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混混遇上大流氓
一輛黑色的路虎引擎發動,這輛車已經沾滿了沙漠裡的黃沙,明顯是從城外進來的。坐在駕駛座的瘦削捲髮男人握著方向盤微微有些氣喘。就在他打算踩下油門時,他的玻璃窗被敲了敲。
“幹什麼?”他看見門外是一個穿著紅色制服的車童,心中的警惕降了幾分,但手還按在腰間,用阿拉伯語問道。那個車童衝他笑了笑猛地一拳重重砸穿了玻璃窗一把抓在他的領子上用力向後一扯,那架勢是非要將他從車窗裡生生扯出來!這一拉把瘦削捲髮男人撞得眼冒金星。車後傳來幾聲高呼,一側的車門立刻開啟,一個墨鏡男人一隻腳剛邁下車車童抬起腳對著車門用力就是一腳,車門伴隨著慘叫轟然關閉,車身都被這一腳踢得向一邊歪倒了一下!他手上發力一聲低吼,只聽“嘭!”的一聲,車門竟然在他一拉之下生生被撕了下來!下一刻瘦削捲髮男人連著車門如同被拋壘球一樣翻滾著被甩出了七八米重重地撞在了承重柱上,天花板被震得灰塵撲撲直落,破碎的車門緊跟著就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臉上。
車的另一側此刻衝下來了一個黑面板西裝男人,他大聲喝罵著舉起手槍隔著路虎車對著車童用力地扣動了扳機,一連串的槍響炸得車庫裏到處都是。
車童瞬間服下了身子,用路虎車當掩體,雙手卻一把抓住了車的底盤,兩臂一用死力氣,只見車身微微一搖,這車竟然被他掀了起來!
“shit...”對面的那個人瞠目結舌地看著視角正從平視變為俯視的路虎車他緊貼著身後的寶馬x6橫移幾步擰身就跑,身後頃刻間便傳來車輛重重被碾碎的聲音,聽這個動靜要是跑的慢了一定不會舒服。
他疾奔幾步閃到一根承重柱後面露出半個頭舉起手槍回身,打算趁著這一瞬間他拉開的距離來結果這個怪人,他力大無窮但不意味著刀槍不入。
但他一回過頭只看見一個正在空中翻轉著的白色後視鏡,他從不停閃爍著的映象中看見自己正慢慢變大的面龐和上面他自己驚恐萬狀的神情。
託比舉起雙手摳住已經被掀起的路虎車車底向下一用力,路虎轟然著地,車身重重晃了晃。
“下來。”託比站在駕駛座外對著車裏的一個短髮男人說了一句,但是裡面沒有任何動靜,那張和他們本次任務目標吻合的面龐正朝向他,正直勾勾地盯著託比。
託比皺了一下眉,他踱著步子走到後門輕輕拉了一下把手,門悠悠地開啟,從裡面垂下來一隻軟噠噠的腿,除了車門開啟聲音再無聲息。在車內黑暗的遮蔽之下,車裏的男人和剛纔被夾斷了腿的墨鏡男人胸口上血花正慢慢畫在襯衣上。
託比的臉色一變,回頭看向倒在立柱和車門之間的瘦削捲髮男子,大片大片的鮮血正在他的身下擴開,和後視鏡倒在一起的男人被立柱擋住了身形。他壓低身子從車後繞到不被立柱遮蔽的另一邊。
血,依舊在濺血。
託比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極為不好的預感,這個感覺讓他面色大變。他飛速穿越停駐的一輛輛金屬的四輪傢伙,直直地衝向了角落的土黃色大型座駕,此時它正車門開啟,似乎是在等候誰回來。車後本該睡在座位上的那個人已消失不見。
託比站在車外,面色鐵青地扶著車門。
“嘭!”
...
