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超能演
諾亞呆呆地坐在座位上,這一瞬間的資訊量超出了他的運算能力,似乎是有一個組織深深瞭解著他們相近的行動計劃以及每個人的性格,在每一個關鍵的點上都埋設了煙霧彈,先是在車上讓胖子中毒,再擄走米勒,又抓走了胖子,再引起了脾氣暴躁的秦月明和不聽人勸的託比的矛盾,接著將諾亞和夏燭童的車弄壞,最後活捉了他們倆。
雖說讓胖子中毒的是七星,擄走米勒的又是不知道哪來的一群人,抓走胖子的又不知道是什麼孫子,秦月明和託比吵起來是他們兩個一直以來的矛盾,抓住他自己和夏燭童的人又是眼前這個掘金組,似乎每個人都是各自在為自己的目標行動著。而這麼幾家互不相幫,甚至能說將會有利益衝突,但諾亞隱隱覺得背後有一隻手掌握著這一切,將這幾個組織暗中連在一起,織成了巨大的網。那個人說他們太強,得讓內部分裂,於是以胖子為引火索,以秦月明和託比二人為火源,把這個小組炸得四分五裂。那個人又說,掘金組需要抓住諾亞二人,於是弄暈了夏燭童讓諾亞舉步維艱只好投降。
而現在那個人說時間差不多了,讓他們一起開啟黃金國度,於是霍姆斯就向他們誠懇地伸出了手,哪怕諾亞到現在都不知道黃金國度是個什麼東西。
再往後呢?會怎麼樣?
諾亞的腦子飛快地旋轉,越來越覺得那個人很可怕。
他究竟是爲了什麼,他還知道什麼,他是誰。
諾亞的心越來越亂,如果他的猜測是正確的,那那個人真的像怪獸一樣可怕,可怕到有些不真實。
“我...我要想想...”諾亞甩了甩頭。霍姆斯微微一笑,不再說什麼。
夏燭童仍然沉睡著,看樣子這一覺睡得真是甜。
車前來的時候只用了不到三分鐘,但回去卻遠不止那麼一點時間。但是不難理解,他們動用四輛車跟在諾亞二人一兩公里外遠遠地監視,而營地是離他們較遠的一出綠洲之中。果然在十幾分鍾後諾亞的視線內遠遠出現了另外一輛車跑在他們的前面。看來他們只見已經相互通知過了。四輛車這樣一前三後地賓士了幾分鐘,衝上一片沙丘,一片面積不大的綠洲就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在綠洲中排列有序地紮了二十來頂帳篷,還有七輛路虎車停在不遠的地方。營地內能看見兩三個人來來往往,在營地較深的遠處正升起一縷炊煙,看來正在準備早飯。有的人正在一邊拿著牙杯牙刷刷牙,還有些帳篷還拉著簾門,顯然還沒有起床。
諾亞這纔想起現在纔是早晨,他已經沒有什麼時間觀念了。
霍姆斯極其貼心地把車開下去到一頂乾乾淨淨的帳篷前,幫著諾亞把夏燭童安置好,然後把諾亞的東西統統還給了他,還遞上了一把鑰匙。
“來到了我們營地就是客人,剛剛多有得罪。”霍姆斯異常會說漂亮話,人都已經來了營地,他根本不害怕開了他們的手銬他們會跑,這邊大大小小的帳篷裡面住著的可都是亡命之徒。
諾亞點了點頭,他可沒有空多想什麼,因為他腦子犯傻把自己的手銬扣的異常緊,現在勒的他極不舒服。
霍姆斯微笑了一下走出了帳篷,四周的氣氛終於放鬆了下來。諾亞長出了一口氣,嗆啷啷地把兩副手銬解開丟到一邊,開啟兩床被褥中的一床,把夏燭童輕輕抱到被褥上,自己坐在一邊。兩個人擠一頂單人帳篷確實有些擁擠,但諾亞也知道自己作為“俘虜”能有這樣的待遇已經很不錯了,要不是他們要合作...
