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襲擊
男人穿著普魯士藍色的西裝,酒紅色襯衫穿在裡面,銀質的領撐塞在領子裡,擦得鋥亮的手工皮鞋敲在地板上嘎達嘎達響。他手裏拎著手提箱,頭髮和像肉鬆一樣蓬鬆撒在頭上。他徑直走到路邊的長椅邊上,向早已坐在那裏的一個面板黝黑而瘦小男人看了看。
“可以坐在這裏嗎?”
瘦小的男人點了點頭,坐在座椅上悶聲抽著劣質香菸。
“最近過的好嗎?”西裝男人從胸前口袋裏拿出一包雪茄龍香菸,抽出一根來叼在嘴裏點燃。
“一般吧,‘老祖母’死了,她的‘墓碑’都沒有見到,就知道她埋在了吉薩區,她就是在那裏死掉的。”瘦小男人隨著話語斷斷續續地吐出煙霧。
“你沒有去找她的‘墓碑’嗎,畢竟她是你的‘祖母’。”西裝男人僅僅是叼著煙而已,讓煙自然燃燒,似乎沒有要抽的意思。
“找?找不到的,你也別想去找了,你的面孔現在大家都熟的很。”
“熟的很?”
“對啊,你那麼富有,抽的還是英國煙,多少名流都想和你交好,聽說你來到開羅現在大家都在尋找你的身影呢。你只要稍微露出一點財力,打扮的比你現在還要漂亮一點,在開羅你就算想要買軍火都有人巴巴的送過來給你呢。”
西裝男人的臉色變了,但還是點了點頭,“祝你今天過得愉快。”說著他站起身就要離開。
“先生你的手提箱。”瘦小男人從背後拉住西裝男人的肩膀,把手提箱遞到西裝男人的手裏。西裝男人看了一眼瘦小男人,沒有接下。
瘦小男人乾笑了一聲:“你的手提箱我可不敢拿,如果你想感謝我告訴你這一切,那就...”說著他伸手從西裝男人的胸口口袋裏拿出了一根修長得如女人手指的精緻香菸,“那就拿這個當報酬吧。”
西裝男人接下手提箱,眼神已經冰冷。
“也祝你今天過得愉快。”
“謝謝。”
女孩穿著灰色休閒裝,頭髮顏色黑白駁雜,從防曬帽裡面傾瀉而出。她拿著參觀指南,在埃及博物館一樓展廳逛來逛去,也不知道那幾口在土裏放了幾千年給刨出來的棺材有什麼好看。聽說這裏的展品是按埃及歷史從先到後的展出,不過在她看來都一樣無聊。她逛了逛不禁不耐煩地打了打哈欠,然後看向在樓上觀光的胖乎乎留著小鬍子的男人。
“事情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糟糕。”女孩的耳朵裡傳來聲音。
“糟糕到什麼程度呢。”女孩一邊彷彿若無其事地逛著展廳一邊低聲問著。
“警察想找到我們,因為我們被暴露出的身份是不合法的,甚至可以和走私掛邊。同時這邊的一些犯罪組織也想找到我們,大概是有更深層的意圖吧。”
“聽起來有點兒麻煩,但我們完全可以利用這個身份。”另一個帶著東北味道的聲音在耳麥裡響起。
“最好別動這個念頭,我們做好自己的任務就行了,節外生枝對我們不利。夏燭童,學院方面聯絡上了嗎?”
“並沒有,我們的域名應該已經被人劫持了,我還是認為我們需要撤退,現在的情況很棘手。”女孩站在展品前低語。
“別再提撤退這兩個字了,我很不愛聽。”那邊的聲音頓了頓,“別和那兩個傢伙一樣沒出息。”
“但我們接下來的目標是什麼呢,這個任務我們需要從何處開始呢。”女孩反問了一句,“現在已經滿是意外了,如果失去學院的指示我擔心接下來的事情會失去控制。”
“那就不需要讓他們指示了。”
“說真的師兄,有的時候你還沒有那兩個傢伙討人喜歡。”
“我當這是誇獎了。”
“明明說好的團隊任務,最後我們被丟在了這裏,你不覺得異常過分嗎。”
“我不知道你這種莫名其妙的團隊責任感是從何而來,當一條鹹魚不好嗎諾亞,多聞聞鹹魚的氣息,世界其實沒有那麼糟糕。”秦月明躺在柔軟的鵝絨床上,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吃著點心:“當時你不也說了不參與任務嗎。”
“我那是隨便說說的你還不清楚嗎!”
“我當真了呀!”秦月明拿起一塊餅乾塞到嘴裏,嘴角上的餅乾渣隨著咀嚼撲撲直掉。
“那我自己出去逛逛。”諾亞起身開啟門就走。
“你給我回來!外面現在全都是奇怪的狂熱粉絲,你忘了我們差點被他們擠成鹹魚幹?”