“我真的!以為!那個東西!是能夠開啟次元壁的無上神器!但是它炸開的那一瞬間老子感覺被一匹野馬踢在了臉上!”秦月明跟在夏燭童身後狂奔著下樓。
“踢都踢了說這些還有意義嗎!”夏燭童撕開了百褶裙的一邊,此時下樓已經遮不住她白皙的長腿,兩條腿在諾亞的眼前律動,看得他目眩神迷。
“收神!看什麼呢!”夏燭童按了一把諾亞的頭。
她光著腳在離地還有五六階臺階的時候就一躍而下,往計劃中的側面出口奔跑著,感覺她就像一隻白色的歡快小鹿。但歡快的小鹿在下一瞬間猛然剎車轉過頭來又往來時的路跑去。
“快上去上去上去!”
諾亞一個疾停瞬間轉過身,一個沙包般的肚子按在了他的臉上。
“快滾!”諾亞一把把那個肚子的主人推開。
“你他媽剎車尾燈沒亮!”秦月明嘴上罵著但腳上可著實不慢,蹭蹭蹭幾步就竄了出去,體育生果真名不虛傳。
“下面怎麼了!”諾亞怨聲載道:“我和你在一塊怎麼從沒有好好走過路!”
“下面有妖怪追過來了!”夏燭童飛快地說著腳踩得樓梯隆隆響,“這個問題我也有想過!你簡直就是個麻煩製造機!”
“都別吵了兩個雞!好煩啊!”說著秦月明忽然一頓,“快快快快下去下去有妖怪追下來了!”
“下哪去!”
“這邊!”夏燭童一把把諾亞上竄的身體拽住往剛剛經過的通往二樓的平行走廊一指,說著她就扶著金屬欄杆一個側躍,恍如一道迅捷白影輕巧地落在金屬地面上。
“哇靠又要跳!”諾亞遲疑了一下,之前跳車的陰影還籠罩在他頭上。他遲疑了一下一咬牙,踩著傾斜的欄杆往兩米開外的夏燭童那邊縱躍而去,像差點炸開的炮彈一樣“哐!”半摔半跪在對面。
“砰!”夏燭童猛地一個俯身,她身後的欄杆上猛然爆濺出一團火花,竟然有人直接開了槍!
“我去你姥爺...”夏燭童暗罵著立馬轉移到諾亞的位置,一把按住在一旁想起身的諾亞,同時連忙用眼神制止了正攀援圍欄的秦月明。
“開槍的人槍法很準,從這裏到酒店裏麵的路中沒有掩體,衝過去必死無疑,我們現在的位置被上層樓梯遮掩住他暫時沒辦法對付我們,我會爬上去你們負責把樓下的那一波拖延住!”夏燭童語速極快爭分奪秒,說完她就頂住了頭頂的一處橫杆,那是三樓的支撐架。
“等一下等一下!你有沒有把握呀!這麼冒險!”諾亞連忙阻攔。
“要是你們兩個有把握我還用上去嗎!說什麼我也比你們早入學,等著吧!”諾亞不知道夏燭童的胸有成竹是不是裝出來的,但此時也不容他多做詢問,因為“拖延”這個任務也不見得就簡單了多少。
“喂喂喂再等一下!我們要是僅僅‘砰!砰!’兩下只拖延了半秒怎麼辦!”
“那你就想辦法‘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多拖幾秒!”說著她縱身起跳抓到上方的支撐杆上。
“雖然這種情況露點腿會更好看一點,但不得不說從下至上的攻擊還是我比較合適。”秦月明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夏燭童所攀援的通道的正上方,蹲下身輕輕拍了拍夏燭童抓在他腳下位置的手:“喔~好軟!”
秦月明說著站起身,但卻沒有再下一時間繼續向上爬,而是看著一個方向,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就他媽不能讓我多帥一會。”
話音一落他就用力向一個方向撲去,銳利的破空聲刺透他因身體前撲而肆意飛揚的頭髮,“砰!”一聲槍響從遠而近。
“秦月明!”兩聲驚呼同時喊起,夏燭童雙臂使力翻身上去蹲到秦月明身旁,靈活地像只貓。
“好險好險好險!這炮仗大的不像話。”秦月明飛快地翻身爬起把夏燭童拉到一邊,摸摸頭,頭皮還有點發燙。
諾亞眼瞼秦月明沒有出事他鬆了口氣,愛神往樓梯上摸去祥和秦月明匯和。就在這時他腦子“嗡”地一下,背後忽然升起一股惡寒。
夏燭童猛地想起在遠遠的爛尾樓上的那個銳利狙擊鏡光芒,她忍不住往一個方向看去,相隔千米,她似乎能清楚地看見那藏在瞄準鏡後的猛鬼般的眼神!他的嘴裏說著:“bravo!”
