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上枯榮”，一念花開。遍地青草花木，那些監視零的厲鬼一步步而來，留下一行行血色腳印，一陣陣陰風颳起，草枯花零，殘枝敗葉隨風而舞。

    一道道鬼影浮現，滿眼都是，一道道鬼哭狼嚎之聲四起，令人毛骨悚然。

    “吼。”兩隻血色的厲鬼在燈火中向我和零撲來……我抬起了鬼器青刃，零手掌微微抬起，手心中似乎有龍吟傳出。

    鬼器青刃，不知道是什麼年代的兵器，由誰所鍛造，但它的威力不可置否。我曾經用它一刀劈開了折靈的守護者——不世折靈的腦袋。刀鋒鋒利無比，碰到巨石無需用力只要放在其上就能夠割開巨石……破開所有的阻礙。

    我嘴角勾起冰冷的笑，鬼器青刃一揮，將那一道血色的厲鬼彈飛出去，在草地上留下一道血色痕跡，帶著一陣陣陰冷的黑霧，裡有一張張鬼臉沉浮，發出悽烈地慘叫。

    所有的魑魅魍魎在第一隻厲鬼被打飛之後，都像受傷的母豹子一樣極速地撲向我，帶出一陣呼嘯。

    鬼器揮動，凡是碰到青刃的魑魅魍魎，皆四分五裂化作一陣黑霧消失在昏暗的燈光中。不過我還是被一隻血色的厲鬼抓了一把，胸膛被撕開，血肉模糊，血液染紅了衣服。

    我忍著疼痛，一伸手抓住了來不及退走的厲鬼，另一隻手中的青刃劃過它的鬼體，瓦解了所有。斬殺了一隻厲鬼後，青刃上多了一道鬼臉印記，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分外詭異。但印記轉瞬消失，讓我懷疑那是錯覺。

    我胸口傳來一陣疼痛，低頭一看，血淋淋的傷口上有黑霧瀰漫，一個個潔白如玉的骷髏頭在啃咬翻出來的血肉……忍著鑽心的疼痛，一把抹淨了那些骷髏頭，但下一瞬間就有更多的骷髏頭出現，瘋狂啃咬血肉。我顧不得太多，四周有太多的魑魅魍魎，血色厲鬼，甚至還出現了腐屍，從“原上枯榮”形成的草木之間鑽出，搖搖晃晃地向我和零逼近。

    零在一邊與諸多的魑魅糾纏著，手心的荒甲發揮無限威力，一掌之下魑魅盡碎，煙消雲散。

    五個近乎有實體的厲鬼出現，它們並排在一起一步步而來：“既然你們決定不遵守約定，觸‘北海禁’的話，我們就來完成使命，毀了你的一切，包括你。”

    我嘴角抽動，他們纔是我初來時跟蹤我和零的那幾個傢伙，氣息特別熟悉。他們出現以後，“原上枯榮”已經失效，街道顯露出了原本的模樣。

    “可笑。”我舔了舔嘴唇，瞥了一眼疼痛不已的傷口，“今天老子就幹掉你們，以後北上滅了那群王八蛋。”

    我衝了出去，揮動著手中的鬼器青刃，一刀橫掃，劍氣浩蕩，那五隻厲鬼從原地消失不見，轉瞬出現在我的身後，一把抓了下來，零來了一個瞬移，一掌打廢了一個。不過很快，它又出現了，比原來更強大……它們五個並排而立，身上瀰漫着陰冷的霧氣，臉看不真切。

    零說這是一群由屍而人，或是由鬼成妖的鬼妖，擁有人的軀體，鬼的特性，分外強大。是北海下白蛇青衣人從荒原僱傭而來的詭異生靈。有傳說稱荒原都是這樣的生靈，那裏是他們的天下。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不過別想著去了解荒原，會嚇死你的。不過你早晚都得面對它們，畢竟在北海下闖下了赫赫威名，使得荒原，懸谷都產生了忌憚，他們不會放任你活太久。現在的你身種北海禁，已經不是我們的對手。”一隻鬼妖大笑著說了很多，與三個鬼妖一起向零撲去。

    “你，陳青正名後依舊這麼弱還想北上？不然你在北方的家人全死光麼？”被零一掌打廢了一次的鬼妖看著我，一臉的鄙夷。我知道他們很看重零，卻不把我當什麼……把我留給了他們之中最弱的鬼妖。

    “陳青，沒時間耽擱了，我要放大招一舉幹掉他們，你保護好自己。”零看著不斷出現的魑魅魍魎，眉頭緊皺，咬了咬牙說，“很有可能會毀了一兩座建築，但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兩個小崽子，闖了我的墓葬不說，到了這裏還想毀掉我的紀念館？”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現在我和零的視野裡，與此同時所有的腐屍鑽進土裏消失不見，魑魅魍魎一動不動。五隻鬼妖分外忌憚，退了很大一段距離……那個男子扭頭看向五隻鬼妖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們散了吧”，那五隻鬼妖的身體開始虛化，伴隨著無數的魑魅魍魎消失不見。

    我和零對視一眼，很無奈。這傢伙又一次出現了，自從到了這裏我就和他結下無盡因果。

    “雖然我不能殺你們兩個，但是也該給你們一點警告……”說著，他不動如山，卻有一隻熟悉的大手從半空中壓下來，零的荒甲與我的鬼器青刃共同抵抗著，卻撼不動分毫。大手壓下來，我和零幾乎都要跪在地上了，全身的骨骼噼裡啪啦地響個不停。

    “楊玉科你個王八蛋……”我費力地叫罵了一句，心裏十分地不甘。上一次在折靈外的古墓，我差點被這隻手打死……現在又一次。

    零一言不發，眸子裡的濃郁化不開，眼神複雜地看著那個不動如山的男子。

    楊玉科不動如山，一隻大手重如泰山，壓得我身體都快崩裂了，鬼器青刃發出咔咔的聲音，像是要裂開一樣：“嘿，你這個小崽子居然學我，正名了。這麼說來，你還是我的徒子徒孫，哈哈哈。”

    我發現胸口的傷在癒合……應該是楊玉科在為我療傷。

    “喂，陳青，你醒醒。怎麼喝著喝著就睡著了。”身體承受著重壓，身邊沒有人但耳邊卻傳來一陣陣呼喚。

    我揉了揉眼，發現剛纔的一起原來是一場夢，他們所有的人都在談笑風生，只有我趴在桌子上跟死豬一樣。柳眉豔嘴湊在我的耳邊吐氣如蘭，聲音卻分外的刺耳，“陪我喝酒，陪我喝酒。今晚不醉不歸……以後，以後咱們還得一起闖南走北，出生入死，也不知道誰會先死。”

    “來。”我拿起了杯子與柳眉豔碰了一杯，一口飲盡。腦子會想著剛纔的夢，那麼的真實……一點都不像是一場夢。

    我低頭扯開了衣服，上面有一排血色骷髏頭，像是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