“你連自我形容都變了嗎?我纔不要當鹹魚!”
“你不當鹹魚?”秦月明用睥睨的神色看了一下諾亞,“容我沉吟片刻,你會說阿拉伯語嗎?”
“我會英語啊!”
“你手上有埃磅嗎?”
“我有歐元啊,我去換行不行!”
“好好好!”秦月明連忙示意諾亞冷靜點,“你知道自己要去哪裏嗎?”
“我...”諾亞一怔,他只想著車到山前必有路,四處逛逛總有收穫,比呆在這裏哪也不去強,因此並沒有什麼確定的地方可以去,這時秦月明發問他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不知道吧?”秦月明猛然彈起,賊兮兮地爬到床邊招手示意諾亞,“你過來我告訴你應該去哪。”
“你會知道?”諾亞一臉不信任地湊了過去。
只見秦月明從背後拿起一個點心盤,用手在上面畫了一個圈。
“什麼意思?你讓我在這附近繞繞?”
“差不多,但其實我想說的是點心快沒了你再去買點。”
“你他媽給我滾!”諾亞恨不得一腳踢在秦月明的臉上。
“咚咚咚。”忽然敲門聲響起,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沉默片刻,秦月明向諾亞使了個眼色,自己悄悄走下床一把把桌上花瓶裡插的花抽出甩到一邊,拿起花瓶站到了門後,此時敲門聲再次響起,諾亞這才應了一聲,趴到門口從貓眼看了一眼,門外居然空無一人。他開啟門小心翼翼地探頭出去想要看看,忽然門口一隻大手揪住他的領子一把把他拽了出去。
“我靠!”秦月明先是一愣,猛地開啟門衝了出去,眼前一個穿著灰色長袖的男人拉著諾亞的領子揮起就是一拳把諾亞打倒在地。秦月明怒上心頭大罵一聲,抄起花瓶就往灰衣人的頭上砸去,灰衣人來不及閃身只得抬手一擋只聽花瓶“噼啪”地碎裂開來,灰衣人連忙閉上眼生怕瓷片碎到自己的臉上,同時連忙後退。秦月明他在街頭混跡久了,用的都是什麼下三濫的打架耍潑的招式,看見灰衣人失勢怎麼可能放過,他抬腳對著灰衣人的襠部就是狠狠一腳,直踢得他慘叫一聲縮在地上,秦月明一把抓住灰衣人的頭髮用膝蓋猛擊他的眼窩處,灰衣人硬生生用臉捱了秦月明狠狠的一下,忍著劇痛把手抄在面前一把抱住了秦月明的大腿用力一抬,生生把秦月明的身體抬起了起來。秦月明遇亂不慌,連忙抓住灰衣人的後領處不讓他把自己掀翻在地,同時用另一隻手的肘關節猛擊灰衣人的後頸處,想要一擊直接將他擊倒。誰知道灰衣人直接身體向前撲倒,連著秦月明一起摔在地上。秦月明被摔得氣一閉悶哼一聲,手上的勁自然就收了八分,僅僅是一下把他的頭打的偏了一下,他用阿拉伯語罵著從後腰抽出一把黑色的軍用匕首用力往秦月明的身上胡亂扎去,秦月明連忙抬手抓住灰衣人的手腕。
“我去你媽的!”諾亞爬起罵著猛地衝著灰衣人的肋骨狠狠踢了一腳,要知道肋骨是人類的要害之一,被這麼踢了一腳任誰都要疼上半天,灰衣人吃痛手上立刻就軟了下來,秦月明立刻翻轉手腕奪下他手裏的匕首,他也是被壓在地上氣往上衝,猛地揮刀就往那個人腰上刺去,諾亞連忙再伸起一腳把灰衣人踢倒在地,秦月明一刀揮空,立馬翻身爬起想補上一刀,諾亞連忙把他抱住:“你他媽瘋了!你想把人家給弄死嗎!”
秦月明一把推開諾亞,猛地踢了灰衣人另一邊的肋骨,他這一腳比諾亞的力氣可大了許多,灰衣人疼的一聲都喊不出來,直接蜷縮成了一團。秦月明啐了一口翻手看看自己的手上被劃了好幾條長長的口子,正流著鮮血。
“這貨他媽誰。”秦月明怒氣衝衝地罵道,把刀別到自己後腰。
諾亞摸了摸臉,剛剛被打的一拳現在臉上還生疼,他看了看周圍,剛纔動靜那麼大他擔心被人發覺,招呼秦月明把灰衣人扯進房間裡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