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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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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破布是不配和我們藏寶圖做朋友的

    “套馬地——漢子——”秦月明扯著嗓子沖天咆哮,胖子開著車一臉陰鬱地在一旁拉了拉秦月明的褲管:“喂,人家那是大草原,你在大沙漠嗷嗷個屁。”

    “我的熱情——”秦月明立馬改口。

    胖子一拍腦門,自從他見到這個孫子之後他就沒有住過嘴,此時此刻他真想把秦月明的嘴巴塞到車輪下碾來碾去一番,心裏想著他看了一眼後視鏡琢磨著怎麼樣才能讓這個計劃變得可行,忽然他看見遠處揚起了一大團沙塵,他皺了皺眉:“好像...”

    “好像一把火!”

    “好像...”

    “好像一把火!!!”

    “你他媽閉嘴!好像後面不對勁!”胖子一巴掌怒拍在秦月明的屁股上差點把他一巴掌掀到引擎蓋上。秦月明嚇得一屁股坐下緊接著回頭望去,狂風把他的臉吹得像太陽一樣,因為無數頭髮在他的臉四周如同光芒萬丈。

    “臥——槽沙塵暴!”

    “你什麼眼睛!”胖子破口大罵:“這他孃的明顯是車隊!”

    “那快跑!跑跑跑!”秦月明抓住胖子猛搖,自從他救出胖子之後他異常亢奮。

    “你他媽興奮個屁!人家車隊和你有個毛的關係?!”胖子抓著秦月明的頭髮一把把他推開:“再說人家那他媽是路虎攬勝!就憑咱們這3.6破排量往哪裏跑去!”

    “這你都看的出來?!”

    “廢話,我他媽專業就是這個,你放心好了,過一會他們就從咱旁邊過去了。”胖子胸有成竹。

    秦月明一直盯著後面,拍了拍胖子的肩:“那好像有輛悍馬...”

    “悍馬?!”胖子回頭一看,一水的白色路虎中央一輛土黃色的悍馬極其顯眼,倒不是說顏色有多麼突兀,而是有幾分眼熟...

    “是...咱們的嗎?”秦月明眯起眼。

    “好像是...”

    “你覺得是來接咱們的嗎?”

    “接我們至於用這麼多車嗎?”

    “我覺得用...我坐一輛,你坐十輛。”

    “放你孃的圈兒屁,我他媽現在坐著十輛車了?”

    就在這時悍馬的車窗忽然開啟,一個身穿黃灰色作戰服的人探出半個身子鑽出來,衝着他們高喊:“秦!月!明!”

    “他喊啥呢?好像在喊你?”胖子皺著眉頭,秦月明一巴掌拍在胖子的後腦勺上,胖子臉頰的白花肉一陣震盪,他指著身後驚慌失措地罵道:“叫你大.爺!他說的是‘要你命!’咱們還不快跑!”

    “跑不了了!咱們有啥武器和他們拼了!”

    “鞋!皮鞋!”秦月明惡狠狠地一把把鞋從腳上除去拿在手裏在胖子面前對碰了一下,發出“啪”的一聲脆響,接著秦月明補充道:“帶跟兒的!”

    “扔跟兒,鞋留下!”

    “哇靠?!你他孃的比我還摳!?”

    “別廢話!快扔!”

    “這裏太遠了!”

    “太遠也扔!告訴他們我頂你的跟兒!”

    秦月明猛吸一口氣,一把摳下來鞋跟兒,反身趴在座椅上手臂掄圓了往後用力擲去!

    “秦月明!你大.爺!”一聲叫罵從後方傳來,車隊迅速逼近。

    “他罵你!媽的再頂他一鞋跟兒!”

    “我頂你的跟兒!”秦月明一鞋底抽在胖子的臉上,胖子臉上的白肉又是一陣震盪,“那他媽是諾亞!停車!”

    ...

    諾亞跳下車向秦月明兩人走去,秦月明還是那身保鏢服,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應該是和託比打的那一架的傷,身上一定更多。胖子就比他好太多了,除了肥臉上有個鞋底印子以外活蹦亂跳的。旁邊十幾輛路虎車也紛紛開啟,下來了世界個人往這邊走來,霍姆斯走下車和他們談論幾句,然後那十幾個人向車裏招呼了幾聲,又陸續下來了十幾人,在後備箱裏麵挑挑揀揀出生火做飯的裝置。

    “我讓他們先生火做飯,你們...”霍姆斯以詢問的眼色看向諾亞,諾亞點點頭示意讓他先行離開。

    “那黑傢伙說啥?”秦月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他的翻譯器已經丟了。

    “他讓我們先聊會兒,先去車邊上。”

    “這夥人什麼路子?”

