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那麼被抓去警察局，不過事情很順利的解決了，他們說有人把我保釋了出來，我不知道那是誰，他們也沒有告訴我的意思。高三到大三一帆風順，可是忽然之間，就在一夜之間出了很多事，我就那麼和老頭子認識了。他去世以後我就南下到了這裏。”我打住了講述不想提起大學期間發生的那些事，不堪回首。“有些事，還是不說的好。高中那些事背後還有很多未接之謎……有時間我會回去一趟，弄明白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是否和大學時期發生的有關。”

    他們沒有追問我大學發生了什麼，只是看著我不說話。海眼裏我們一行人靜靜相視，沉默不語。

    我看著蘇宛亦和零，笑而不語，久別了的兩人，依舊那麼熟悉，給我的感覺那麼溫馨。真想上前抱住他們說一句謝謝。

    熊良他們沉默相對，在想著事情。

    “零，我是叫你陳青還是……”想起我現在的名字，看著對面的男人，微笑著問。

    “陳青，這兩個字已經屬於你了。從你老師給你取名那天起，我就不再是陳青。用他的話來說是去了一比債，斷了一段紅塵。”他拍了拍我的肩頭，笑著說，“我叫零，不叫陳青。”

    我點了點頭，我知道這背後肯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不過我不想追究太多，老師曾經叮囑過和他共事，諸多事不要過問緣由。熊良他們走了過來，問我是否還要陪他們去白蛇窟，我笑了笑，那是必然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說話之間，一顆碩大的蛇頭從海眼入口探了進來，斷了前世記憶，再一次如同潮水般涌入腦海——唐錄，白蛇劫釀造者。

    初陽下，清風過，樹影搖曳，炊煙傾斜，撩起幾縷髮絲，訴說幾分落魄。

    來的人叫唐錄，名聲顯赫，地位崇高。以他目前的地位，說俯瞰九洲十地，傲視群雄，也是毫不誇張。

    幾位族老和精壯的年輕人把他們堵在了路口，說什麼也不放進來。我和明子站在槐樹下看著他們爭論。

    “叔叔，他說你是殺人犯，這是真的嗎？”明子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發呆的我，眨巴著眼睛問。

    芳芳的母親蘭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我身邊，陪我看著唐錄他們，問我：“他們說的是真的嗎？我剛從那裏回來聽他們說你喪心病狂，殺了一家二十幾人，是真的嗎？”

    我不想回答，孰是孰非，明眼人自會看得通透，如若不信，我說再多也是徒勞。

    “為首的人叫唐錄，TiOS集團的現任老大，在我們這些人面前他是一座摩天大廈，永遠不可逾越，更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以我們這種身份給他提鞋都不夠資格的。”我嘴角抽了抽，拳頭緊握，強作鎮定。平靜地說出了為首中年男子的名姓，一個天下皆知，史冊將會永載的名字。

    “TiOS，是那個風靡全球，改變了世界格局的TiOS麼？”說話的是和我一個年齡階段，四十五的大哥李煉，他是族老們指定的外出購買生活必需品的人，對外面的世界有一定的瞭解。村落裡的人就是透過他和快七十歲的海叔瞭解外面的世界。

    海叔神出鬼沒，我在這裏的六年只見到不出十次，和他說了不多的幾句話，但每一次他從外面回來就會讓人給我很多我急需的東西，他似乎知道我缺什麼，就像我自己一樣……

    “TiOS，鈦金世界，鈦穩系統，這些都是跨世紀的舉措。哪一樣不是把人類科技向前推進了百年，很了不起。尤其是‘流鈦’的創作以及‘小Ti’的提出，這已經可與女媧造人相媲美了。”海叔出現了，他是從路口那兒，拄著柺杖過來的，族老們都跟在他的身後，他說話的時候白色的鬍子一動一動的，臉上的皺紋也會變得更深，瞬間讓他蒼老了許多。