一想到合作,諾亞的頭不禁大了一圈。倒不是他擔心那個掌控全域性的人,那個人愛幹嘛幹嘛愛隻手遮天就讓他遮去和自己有什麼關係。之前也不是他不願意和霍姆斯合作,只要別人不害他他其實根本無所謂的。他一直吊着霍姆斯胃口的原因是他在頭疼,他頭疼他自己什麼也不知道,什麼鑰匙啊,黃金國度啊,寶藏啊,他統統都沒有聽說過。要是一口答應霍姆斯這傢伙問起來自己一問三不知,豈不是要被活活打死在這裏。外面那一夥人看起來面色和善,但是那顆就在夏燭童身邊擦過的子彈可讓他記憶猶新,不難看出他們的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傢伙。
諾亞抱著胸盤著腿衝着夏燭童發呆心說師姐啊你可真不靠譜,這事情可麻煩了要不我們換換讓我暈一會兒。
夏燭童可不理他,老實不客氣地酣睡著。
“諾亞先生?我進來啦!”帳篷外面傳來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諾亞楞了一下,帳篷“刷”地被掀了起來,一個穿著乾淨短衣短褲的眼睛超大的女孩“撲通”一下撲到了夏燭童的身邊,手上還提著個急救箱。
“去去去去去出去!”女孩一進來就往外攆人,諾亞一瞪眼:“幹嘛!”
“我給她檢查身體你還看?!你們是男女朋友嗎?”女孩的英文很流利。
“不是......”
“早看出來了,追不上吧?”女孩得意洋洋。
“胡說八道!”
“知道為什麼嗎?”女孩忽然神色一變,神秘兮兮地說道。
“為什麼?”諾亞也變得賊兮兮的。
“因為你偷窺人家!”
“我沒有!”
“那你出去呀!”
諾亞一臉陰鬱地被趕出了帳篷,隨後女孩強硬地拉上帳簾。諾亞心中忿忿地回頭衝着帳篷道:“你那小破箱子裡能有啥,感冒發燒體溫計三件套可不管用!”
“你這人怎麼話這麼多呀!不就是被毒風精咬了嘛!”
諾亞腦袋“轟隆”一聲像被人甩了一棒球棍。
“你...你怎麼知道?”諾亞強壓心中震驚,看來他對這個掘金組的估計還低了幾分,他們還知道些什麼?
“我用體溫計量的呀!上面寫的是‘毒風精’嘛!”女孩的聲音帶著滿滿的嘲諷,這個話中帶刺似乎有點熟悉。
“託比?”
“那是你爸爸嗎?”
“託比我現在怎麼辦?他們要合作!”
“合作?你決定要和我們合作啦!?”女孩的聲音帶著欣喜:“那太好啦!你不是還有四個同伴嗎!趕快找他們好開工!”
說完帳簾猛地被掀開,女孩拎著包拍拍諾亞的肩:“我給你的女孩大了抗毒血清還有消炎針,我去和霍姆斯說你要合作的事情啦!加油追少年!”
諾亞張大嘴望著女孩的背影眨巴眼了好久。
這貨一定是託比!
他一屁股又坐回原先的位置,看了看夏燭童的情況,除了肩上和手腕上各多了一個針孔以外和之前沒有什麼不同。他皺著眉思索著。
託比是說讓我先答應他們合作,然後快找回秦月明他們嗎?但是四個同伴是怎麼回事?多了一個?還是說他想警告我有人跟蹤?
想了半天仍然沒有頭緒,他又把心思集中到關於合作這面西洋鏡怎樣捧住了不至於打碎上面。
“諾亞先生,您還沒有吃過早飯吧?夏燭童女士有什麼情況沒有?”霍姆斯破鴨子嗓的聲音響起:“我可以進來嗎?”
“請進。”
霍姆斯掀開帳簾鑽進來,手裏捧著一個餐盤,上面擺著培根麪包和檸檬汁,就這麼放在了諾亞的面前。
“諾亞先生...這個...我們有些受寵若驚...能...”霍姆斯兩眼寫滿興奮,手來回搓動著。
“別這麼客氣了,我還沒受寵若驚呢。”諾亞指了指餐盤。霍姆斯十分鄭重地鞠了一躬:“對於之前我們的失禮我再次道歉。”
諾亞對這個日本作風的傢伙表示無語,直接忽略了他的一通白話,清了清嗓子,自己回想了一下之前編的一番話:“我們確實知道你所說的‘黃金國度’的秘密。”說著他頓了頓:“但我沒有看見你們的誠意,你們是不是該說說你們所知道的事情?”
