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嘛？就是一張照片，一具棺材，有什麼好怕的？”麻婆子在聽到我說的那番話之後，緩緩地轉過了頭，照著那遺像的樣子，來了一個微笑，然後用那種怪怪地聲音，來了這麼一句。

    “那遺像上是誰啊？”我壯起膽子問了麻婆子一句。

    “你說呢？”麻婆子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還笑著反問了我一句。

    “我不知道。”我說。

    “你想要的東西，就在棺材底下。”麻婆子用手指了指棺材那裏，說。

    這口棺材，因為是放在兩根長凳上的，所以離地面有差不多半米的距離。在棺材底下，放著一個青花瓷盆，那裏麵裝滿了香灰，還插著三炷香。

    我晃眼看了一下，發現那青花瓷盆，確實跟降鬼盆長得有些像。至於那是不是真的降鬼盆，我現在還不好說，畢竟我只是遠觀了一下，還沒有仔細看。

    “棺材底下？我怎麼沒看到啊？”我很裝逼的回了麻婆子一句。

    我之所以說這話，是因為我不敢把手伸到棺材底下去拿那青花瓷盆。畢竟那東西是在棺材底下的，而且還點著三炷香，我就這麼伸手去拿，那可是對死者大大的不敬。再說，鬼才知道那地方有沒有什麼髒東西，萬一哥一伸手就中招了，該找誰說理去啊？

    所以，出於穩妥起見，我覺得這事兒還是不能由我動手，得讓麻婆子動手，幫我把那青花瓷盆拿過來。畢竟，這東西是她要賣給我的嘛！就算按照陰市的規矩來，也該由她把東西遞到我的手上啊！

    “沒看到就算了。”哥還以為麻婆子會主動把那青花瓷盆拿出來遞給哥呢？沒想到她居然來了這麼一句。

    這一下，哥就顯得有些尷尬了。不過，還好哥的臉皮比較厚，趕緊追問了一句：“你說的是那插著三炷香的青花瓷盆嗎？”

    “既然你已經看到了，幹嗎說沒看到啊？你這是要跟老婆子我裝瞎嗎？”麻婆子很不給面子地說了哥一句。

    “那青花瓷盆上插著三炷香，明顯是敬獻給死者的東西。我在陰市裏也混了不少年了，還從沒聽說過有誰會把敬獻死者的東西拿來賣的，因此，並不是我弟弟在裝瞎，而是你太不按常理出牌了。”秦夢舒一看那麻婆子用言語在攻擊我了，便趕緊站出來，幫我說起話來了。

    秦夢舒這番話，說得我心裏暖暖的，我真想抱著她，狠狠地親幾口，以表示我的謝意。只不過，親秦夢舒我倒是很樂意，就是不知道她樂不樂意。

    “我麻婆子不是陰市的人，不講陰市那一套。你們要的東西，就在那裏，要想驗貨，你們可以自己拿到手裏看，只要不把它摔壞了就行。至於看過之後要與不要，我不強求。”麻婆子指了指那青花瓷盆，說。

    麻婆子這一出，不僅讓哥愣住了，也讓秦夢舒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陰市裏的事，哥好歹是聽秦夢舒講過不少的，可像麻婆子這樣賣東西的，別說碰上了，就連聽都未曾聽說過。

    “就算你不講陰市裏那一套，可這死者為大的道理，在哪兒都是得講的。死者還未入土，敬獻給他的東西，我們是不會去動的。所以，我看這筆買賣，還是算了吧！”秦夢舒說。

    秦夢舒絕對是想幫我拿到降鬼盆的，她在此刻這麼說，純粹就是想找回一點兒主動權。畢竟，這種糊里糊塗，被麻婆子牽著鼻子走的滋味不好受，而且還很危險。

    “死者？哪裏有死者？”麻婆子哈哈大笑了起來。

    麻婆子這笑聲，有些像得了勢的太監的那種笑聲，很張狂，很陰陽怪氣，人在聽了之後，會不自覺地冒出一大片雞皮疙瘩。

    “棺材裏麵不就有死者嗎？”秦夢舒說。

    “棺材裏有死者？誰說的？”麻婆子現在變得有些瘋瘋癲癲的了。

    秦夢舒和我對視了一眼，然後又看了看麻婆子，問：“要沒有死者，放口棺材在這裏幹嗎？”