    “車邊上說。”

    諾亞坐在車外沙地上,把昨天一天的經過大體地說了一下,聽得身邊的秦月明一愣一愣的。

    “胖子你知道是誰帶走的你嗎?”夏燭童插空問了一句。

    胖子搖搖頭:“我醒的時候就在那輛車裏麵,車裏有一段錄音,讓我去哈里傑綠洲找一個偏遠的古董店,裡面有個叫科瓦爾斯基的人。但是我去的時候這個孫子搶著個包從裡面狂奔出來一手的血,看見我之後和我說,科瓦爾斯基已經死了,胸口中彈。我們再進去的時候,屍體卻不見了,只有沒來得及擦去的血跡。子彈是從窗戶飛進來的,但是我們只在牆上找到了彈孔,沒有子彈。”

    夏燭童心頭一沉,想起那個千米級別的狙擊手。

    “大哥你進去的時候看見了什麼沒?”諾亞問道。

    “我去的時候他就已經中彈了,只是沒有立刻死,他兩眼發白應該是眼睛瞎了,以為我是他的什麼人,於是他趴在我的耳邊說了一堆洋文,我的翻譯器壞了我他媽什麼都聽不懂,然後他就把那個包塞給了我。”說著秦月明從懷裏取出一個小小的耳塞,就是那個和託比打了一架被弄壞的翻譯器,還有一個拳頭大小的包裹,看樣子是藏了挺久的。

    包裹開啟,裡面竟然沒有任何東西。

    “就只有這個東西,裡面啥都沒有。”秦月明聳聳肩,很無奈。

    “等於你除了拿回一塊破布啥也沒找著唄?”諾亞說著看了他一眼。夏燭童忽然搖搖頭:“不是,他帶回來的東西不一定毫無作用。”

    說著夏燭童自顧自地拿起包裹布,高高舉起,直對著太陽。破布的影子直直地投到他的臉上,諾亞發現布的中央有一個小孔正透著光,白色的光板直射在夏燭童的眉心。

    “古埃及人們信奉太陽,所有人都按照太陽的指示辦事...”夏燭童的聲音極輕,好像在自言自語。她呆呆的望著包裹布良久忽然放下手看向諾亞猛擠了擠眼睛。

    “嗯??”諾亞的驚疑像氣泡一樣破開。這是幹嘛??

    “倒立金字塔...黃金國度真的就是倒立金字塔,我們的目標重合了。”夏燭童自顧自淡淡地說道,弄得所有人都一頭霧水。

    “光影殘留,用不透光的顏料畫出一張圖案,中空的留白是本身想畫的東西,只要對著陽光,就會將圖案殘留在眼睛裏,這是光影密書的小把戲。”一個女聲從旁邊傳來,居然是難以聽見的中文。眾人向聲源看去,一個小女孩倚著車門而立。

    “醫生??”諾亞認出她來了,這個傢伙是給夏燭童解毒的隊醫。自從夏燭童否認了諾亞的“這個隊醫是託比”的猜想之後,諾亞對這個傢伙是越來越驚懼。不知是敵是友的感覺可並不好。

    “嗨偷窺狂。”隊醫很認真地和諾亞打了個招呼,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諾亞投去。

    “沒有!沒有那回事!你是來搗亂的嗎!”諾亞大窘。

    隊醫不理他,徑自走到車邊也坐了下來。

    “我叫小紅。”

    “我叫李華。”秦月明一舉手。

    小紅直接無視掉了秦月明的廢話,拿過來那張包裹布,舉向太陽的方向。

    “黃金國度的傳說有一句話,‘離開最虛幻,進入最真實。’”小紅悠悠地說著,目不轉睛地盯著包裹布,隨即又放下看向諾亞眼睛也猛擠了擠。

    “為什麼都看我!”

