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血染天祭壇
祭臺緩緩顯現原貌,古老,滄桑,悠遠的氣息瀰漫在四周。
“這便是天祭臺!”說話的是蘇簡簫,他扭頭看了我一眼,淡然一笑。
哈恩斯似乎轉不過彎來,我將和他分開後經歷的事情簡單講述了,聽完哈恩斯嘆了兩聲就不再說什麼,驚奇地看著緩緩顯現地天祭臺若有所思。
或許這就是蘇簡簫所說的那個祭司司皇和楊家祖先祭祀,與先祖溝通的地方。這麼說來蘇簡簫定然知道這個地方了。而這人為的風水格局便是楊家所為,或許,在神秘的穴眼之處便是雲階空墓所在之所。
“蘇簡簫你到底是誰?”看著那縈繞著霧氣的天祭臺,種種疑惑總上了心頭。當初蘇簡簫大戰花妖之時,那花妖似乎十分忌憚郭璞,在被封印前一刻她說了一句“你居然是郭……”當時,我並沒有過多地去想這件事情。
不久前,蘇簡簫拿出傳說之中與風水學鼻祖郭璞一同消失的陰陽尺時,我有絲絲震撼,但當時的情況容不得我去想這一些。
不僅如此,那個被蘇簡簫打敗的紅衣老嫗對著蘇簡簫叫了好幾聲郭璞啊郭璞……再加上蘇簡簫所說的楊家血案,疑點重重。這就不得不讓我懷疑蘇簡簫的真實身份了。
“終究還是瞞不住你!”說話的是白衣老者,對於他的身份我也甚是懷疑,他說過楊家後人他必須保護……一句話之中包含太多太多。不得不讓我再度懷疑。
“到天祭臺上說吧!”白衣老者手輕輕一揮,我們便出現在了天祭臺上。到此時我方纔完全看清天祭臺是什麼模樣。
天祭臺的整體形狀與瑪雅金字塔如出一轍,完美契合。可是,它為何是瑪雅金字塔形狀,是說它模仿瑪雅金字塔,還是瑪雅金字塔模仿了天祭臺。
天祭臺的每一個臺階之上都刻著神秘文字,幽綠色的氣體,準確地來說並非是氣體,而是一種粘稠液體在那些凹坑之中順著筆畫順序緩緩流動著,宛若那些字擁有生命一般,甚是神奇。
每一個臺階似乎透明的,透過那些臺階能夠看到其中奔涌不息的黑色河流,深邃的黑色,似乎能把靈魂都能吞噬……看著那黑色河流,靈魂都有被吸進去的錯覺,神志都會出現恍惚。
我們身處天祭臺的祭壇,一張古樸石桌擺在我們面前,上面用古代隸書寫的寫著三個霸氣到極點的字型“神祭壇”。一筆一劃,古樸,遒勁,滄桑。淡淡金色光芒在每一個筆之間徐徐而動,是的三個字型看起來似是活物。
“神祭壇?為什麼不是祭神壇呢?”哈恩斯有點想不通,疑惑地喃喃自語。
“因為,神根本不值得他們來祭祀。”我幽幽地道,“他們用神來祭祀比神更加厲害的東西。”
這個猜想,差點沒讓在場的哈恩斯周子晨驚訝到掉了下巴。雖然說世上無神,但自古人們對神是非常崇拜甚至於畏懼,怎敢用神祭祀呢,那是對神深深地褻瀆……按照古人說法是會遭天譴的。
“拿神祭祀……這需要多大本事啊!”哈恩斯再次驚訝。
“你們都錯了。”蘇簡簫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語氣之中一種感慨,一種崇敬之情無法掩蓋“這在四千年前是用家畜,人祭神,稱為祭神壇。”
“但從兩千多面前開始,就成了神祭壇,用神祭天。歷史掩蓋太多事實,以至於現代人看不到真正的歷史,看不清真正的世界。”蘇簡簫話語之中徒增了一絲傷感。
“而從晉代開始,神祭,僅僅是個代名詞,因為它已是天祭壇,用天祭靈。哈哈。”蘇簡簫忽然轉身仰天,大笑著,悲涼,滄桑之感從他話語之中不斷傳出。
天祭壇,用天祭靈,霸氣到了極點。可是,到底是誰才擁有這樣的通天徹底之能,把天當成是祭祀品呢。
“從一百年前起,天祭壇再次改名為神祭壇。”這時候說話的是白衣老者,我們站在天祭臺上,一時之間沒能從震撼之中恢復過來“因為,太多的所謂的神,不斷出現,我們需要用所謂的神來祭祀。”
又是一枚重量級炸彈,世上難道還真的有神麼?我在心中喃喃自語,不敢相信這一切,而周子晨則是輕輕地靠在我的肩膀上,若有所思。
而哈恩斯一屁股坐在地上,陷入了沉思。
“那麼你們到底是誰?”一股清涼從心中噴涌而出,直達腦門,讓我清醒不少,沉聲道。我知道這是菩提心的作用,不然我不會這麼快地從這麼震驚的事情之中恢復過來。
“老頭子我僅僅只是一個守陵人罷了!”白衣老頭子淡淡地說到“我沒死的時候,別人都叫我荊老。我守陵千年有餘,由於能量限制,我出不了香格里拉,所以外界怎麼樣我也並不怎麼清楚。”
我點了點頭,古代人用鬼守陵並不足以讓我驚訝。因為修為功參造化之人可以令得亡魂不散,限制區域,死守陵墓。
荊老看了蘇簡簫一眼後,示意我坐到他身邊去,我和周子晨手牽手坐到了荊老身旁,問到“楊蘇呢?”