霍姆斯連連稱是:“藏寶之地就在撒哈拉腹地,那是一座浮於水面的金字塔,無比巨大...傳說...”
“好了好了!夠了!”諾亞連忙打斷他,表面上盡是滿意,心中卻早已爆炸。
水面金字塔?!!
諾亞本身就是爲了這次任務也許會有關於二十年前事情的訊息才願意加入這次任務,但是沒想到會是驚人的、重新走一遍他父母走過的路。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好,其實是這樣的,它不僅是水上金字塔,而且還是上正下方一座完全一樣的映象金字塔,製造這金字塔的傢伙不是人...我知道很駭人聽聞,但是他們的確是...”說著諾亞指了指頭頂,那個意思是,神。
霍姆斯眯起了眼睛,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在那裏麵的東西也許是...神器。
“那個...諾亞先生,我們給予你最精良的隊伍,但說實在的...”
諾亞一驚,他當然明白霍姆斯的意思,這傢伙費了這麼大的力氣肯定是爲了裡面的寶藏,這個時候絕對是要談分成的事情。對於分成諾亞真的沒有想過,一時竟不知道怎麼接,如果要的太多,自己可能在霍姆斯的心裏不值這個價錢說不定現在就要被人家按在這裏了,但是要的太少恐怕會讓人心生懷疑,他猶豫半天也沒定計。忽然他想到了陳茂揚講的那個故事,心裏忽然有了個絕妙的應對方法。
“對於分成...我們什麼也不要,我只要裡面的一樣物品,而你們不能和我爭,就這麼點要求,不答應接下來的也就不必再談了,你大可以把我弄死在這裏,但是你也發現了,我們五個人並沒到齊,鑰匙並不在我的身上,你把我殺掉了你依舊進不去,連寶藏都拿不到,你仔細考慮一下如何?”
“那不能,那不能。”霍姆斯聽到諾亞說道“把他弄死在這裏”的時候他連忙應著,心裏卻暗自琢磨。最後他看上去遲疑了很久,一咬牙點了點頭。
諾亞看見霍姆斯露出了這副表情就知道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他就是要讓霍姆斯拿不定主意從而保持住自己的神秘感,而這份神秘感能夠讓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讓他們仔細斟酌。
“那...開啟藏寶之地的辦法呢?”
“這個時候你問的有點太多了吧?”諾亞補充道:“我們現在就倆人,還暈了一個。赤手空拳被囚禁在這,如果我知道的都說了我們合作的平等規矩可就丟失了。”
“說的沒錯,我尊重每一個遵守規矩的人,諾亞先生我很欣賞你。”霍姆斯是個聰明人,“所以這個時候我們應該...”
“我需要找到我的朋友們,你們見過吧,每找到一個我們就越‘平等’,我就會給你更多的訊息。”
霍姆斯重重一點頭,“能見識這麼年輕有為的人我真的很開心,相信我們的合作一定會很愉快。那就不打擾了諾亞先生。”說著他掀開了帳簾走了出去。
諾亞看見霍姆斯完全消失在帳篷外才悄悄鬆了口氣。
大爺的,機智如我!諾亞暗自慶幸,他肚子裡只有陳茂揚講的那個故事,他也想多說兩句,一說給說沒了個屁的那豈不是要魂歸天際?還好還好。他想著就舉起了盤子裡的麪包放在面前暗暗地說了一聲:“師姐,你沒辦法吃,這東西我也不能浪費。”然後重重一口咬了下去。
“我可看見了啊。”
諾亞猛一瞪眼一大口麪包一下噎住,他對著胸口一通狂毆剛想就著檸檬水把麪包順下去,猛地一隻手從他的手裏奪過杯子狂飲而盡,然後手的主人重重地出了一口氣吹得她面前一縷毛直跳。
“渴死老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