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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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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騎士美德(下)

    當然了,在這場較量中,具備騎士美德的人,也並非只有我的對手...

    同樣的,我也謹遵了道德規則,因為我完全可以利用南希高大的身軀直接採取碾壓戰術...這不是空想,更不是開玩笑,從古代有騎兵這一兵種開始,踐踏戰術就被同時發明出來了。高大的戰馬一旦成群地發起衝擊,不管是否有騎士在操控,都會成為極為恐怖的大殺器。

    至我國南北朝時期,就有以鐵鎖連馬,放置在陣地最前沿充當破陣先鋒的戰術。到了宋代,不少產馬大國甚至將連環馬作為軍隊中的制式單位,其中最為著名的就是在女真騎兵中的柺子馬和鐵浮屠。宋末元初的蒙古騎兵更是將這一戰術發展到了極致,十三世紀初,蒙古名將速不臺在多瑙河畔以少擊多,一舉擊潰了匈牙利,日耳曼,薩克森聯軍,聯軍僅陣亡者就超過七萬人,其中有上萬人都是死於馬蹄之下...

    而眼前這個‘一米二’本來就矮,手裏既沒有岳家背嵬軍的戰斧,又沒有金槍手徐寧的鉤鐮槍,如果我真的操控著南希用力踩過去,恐怕沒兩下子就能把他逼出賽圈了。

    我心裏是這麼想的,但是並沒有這麼做,因為在我看來,不管是攻擊對方坐騎,還是操控坐騎攻擊對方,都不太符合騎士的道義準則,然而,我卻忘記了一件事:南希也會這麼想...

    她確實是這麼想了,而且她也這麼做了...我想為她說一句:並非南希不顧及什麼道義準則,而是她有點著急上火了!

    也許,從她剛開始退後的那一步起,她就一直在著急了。由於我的差勁騎術和她很是自主的思想‘交映成輝’,我們倆之間的搭檔關係根本談不上有任何的交流,所以她認為目前我們被動挨打的局面一定就是她退後的那一步造成的...至少也有很大的關聯。

    事實上,我說了的,她起初退的那一步其實是救了我,而目前看起來被動挨打的局面其實卻並沒有看起來那麼糟糕,因為對手正在耗費著遠超過我的氣力,而攻勢套路也已經漸漸被我熟悉。這個局面其實是對我有利的。

    但南希並不這麼想,所以情急之下,她很想要做點什麼,來幫我擺脫目前的處境。

    她的做法就是向那個‘一米二’伸出了她的大腳...

    我一發現她突然快速往前移動並且同時劇烈抖動的身體,就暗叫不妙...‘一米二’現在的全力猛攻其實非常尷尬,恐怕其中很大成分還是在於他交手前向我放了狠話的緣故,這也是個明顯的面子問題。我只要再擋一會兒,就能讓他對這種‘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做法自食惡果。可是南希這一腳下去,卻無疑是在幫他解圍...以他那麼靈活的身法,要躲過南希的踩踏實在是太容易了,而且還能借此情形轉攻為守。

    果然,南希很快又踩出了第二腳...很明顯,她的第一腳什麼都沒踩到。然後是第三腳,第四腳...她用的勁很大,每一腳都有些天崩地裂的氣勢,也震得我東倒西歪...要不是她死抓著我的腳腕,我可能真的會摔下去的...然而,這麼多腳全都落空了。

    ......

    賽後,南希對於這個狀況很是難堪...

    “當時你為什麼不制止我呢?”

    “我不知道該怎麼制止你啊。”

    “唉...你拉一下韁繩不就好了嗎?柯利弗都是這樣做的...我經常忘記要聽騎士的話,那個東西本來不就是用來提醒我們的嗎?而且...實在不行的話,你就算喊我一下也可以的啊。”

    “但事實上,我也經常忘記自己是一個騎士啊...所以當時根本就沒想到要去制止你...”

    ......

