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詭異
現在是早上六點多鐘,天還矇矇亮,教學區籠罩著一層神秘面紗和恐怖氣氛。我總感覺教室裏有一雙眼睛從各個角度盯著我們,有時和我們一起看何秋雲搖晃不止的屍體……
那些準備放下屍體的警察也沒有動作,應該是和我一樣感受到那雙眼睛……我與此同時,那兩個警察的肩上一左一右分別出現了一個溼漉漉的手印,其中帶著淡淡血紅。
我嘴角抽了抽,有些害怕,不會在這麼一個節骨眼上遇見鬼了吧。
那兩個警察小腿都在顫抖,緩緩地回頭看著我們……
就在他們回頭的瞬間,何秋雲脖子上的紅繩斷裂,屍體從三層掉了下去,“啪”的一聲瞬間落在地上。窗邊的兩個警察見了鬼一樣根本不敢有一點兒動作,因為他們肩膀上的手印越來越明顯。校長他們忍不住抹了一把汗……一臉的不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與恐怖。
我被警察急忙拉著到了窗邊低頭一看,何秋雲的屍體已經摔成一團肉泥……四分五裂,肉散了一地。
一個人即使從十層樓摔下去也不至於摔成這種慘狀,除非……我感覺很不對勁,抬頭看了一眼視窗上方,頓時頭皮發麻。
何秋雲的腦袋還在我們的上方掛著,掉下去的只是他的身子,準確地說是全身的肉,因為一個披著被血染紅的衣服的骨架,架著一個頭顱在窗戶面前搖晃著……而我也才發現剛纔就只有我一人看地面那堆碎肉,警察,校長他們一直都看著那副骨架。
詭異持續著,恐懼瀰漫着,腥味四散著……沒有人敢說話,連大氣都不敢出。
天亮了,西邊的山峰上已經出現了一縷晨曦,本該熱鬧的校區,今天卻格外的安靜,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恐怖與詭異的氣息也隨著陽光而逐漸消散開去。
白天,黑夜;正義,邪惡。白天象徵着光明,正義,所有充斥著黑夜的恐懼與邪魅都會隨著光明而消散……人們骨子裏總是以為邪靈惡魔只能夜間活動,但一切看起來似乎真的是這樣子。
班主任和語文老師扭過頭來看著我,臉上寫著恐懼:“長生,這真的是你做的?”
我慘然一笑:“我說不是,在這裏的誰信?”
我看著他們的臉,心裏很害怕。這是我生平第一次直麵死人,且是這麼恐怖的場面,我怕得都忘記了噁心的身體反應,不過卻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說出來的話,是那麼冷漠,古井無波。
“方嘯,你去打電話把刑偵科的人叫過來。”四十多歲一看就是警察局局長的中年男子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看了看我,指著之前我身邊的那個警察說到。
方嘯看了我一眼,一臉的不屑,然後轉身出門打電話去了。
“普校長你出來一下我和你說點事。”局長看著校長,揉了揉太陽穴,然後率先出門了。
校長看了我一眼說:“早知道你會弄這麼麻煩,真後悔當初沒聽他們的直接把你弄……開除。”
說完拍了一下桌子就摔門而出,也不知道和局長商量什麼去了。我感覺他很不爽,不過我更不爽,因為從校長的話裡面我知道何秋雲他們想過要我的命……
班主任離開了,語文老師也走了教室裏只有三個警察和我,再加視窗上吊著的骷髏。我蹲在桌角很害怕,同時頭痛欲裂……已經不堪忍受從腦海深處傳來的陣陣疼痛。
“陳青,走吧,先去警察局再說。”一個人高馬大的警察抓住我的手臂,拉著我。
“滾。”我下次甩開了他的手,瞪著他,“告訴我你叫什麼,我好給讓你家人給你建棺立碑。”
三個警察有些驚詫地看著我,我自己也有些糊塗,這他媽是怎麼了,每次自己說出來的話都感覺不是自己說的。
“你,你說什麼?”他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領,把我提了起來,很是憤怒,一看他就是那種性格簡單粗暴地人,“有種再說一遍?”
