暴力煉丹方式，的確是錯誤頗多，雖然有了丹方，但是對於時間的掌握，對於時機的掌控，還有材料的劑量，我都有些不熟練。

    想到這裏，我就越來越覺得自己前來這個丹會，還真的是不虛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