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回魂
一張小桌子,上面畫着各種各樣奇怪的符號,招魂幡,這個是很常見的了,還有一個小青花瓷花紋的小碗,一束香,六根蠟燭,成串的銅錢,好像都是唐朝的,再有就是一些我沒有見過的之前,一個小小的稻草人。
我一邊看著他是怎麼擺放的,一邊聽著天機道人的講解,天機道人一直在我耳邊不停的說,這個是做什麼的,那個花紋有什麼寓意,招魂招的人如果是男人是怎麼樣的,女人是怎麼樣的,我記性也不差,天機道人只要講上一遍我就記住了。
這場儀式整整折騰了一個下午,先是燒香點蠟燭,先祭拜天地,然後祭拜女人的父母,其次是西白的父母,等到蠟燭全部燒完了,纔開始把小小的稻草人擺上桌面,開始燃燒紙錢,那種紙錢不是平時拜祭用的,而是專門用來召喚遠方靈魂的紙錢。
大爺一邊念着咒一邊點燃紙錢,唸完了之後,他又拿出了一個像火把一樣的東西,左手持著鈴鐺,開始往樓下跑去,一邊跑一邊唱著咒語,繞了整整三圈。
如果叫魂可以成功的,她便會附到大爺的身上開口說話,等到大爺終於跑完三圈,又在小桌子面前站定了的時候,小桌子上的某一塊花紋忽然呈現出紅色。
大爺的身體抖了一下,發出了一聲女人的咳嗽聲。
西白知道叫魂成功了,但是他到了現在反而不敢說話了,他不知道時隔了三年,以那種方式宣告分離,又以這種方式重新見面之後,他應該先說什麼纔好。
只見叫魂成功的大爺靜靜地看了我們一圈,忽然走近了西白,西白有點手足無措,似乎在心裏醞釀著什麼話。
可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被西白妻子附體的大爺忽然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快速的向西白心口的位置刺進去。
“小心!”我下意識地大喊道,不過我太看低了西白的身手,西白只是輕輕一個反手,匕首眼看著就往大爺的要害處刺了進去。
“西白!”釋無償離西白最近,直接摁住了西白的兩隻手,西白雖然很強,但是釋無償也不弱,更何況西白這只是下意識的反應,等到過了幾秒鐘之後,西白就反應了過來,他面前的並不是他妻子本人,只是一個喊魂的師傅而已,自己居然差一點對他下了殺手。
西白也有點受了驚嚇,連聲說對不起,經過這麼一鬧,大爺身上的鬼魂退了下去。
大爺沉默了一會兒,也只能嘆了一口氣,“對不起啊小夥子,我也只能幫你到這裏了,看來你妻子是真的想要殺掉你,時隔三年,她還是和當初的她一樣,要不你再想想,什麼地方得罪了她。”
“不,我絕對沒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一點都沒有,我不信,我不信我的妻子會殺了我!我要去黃泉路找她!”說著,西白就要往陽臺下面跳,看來他是真的下定了決心。
我和釋無償兩個人趕緊拉住了西白,讓他不要衝動,可是一點用也沒有,西白拼命地掙脫開我們,就像瘋了一樣,他剛剛一定在心裏醞釀了很多話,可是還沒有等他說出口,妻子二話不說的要殺死他。
“小夥子,你先別跳,我這裏有毒藥,包你吃了不痛苦。”大爺眼見著實在沒有辦法只好這麼說。
“師傅,你說的是真的嗎?快把毒藥給我吧,我一生之中只有這樣一個最親的人了,如果她想要殺我,那我就乾脆讓她如願以償吧,我早就說過了,只要她願意,我連性命都可以放棄,只是我之前一直不能她到底是怎麼想的,現在看來,她是真的想讓我死。”
西白說著,忽然流下了眼淚。我們看在眼裏,也覺得十分不好受。
我曾經進入過西白的記憶,見過他妻子本人,年輕的時候,臨死的時候,我都有見過,我絕對不相信他的妻子會莫名地執意要他死,這裏麵一定有什麼誤會。可是現在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大爺衝着我們眨眨眼,我相信大爺給他的絕對不會是真正的毒藥。
西白從大爺手裏接過了一小包粉末,剛剛想就著水喝下去,忽然動作又停了下來,“我還是回我的房間去吃吧,我的房間...我的妻子就是在那裏準備殺掉我的。你們過一會兒再下來吧,我不想讓你們看見我正在死去的樣子。”
我們只好留在原地,收拾了一下搬來的那些東西。
“喂,你給他的應該不是真正的毒藥吧。”天機道人一看見西白已經走遠了馬上追著大爺問道。
“就是真正的毒藥,人不死,怎麼去陰曹地府,我看你是老糊塗了吧。”大爺和天機道人看上去差不多大,他居然還說天機道人是老糊塗。
天機道人被懟了一句便氣的有點說不出話來,“那你還敢讓他吃?!”
“不會死太久的,頂多四個小時他還是會活過來的,那個藥就是傳說中的遊陰粉,想必你是聽說過的。”
“看上去倒也像是遊陰粉,那我就信你一回吧,老糊塗。”天機道人最後還不忘懟回去。
“什麼叫遊陰粉啊?”他們兩個人倒是把我給搞糊塗了。
“霍亂!這裏發生了一點事情,你們快回來,我是說所有的人,包括西白在內,這件事情很重要。”他們剛想回答,青竹忽然來電話了。
“什麼事情這麼重要啊?難道你們關於西白的妻子有了什麼新的線索了嗎?”
"對啊,西白剛纔不是說她老婆生前最愛穿一件紅格子的裙子,可是死後那件裙子卻不見了嗎?就是你們在西白家怎麼也找不到的那一件裙子。
我發現,這件裙子就穿在那個沒有身份的瘋女人身上,只是它太髒了,都變成黑色的了,而且到處也都破了,連格子都看不大清楚,所以你們認不出來,剛剛我們強行給這個女人換洗了一下,才發現是件紅色的裙子,上面有格子。
我想,也許就是西白的妻子以前常常穿的那一條,我想叫西白回來辨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