    “唉，可惜了，TiOS的創始人一代天驕，一代人傑就這麼消失了，生死未僕。也導致了TiOS只能在了往日輝煌。”族老們中間的海叔嘆了一口氣，“世事滄桑浮沉，幾多紅塵繁華，不過過眼雲煙，終歸是會消散。”

    海叔在槐樹下坐了下來，一群族老也陪著坐了下來，除卻我之外的年輕人都畢恭畢敬地站在一邊，平時調皮的孩子也變得乖乖的，這不是害怕，而是一種由衷的尊敬。我隨意地坐了下來，看了看被村莊的年輕人給堵在入口處的唐錄他們，笑了笑，滿嘴苦澀。

    李煉大哥在我旁邊坐了下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他們說你是逃犯，我可不信。待會警察要來如果他們強加罪名給你我讓他們死翹翹。”

    他說話的時候一臉的憨厚，但眼中卻透著真誠與堅毅。

    我感謝地點了點頭說：“其實，我等這一天很久了。”

    “看來你差不多了，事情完了你就到山裏找我吧，我有東西給你。”海叔拄著柺杖，站了起來，在族老們的陪同下遠去，身影融入了森林，不見了。

    這是一個很詭異的村落，與世隔絕不說，每個人都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不論年少與否，甚至是新生的嬰兒都那樣，全身上下都瀰漫着一種滄桑。

    我在這裏生活了六年，對這些已經熟視無睹了，曾經我還見過像人一樣走路，兩個蹄子捧著西瓜，邊走邊啃的黑野豬，眼神靈動，猶如初生嬰兒那般純潔。嬰兒滄桑，根本不算什麼。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這百里山川，蘊藏無盡靈氣，地靈人傑，瑞獸出世，並不為奇。若不是這樣子的話，我有可能再次自盡，擺脫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可現在，我不了。即使唐錄是摩天大廈，我也不懼。我能一手起建TiOS，也能一手毀滅了。

    “我想過去看看，你們誰去？”我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在入口四周安營紮寨的唐錄一行人，說到。

    唐錄，原TiOS創始人助手，後在TiOS創始人失蹤後，競選成了現任總裁，一手獨攬TiOS集團。

    離開TiOS六年了，也不知道小Ti成長到了什麼程度，這六年來，他被TiOS列為機密，再也不做任何關於他的成長問題，生死也成了一個謎。他或許是我剩下的唯一親人了，雖然他不是人。我要知道小Ti，怎麼樣了，這就是我要過去的原因。

    我和李煉大哥他們走在一起，他們耳語不斷，話題沒有離開過TiOS和它的創始人，我走在最前方，一如六年來那樣寡言少語。

    忘了說，那次從懸崖上跳下來我就毀容了，一個傷疤貫穿了半張臉，傷疤猙獰，很嚇人。

    當我出現在唐錄他們面前時，他先是一怔，而後大笑：“沒想到一個儀表堂堂，幾乎是締造了一個科技帝國的TiOS創始人竟會落到這般田地，可嘆。”

    “小Ti還好吧。”略過身後村民和李煉大哥的驚愕，忽視了唐錄的嘲諷，問到。

    “你是TiOS的創始人？”李煉大哥驚呆了，抓住我一臉不可置信地問。

    我掙開了李煉大哥的手，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看著唐錄說：“你可以不說，但一會我就會讓你跪著求我讓你說。”說完我撥開人群，踏著海叔之前的路向林子深處走去，我想知道海叔會給我什麼東西。我離開了，李煉大哥他們也各回各家，不想鳥這群外來人。

    “我等著。”身後傳來唐錄的怒吼。我回頭瞥了一眼，看見他們的營地後面站著，的確是站著一群野豬，手裏還捧著西瓜，上次山裏遇見那隻也在其中，他向我揮了揮手，打招呼……

    我停了下來揉了揉眼，所有的野豬沒了蹤影，剛纔的一幕像是幻覺，很不真實。

    “你們這些山裏人真不衛生隨地大小便！”我走了不遠，營地裏就有人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