我感覺有點兒窒息,想說卻再也說不出來了,我看到何秋雲的屍體睜開了眼,一隻溼漉漉的,慘白的手搭在我面前這個警察的肩膀上,我感覺到了一股迎面而來的溼氣,很潮,很臭。
我掙扎了一下,他力氣太大我沒辦法掙脫……
我感覺到了死亡的臨近,好像他也感覺到了不對,眉頭皺了皺,鬆開我的瞬間從我身上垮了過去……
然而我在他的背上看到了一個溼了的人體痕跡,其他兩個警察也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而他跑了兩步也感覺到了不對,就沒敢繼續跑,停在原地,緩緩地轉過身來看著我,眼睛裏麵全是害怕,看著我的眼神有幾分哀求。
“我沒辦法。不過你死不了就是了。”趴在地上,看著他肩上的溼手印以及慘白手掌,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候方嘯推門而入看到了大富背上的東西,眉頭皺了皺,瞬間從腰間拔出了手槍大叫:“我不管你是什麼東西,趕緊給我滾開,否則我就開槍了。”
大富和其他兩個警察的臉色變了又變,畢竟誰都明白方嘯一旦開槍死的將會是大富。
也就在方嘯喊叫的瞬間,大富背上的手掌忽然鬆開了,教室裏劃過一道水幕朝方嘯撲了過去。
方嘯根本不敢開槍後退了幾步,朦朧的水幕和他擦身而過,最後在門外的白色牆壁上留下一個人形水印……陽光傾灑,絲絲縷縷透進教室裏來,之前瀰漫着的恐怖,逐漸消散開去。
陽光溫柔地照射在視窗處的屍體上,形成一幅頗具衝擊力的恐怖畫面。
“真的有鬼嗎?”方嘯顫顫巍巍地倒退到了教室裏麵,扶起了我有些不敢置信地問。
我拍了拍身上地塵土,揉了揉太陽穴緩解快要炸了的頭……“有什麼鬼,肯定是有人在搞鬼。”
我是唯物主義者,不信鬼神一套,即使目睹了剛纔所發生的靈異,但我始終覺得這是人為的。
方嘯忽然笑了:“換做是你你能佈置出這麼詭異的一切。”
我坐在桌子上,低頭揉著太陽穴沒看視窗處搖晃的屍體,想了想下意識地說:“給我一點時間,和足夠的裝置,比這個還要詭異的場景我都能夠設定出來……”我很自信……不過下一瞬間我感覺到我掉進坑裏去了。
“也就意味著這場局很有可能就是你佈置的了。”方嘯和大富笑著……
“你心機可真重,送你三個字吧。”我揉著太陽穴,抬頭看向沒事一樣的方嘯,苦笑著,“心機女。如果你有姐姐或是妹妹就是綠茶了……”
“你看我方曉像綠茶嗎?”我的話剛剛說完,門外就進來一個亭亭玉立,前凸後翹,清雅脫俗的女子,一身緊緻的警服給她一種特別的魅惑……或者是誘惑——制服誘惑。
她,似妖似靈。
“你確實不是綠茶,不過絕對是個磨人的小妖精。”我張了張嘴,本性顯露無疑。
“人小鬼大。”方嘯的妹妹方曉看著我,嫣然一笑,然後抬頭看向吊在視窗上的骷髏和人頭,又低頭看了看地上那一堆碎肉,似笑非笑:“如果這事真的是你做的,我會滿足你腦子裏那些不健康的想法。”
我笑而不答,她不僅和他哥一樣心機重,且看人十分準,幾眼就看出來我在想什麼。
我揉著太陽穴在考慮該怎麼向父母解釋這一切……就在這個時候詭異又一次上演。
那條紅繩瞬間燃燒了起來,然後是何秋雲的衣服連帶著頭顱,骨架一起燃起熊熊火焰,大富和其他兩個警察趕緊從外面弄來了兩桶水,都沒把火澆滅,更為詭異的是地面上的那些肉塊也先後燃燒了起來,空氣裡面瀰漫着一股肉味。
更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越是澆水火燒的越旺,埋沙都沒用……何秋雲的屍骨被一場莫名其妙的火在我們的眼前燒的乾乾淨淨。
“死無對證。”我腦海裏冒出這麼一個詞。
“我倒是越來越欣賞你了。”方曉拍了拍身上的灰燼,看著我饒有興趣。
“同樣,我對你也很有興趣。哪天一起玩玩?”我向來玩世不恭,只不過很少有人見過我的這一面罷了。
方曉衝着我笑了笑,不理會他哥和其他三個男警察在身邊,扭了扭豐滿的身軀,擺出一個誘人的姿勢:“可以,等你化解了這個無解的死局,我隨便你玩。”
刑偵科的人趕了過來,在現場收集那些骨肉灰燼,還在視窗採集了一些指紋。
方嘯拍了拍我的肩膀,從腰間去出了亮錚錚的手銬,給我帶上了。
“我不會搭上一個妹妹的。所以……”
我知道他要說什麼,我笑著沒有說話。
在教室門口我見到了校長以及班主任他們,他們幾個臉色都有些難看,因為一邊的警察局局長手裏麵是兩把長長的匕首,上面有些還未完全乾涸的血漬……一邊一邊還有裝在易拉罐裡面的簡易炸彈。
看到這些我十分的頭疼,這件事還真的有些麻煩。
方曉出現從警察局局長手裏接過匕首,聞了聞上面的血腥味,然後看著我說:“看來你要睡我的理想是沒法子實現了。”
我沒有說話,不過我卻覺得生機來了,洗脫嫌疑就在幾日之內。
我被連拉帶扯帶上了警車,在上車之前,我看了一眼方曉:“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知道我命如妖,生來註定多舛。她,似妖似靈,註定似火年華,這一生我和她之間必定擦出無盡花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