“砰!”
一團混雜著金屬碎片的火花就在諾亞臉頰咫尺處爆開,他的臉一瞬間一麻,巨大的爆響直衝的他兩眼發黑,耳朵嗡嗡響。諾亞趔趄幾步扶住了身後的欄杆不讓自己倒下,盡力地往記憶中有掩體的地方移動。他的腦中像有無數個人在哭喊一般,整個世界都是混沌的。天光,窒息感,冰冷的海水四面八方涌來,他盡力地想看清眼前的景色,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正向他敞開擁抱。他緩了好久,感覺才逐漸迴歸,他首先就覺得臉火辣辣的疼,一股熱流在外涌。
“我擦...還是倒了。”諾亞嘆息一聲,看著眼前碧空如洗,他的屁股還有些隱隱作痛,“我他孃的還活著,還他孃的活著。”
蹲在他眼前的秦月明又檢查了幾遍諾亞的頭臉,確定沒有很嚴重的傷勢才點點頭,“幸虧託比那一槍來的及時,才救了你所剩無幾的顏值。”
諾亞再度緩了口氣,耳朵裡的聲音才徹底消失,他坐起身,秦月明蹲在他眼前,託比和夏燭童一前一後一人一把霰彈槍,背對著他們槍口一個指上一個指下。
“下去。”託比背對著他們下令,秦月明手伸上前,諾亞扶著秦月明的胳膊爬了起來。夏燭童槍口穩穩地指著在幾個臺階下的一群持槍的傢伙,領著諾亞他們緩緩前行。
諾亞這纔看見樓梯底下已經橫七豎八躺了好幾個人,倒在地上還在呻.吟,土黃色的悍馬就停在那幾個人幾步開外,地上的輪胎印告訴諾亞,他們是從這邊飛過去的。
那一群人跟著夏燭童的步伐緩緩後退,並不敢輕易開槍。夏燭童手上霰彈槍秦月明認識,這種可以連發的霰彈槍近距離只需要幾下子就能把一片人打的血肉模糊。誰也不敢說這槍的子彈不會打在自己的身上,因此這群人爭相向後擠去。而樓上的一群人可親眼看見面前這個小矮個的駕駛,那果斷地撞過來的手段他們看在眼裏,誰都說不好這個傢伙會不會那麼果斷地開槍,因此也不敢輕易上前,但是又不能如此輕易放過,只能被託比用槍指著一點點跟進。遠在千米外的那個惡鬼一樣的狙擊手此時竟然銷聲匿跡,像從未出現過一樣,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幹什麼。
雙方僵持著緩緩下了樓梯,夏燭童和託比用身軀掩護著諾亞和秦月明走到悍馬旁邊。
“上車。”夏燭童不敢有任何放鬆,她已經準備好只要對方一有異動就在瞬間打空彈匣。
秦月明鑽進車裏撿起一把手槍又想衝出來託比一聲怒喝:“滾進去!”
諾亞連忙把秦月明推進車內,自己跟著鑽了進去。隨後是夏燭童端著槍指著兩撥混成一波了的傢伙們,緩緩坐到了座位上,槍一直直直伸起。
託比一手端槍一手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單手啟動了悍馬,然後迅速收槍一把關上車門,而夏燭童仍舉著槍威懾著想要衝上前的傢伙們,託比用力踩下了油門。
一眾槍口一直指著悍馬直到他們出了霰彈槍的範圍後衝着那個方向胡亂開了幾槍表示已經盡心盡力,看似追擊不上,只好收槍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