    “你白。”

    秦月明被他們這麼說的心癢癢的,等小紅一放下布他就一把奪下,也對著太陽看了起來。

    “你們弄清楚這句話了嗎?”小紅一手托腮。胖子撓了撓臉道:“這不是一句廢話嗎?離開虛幻當然就是真實。”

    “那什麼是虛幻呢?畫這張圖的人為什麼要這麼說呢?”小紅又問了起來。夏燭童皺著眉,顯然在沉思。

    “從圖裏想想吧,我先把我想到的說一說。”小紅頓了頓,不知從哪拿出來了另一塊布,上面線條曲曲折折地組成一張圖畫,正是一上一下映象似的鏡面金字塔。她指了指圖案下方邊緣很恍惚的如同影子一樣的金字塔說:“聽偷窺狂說,下面的這個金字塔時在水下的,那我們就當它是虛幻的。而這個...暴露在陽光下,便無比的真實。繪圖人看著陽光下的金字塔便把它畫了下來,而另一個在水下,像是夢幻一樣,讓人捉摸不透。那個繪圖人是誰我們不用去管,可能只是一個遊人過客,忽然看見了這個景色連忙記錄下來,但是再找卻找不到了。重點是接下來,這是不是意味著,真正的黃金國度就在陽光下,而用圖裏意思來解釋,‘最真實’是不是就是說在太陽最盛的時候呢?”

    “辛拜勒的太陽神像是在春分和秋分兩個日子裏太陽能在正午穿透長廊,陽光正好照在太陽神的臉上,雖然神廟修復之後便再也不能照在太陽神的面容上,但是也並不影響這兩個日子的到來。”夏燭童細細思索,“在這兩個日子,太陽神的光輝將刺破虛幻,看見真實,這樣說得通。”

    “今天就是秋分。”胖子忽然插了一句嘴,忽然大家都沉默了一瞬。

    “那還不快走啊!再不走就得等明年了!”秦月明一躍而起把包裹布一丟,眾人紛紛起身。

    只有諾亞坐在地上,他覺得有些不太對,陳茂揚給他講的故事裏,那個謎一樣的金字塔是在夜晚出現的。他舉起包裹布,衝着太陽看了看,片刻之後衝着自己的手臂眨了眨眼,殘留下的光影和小紅的圖案一模一樣,但是諾亞給拿反了,上下顛倒著。

    “回來!”諾亞驚呼一聲,他拿起圖案猛地站起來,“如果說一個人終日不能見陽光,只能在夜裏出行呢?”

    所有人被他這麼一喊都回頭看向他,只見他把圖案上下顛倒了一下,上面恍恍惚惚,下面卻果斷而真實。

    “有一個人只能在夜裏出行,在他的眼中月亮就是太陽,那這個時候太陽就不能代表真實。黑夜對他來說纔是真實的,那這一切的推理都要反過來,如果陽光不再代表真實,那真正的黃金國度就不會在水面上,而是在水下。”諾亞用力地點了點這張圖:“科瓦爾斯基把秦月明認錯並不是因為他瞎,而是因為他有先天性無虹膜眼疾,這張圖根本就是他畫的!他在一個晚上出行的時候看見了這個巨大的金字塔,認為這是最美的財富,有可能他還進去過,並且真的的得到了什麼東西還出來了。他一直想再次去一次但是卻失敗了,所以他開始散佈黃金國度的傳說,想讓人一起找到,但一傳就是這麼多年。”

    說到這兒諾亞的心忽然顫抖了一下,聲音也不自主地弱了幾分。他的目光穿過思考著的眾人直盯著秦月明,二十年前,一個年輕人趁著夜色走向一家古董店,問老闆知不知道一座倒立的金字塔,詢問無果年輕人便和同伴一同離開了。年輕的老闆心存好奇,一路跟著年輕人,居然真的找到了這個金字塔,還偷偷進入了裡面。而二十年後,他沒想到自己會被人殺害,臨死之前,看見了一個年輕人走進古董店,問老闆知不知道一座倒立金字塔,語氣,相貌,和二十年前的那個傢伙一模一樣。奄奄一息的老闆以為是幻覺,於是說出了藏了二十年的秘密,可能關於金字塔內部種種,可能還有更多的資訊,同時將畫的圖給了年輕人。但是年輕人不懂他的語言,什麼也沒有聽懂。而老闆他不知道那個並不是二十年前的年輕人,而是他的兒子。那個年輕人叫秦武,這個叫秦月明。

    這個想法有點恐怖,彷彿命中註定一樣。

    “那麼...真實的就是月圓的時候了?”

    “不,這座金字塔是真實與虛幻並存的,月亮不像太陽,它有陰晴圓缺,你想想,月亮一半真實一半虛幻的時候是什麼日子?月半之夜,秋分,就是今天。”夏燭童有些理解了繪圖人的思維方式。

    “叫霍姆斯來。”諾亞長出了一口氣,又看了看秦月明,心中難以安定,還有一份說不清的感覺在他心裏隱隱約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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