    俗話說,風水總是會輪流轉的。現在的局面顯然又開始對我不利了...毫無節制的南希一腳接著一腳地逼向對方,但其實連我都發現,有時候她的這種踩法很落後...她幾乎根本就沒有去關注對手的反應,而只是追著對方踩。假如由我來控制的話,用不了幾下就能把對方逼到角落裏去...可是她的踩法卻總是讓對手能夠得到更大的活動空間。

    而由於南希的亂動,我現在也別想出槍攻擊對方...下盤都不穩,我還怎麼動手?活槍再厲害,也是需要根基的啊。

    所以,現在我和那個‘一米二’根本就沒辦法交手,甚至於我連看都很難看到他了,因為沒過多久,這個‘一米二’似乎找到了一個更加穩妥的躲避方案...他直接駕著坐騎往南希的身下鑽...我是有些無奈了,這個很重視道德的騎士卻是如此地不拘小節...

    原本我想,也許這個局面要等到南希自己踩累了纔會停下來。可我很快又發現,對於南希來說,似乎永遠不會有累這個感覺...我依靠自己鍛煉出來的內力能做到長時間的消耗體力,但終究也是會累的。而南希卻是依靠著她的肌肉和塊頭,像個永動機似的噴發著無限的火力...

    我該怎麼辦?

    ‘嗖’地一聲,我突然驚覺了過來,下意識地朝著左邊一躲...果然右下方,‘一米二’的那杆短槍向我突刺了一下,被我順利地躲過去了。但這並不是多麼僥倖的事,他其實可以攻擊我的腳,南希的手正握在我的腳腕上,所以那是我根本無法移動的身體部位,一刺一個準...但大概也正因為南希的手正握在那裏,一旦刺擊,很容易誤傷,所以讓他放棄了把那裏當做攻擊目標。

    我知道,這一刺之後,一定還會有源源不斷的攻擊從下方過來的。此時來不及想別的,我只好低頭向下,依靠著地上的影子來判斷對方的走向,一邊躲閃,一邊招架...

    只是,這樣的抵擋不僅辛苦,而且有時候還很徒勞,特別是由於對手的身法實在太過靈活,以至於我連槍都不敢出的太低,只能儘量握住槍桿的中段,以備隨時招架從另一個方向刺來的攻擊。

    我很快就握到了槍桿中段的那個金屬環,也就是開啟救贖之槍磁力系統的開關...

    我怎麼把這玩意兒忘了?其實還真不能怪我的記性不好,到目前為止,我兩次祭出這個‘磁鐵’大法,都是在事先考慮清楚如何實施戰術的前提下,但在被動的不利局面中,我往往更想要透過尋找對方的破綻來製造機會,而不是想著自己有什麼法寶...

    嗯,是我的兵書看的太多了。

    眼下,既然已經想起來了這件‘法寶’,也確實不用再費神了,只要開啟開關,把槍往下一伸,就能像釣魚一樣,輕而易舉地把那個‘一米二’給釣起來...

    我的手握住了金屬環...可這一剎那,我卻又猶豫了。

    原因很簡單,這柄槍的名字是救贖之槍。

    裡奇前輩為何不在一開始就告訴我這柄槍的奧秘?顯然,他怕我亂來!那麼,什麼是他眼中的亂來呢?

    第一次用到那個磁力開關,我面對的是狠毒的陽樹。第二次用到,則是面對不太守規矩的楊文星。我突然明白過來了,當我面對這些真正意義上的敵人時,心中所想的不是如何逃命,便是如何盡一切可能去擊敗對手。所以,這個機關自然就在我的規劃範圍之內了。

    可是要面對現在這個一舉一動都合乎騎士準則的對手,再用這個機關,就真的有點勝之不武了。裡奇前輩並不是一個成天研究著怎麼打倒對手的人,相反,他是一個常常考慮著如何彰顯騎士精神的隱士。這柄救贖之槍也並非僅僅像他以前告訴我的那樣,解除對手武裝,救贖他們離開戰場...其實,需要它救贖的,是自己那個想要偷懶耍賴,偷奸耍滑的心思...

    電光火石的轉念之間,我鬆開了握住金屬環的手...想必裡奇前輩此時也正在看著我的表現吧,畢竟他對我是那麼地照顧,連這柄價值足夠換輛小汽車的武器也送給我了...我當然不應該讓他失望。

    想到這裏,我反而鎮定了心神,當即一手握槍,一手抓住了韁繩...說來也怪,這一抓之下,南希竟然停止了繼續猛踩的動作。

    ......

    “大團長,那麼後來你又抓起韁繩,是終於想起自己是個騎士了嗎?”