    “我給自己準備的，不可以嗎？”麻婆子還是那麼瘋扯扯的，說話比哥還不靠譜。誰沒事給自己準備棺材蓋，咒自己死啊？

    “給自己準備的？”秦夢舒用那種不相信的眼神看向了麻婆子。

    “你要不信，就看看那畫像啊！你仔細看看，看看那畫像上面是不是我？”麻婆子指了指牆上掛著的遺像，說。

    剛到這裏之時，我看到那遺像，確實覺得上面那老太婆很像是麻婆子。可是現在，我越看越覺得那人不是麻婆子。至於為什麼會這樣，我也不知道。

    此時，秦夢舒正盯著那遺像在看。她一邊看，一邊不解地搖著頭，我知道，她多半跟我一樣，看出了那遺像是不對勁兒的。

    “怎麼樣，是我嗎？”麻婆子突然吼了一句，把我和秦夢舒都給嚇了一跳。

    秦夢舒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把那兩條優美的弧線拍得一晃一晃的，很是誘人。哥盯著那晃動的曲線看了一會兒，心裏的恐懼感立馬就消失了，也不再害怕了。

    秦夢舒看到了哥那色眯眯的眼神，於是沒好氣地回瞪了哥一眼。哥雖然是個厚臉皮，而且從來不跟秦夢舒客氣，只要是想看，哥就敢正大光明地看，但是，現在這場合，不是一個適合欣賞秦夢舒那優美曲線的場合。

    現在，哥的把心思花到那麻婆子的身上，看她要耍什麼花招。因此，在秦夢舒瞪了哥一眼之後，哥立馬就識趣地收回了那貪婪的目光。

    “看著不像你啊！”我很無所謂地回了麻婆子一句，表現出一副一點兒也不怕她的樣子。

    說實話，六爺我沒怕過，江老也沒怕過，就連那費叔、蔡教授什麼的，我都不怕他們，可是，這麻婆子，真是讓哥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害怕。

    “真的不像嗎？你再仔細看看，這地方不太亮堂，得看仔細一點兒，才能看得清。”麻婆子說。

    我正準備按照麻婆子所說再仔細看看那遺像，沒想到秦夢舒一把矇住了我的眼睛，說：“不許看！”

    “為什麼不許看啊？”我一邊問，一邊用手去掰秦夢舒捂著我眼睛的手。雖然秦夢舒的手有淡淡地香味，還很柔軟，但是，她這麼一捂，我的視線可全都被擋住了。本來我就有些害怕，要是再讓我兩眼一抹黑，那我豈不是會怕得更厲害啊！

    “那相片上有不乾淨的東西，不能看。”秦夢舒說。

    “嗯！我不看。”我很乖地回了秦夢舒一句。

    在得到我的肯定答覆之後，秦夢舒才慢慢的鬆開了手。

    “不許看啊！你要是再看，姐姐可就只能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了哦！”秦夢舒用那兇巴巴地語氣對著我威脅道。

    “這東西你們到底要不要啊？要是不要，就沒必要彼此浪費時間了，你們走吧！”麻婆子對我們下逐客令了。

    秦夢舒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是在詢問我的意見，我也懶得跟秦夢舒說了，而是直接轉過了頭，對著麻婆子說道：“你那東西要是真的，我們就要。反正我也不是陰市裏混的，不用講陰市的規矩。”

    “這麼說，就算是敬獻死人的東西，你也敢要？”麻婆子問。

    “管它是敬獻死人的，還是拿給活人的，只要是對我有用的東西，我都得要。”我霸氣側漏地回了麻婆子一句。

    麻婆子讚許地對著我點了點頭，說：“有魄力！陰市裏的規矩，都是人訂的，只有那種有膽量不墨守陳規的人，才能給陰市制定新的規矩。你這小子，以後必是這樣的人物。”

    麻婆子居然說哥是個人物，哥頓時就有一種高大上的感覺了。當然，除了高大上之外，哥還有些飄飄然。

    “給你灌點兒迷魂湯，你就真暈了啊？”秦夢舒沒好氣地說了我一句。

    大概是覺得光靠嘴說，還弄不醒我，秦夢舒這娘們，居然還用手狠狠地在哥的身上掐了一把！把哥的腰掐得生疼生疼的，差點兒讓哥叫了出來。

    “要不要這麼狠啊？”我用幽怨的眼神看了秦夢舒一眼。

    秦夢舒立馬就用兇巴巴地眼神瞪了回來，她是在告訴我，我要是不服氣，她還會再掐。

    “小子，要想在陰市混出名堂，光靠膽子大可是不行的，還得看眼力。棺材底下那東西，是不是真的，我不好說，你要是眼力夠好，就自己去看吧！”麻婆子說。

    看眼力？哥的眼力，就算不是最牛逼的，那也是特別牛逼的。更何況，這降鬼盆是《宮廷寶鑑》裡有記載的東西，哥是絕不可能看走眼的。

    爲了弄清楚那青花瓷盆到底是不是降鬼盆，哥大步向著棺材走了過去。我剛走了兩步，秦夢舒便擋在了我的身前，說：“姐姐去幫你拿。”

    “你們要是怕拿那東西，也可以遠遠地看，我無所謂。我給你們三分鐘的時間，三分鐘之後，你們願意要，咱們就談價，不願意要，那就請走人。”麻婆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