    “呃...因為你抖動得太厲害,我只是想要抓住點東西保持平衡,你那些大塊頭肌肉我實在抓不牢,所以當時就順手抓住了韁繩。”

    “大團長你...”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我的運氣很好,但這不是買彩票的理由。”

    “我的意思是,你好遜啊...還不如柯利弗呢。”

    ......

    南希這一停,我還沒徹底反應過來,可是‘一米二’卻顯然是大吃一驚,他一下子就控著他的坐騎,從南希的身下鑽了出來,並且遠遠地跑開了...

    這是他所犯下的最大錯誤,我正愁該怎麼攻擊南希身體下方的空間,他卻跑出了這個其實應該算是最安全的區域...恐怕他認為,剛纔南希的不斷猛踩和現在突然的靜止,都是在我的操控之下的。所以進而認為,我一定是想到了什麼破解他的辦法。

    嗯,事實上,確實有很多破解這種‘燈下黑’的方法。賽後,梨佳一句話就解密了:“南希,其實當時只要你蹲下來就行了。”

    論及坐騎經驗,梨佳果然是比我還要強很多的。

    值此良機,我也無暇再做耽擱,當即一掄長槍,先往自己的左肩上輕輕一砸,待長槍彈起之後,一扭手,讓它凌空一轉,又向自己的右肩靠了過來。

    同時,左手也沒閒著,一抖韁繩,南希直線向前衝了過去,這就是心理戰術了,我斷定對方離開南希身下是因為害怕我想出了什麼新的辦法...這是很正常的反應,任何長期在敵人眼皮子底下做鬥爭的地下工作者,發現敵人突然換了一種全新的生活和戰鬥方式,都不免會懷疑是不是在針對自己...而我現在繼續向他衝去,就是要堅定他的想法,讓他不敢再故技重施,又鑽到南希下面去...那其實才是我最頭疼的。

    ‘一米二’已經轉過了身子,似乎正在觀察我的動向,見我這麼快向他衝去,當時臉上就露出了焦慮的神色...看來我真的猜中了他的心思...短暫的一個停留之後,他也一抖韁繩,讓坐騎又向着我的左手邊閃去。

    對方的經驗看來也很豐富,當時的我右手提槍左手握韁,常理而言,我的左面顯然正是我比較難以施展攻擊的方向,所以他第一時間選擇了這個方向進行躲避...

    其實,以他的實力,和我現在僅僅在自己身上攢了兩下能量的活槍來說,就算是跟我打對攻,也未必會輸給我。但我估計他是太過小心謹慎了一些,還想再看清楚一點我的路數。然而我怎麼可能給他繼續觀察的機會呢?再這麼下去,等他又鑽到南希下面去,我可就真的沒轍了!

    我右手一擰,第三次把槍掄了下來,不過這次砸的肩膀卻不是我自己的了,而是南希的左肩。在快要接觸到她肩膀時,我的手猛地向上一提,同時手掌在槍桿上一搓,那柄槍立即以槍桿為中軸,高速地旋轉了起來。

    這算是我無師自通的新招數吧...說實話,還是自己太懶的緣故。我一直覺得要靠著不停地跳槍來積攢能量的方式雖然很先進,但在找到攻擊機會之前,爲了保持住槍上的能量,還得不停地用各種跳啊,架啊,砸啊的方式就實在太累人了...手痠不說,動靜還不小。就像安德瑞斯和我練習的那最後幾次,他一看我有大動靜,就遠遠地逃開了,哪有機會拿活槍削他?

    所以,懶癌晚期的我利用躺在床上晝夜苦思的機會,終於想出了這麼一個辦法...就像陀螺一樣,利用離心力來維持能量。

    當然,這種辦法有利也有弊,它確實解決了活槍原版動靜過大的問題,而且由於旋轉所產生的離心力,使得出槍的招數又快又穩,就像發射出去的子彈一樣...但是同時,高速旋轉的槍也是很難用手握住它的,所以這種方法一旦用出來,就得儘快把槍捅出去,要不留在手裏就得把手磨脫皮了。

    我輕輕一抖右手,旋轉的長槍在南希左肩上一撞,立時蹦的老高,我也不再去抓它,而是拿自己的右肩窩向槍尾用力一頂,救贖之槍便如離弦之箭般,向着‘一米二’激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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