“他啊,是一個神秘宗教的長老!”荊老微微一笑,撫摸了一下週子晨的頭,道。
“神秘宗教長老?!”我和周子晨都不解,疑惑地問到。蘇簡簫沉默著,眼睛不斷往某個角落裏看。
一股令人窒息的氣息從那個角落瀰漫而出,一道光芒直指荊老:“老頭子,不要亂說。”
“罷了,罷了。不說便是,你至於如此麼?”荊老甚是不悅,冷眼看了一眼看著只留下淡淡餘暉的夕陽。
“蘇簡簫,說!”我不再完全信任蘇簡簫,因為他太多的謊言已經不攻自破。他應該很神秘就像蘇宛亦一樣,後者死而復生,在我迷糊之間和楊蘇一起出現過,取走了我手心的荒甲。
蘇簡簫的過去,全然不是我們所瞭解的那樣。他知道的太多太多,我現在有些懷疑北海行是不是就是他策劃的。
然而就是在此時一個身影從蘇簡簫看著的角落裏出來,有些蒼老,死氣沉沉。
雖然有些陌生但是我知道他是誰,他是楊蘇。
楊蘇的聲音似乎在顫抖:“你是在質問我麼?”我看見他在背後的拳頭漸漸握緊,指甲深深陷入肉裡,血滴滴落下,染紅了天祭壇。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中有一股莫名怒火,熊熊燃燒著,讓我不再理智。
“不是質問,而是威脅!”周子晨和哈恩斯抓住了我,不斷在我耳邊說著冷靜。
至於荊老,他老人家則是無奈的搖著頭……
“滾!”冰冷而簡短的字眼從口中說出。周子晨神色複雜地鬆開了我,轉身離開,轉瞬之間便沒有了蹤影。蘇簡簫衝着楊蘇點了點頭也消失不在。
到了此時此刻,我有了一種完全被人利用的感覺,我所經歷的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被人設計好的,這種感覺越來越強,我甚至懷疑眼前的這個荊老也是我所認識的。
“翅膀硬了就想獨自飛了,是吧?”楊蘇緩緩轉過身來,一臉陰寒,讓人不寒而慄。楊蘇緩緩攤開拳頭,一滴滴鮮紅血液不斷滴落,不知怎的,心中有一絲作痛,想去為他包紮,可想到種種欺騙,咬牙沒讓自己過去。
“告訴我你們到底是誰?”
“看來你已經開始懷輝我的身份了,那就乾脆讓你知道吧。”荊老笑了笑說。
然而不出所料,荊老從臉上摘下了一張面具,是一個我不陌生的人,就是當年救我一命,傳授我陣法,教我學會使用竹籤令的老頭子,他沒有死,和楊蘇一樣詐死,欺騙我的感情。
忽然之間,我發現我活了這麼久就沒有為自己活過一天,一切都是被他們設計好,規劃好的。
“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我苦笑著。
“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請相信我們,我們不會害你的。”
“或許,從今天起,我們恩斷義絕了!”我淡淡地說到,右手輕輕抬起,一道指決掐起,一種說不清能量在指尖涌動著。
在他們不解的目光之中,種種地轟在了自己的胸膛,瞬間一口鮮血噴涌而出,嘴中滿是腥味,胸口亦是無比沉悶,有種暈厥的錯覺。
咬著牙,瞪著眼,強行支撐著身體,冷笑一聲,道:“這一掌還你當年知遇之恩。”
“別……”哈恩斯出聲,但話沒說完就被我用手勢阻止了。
“這一掌,還你養育之恩……”
“這一掌,還……還你撫養成人之恩。”
……我看到了哈恩斯眼中有淚,楊蘇不知何時已然轉身望天,荊老一言不發。
當第七掌落在胸膛上之時,我已經倒在地上,沒有絲毫力氣,但我依舊掙扎許久,從地上站了起來,手上指決變幻,一道光芒閃過,再次重重轟在我的胸膛上,本是黑色的服裝,此時已被染成了暗紅之色,淡淡血腥味在林間飄散……
和楊蘇相處這些年的的場景一一從腦海之中浮現,自嘲式地笑了笑,又一掌轟在胸膛上,虛弱地聲音從喉嚨之中傳出,模糊不清:“這第九掌還你……”
“咳咳……”話還沒說完,就噴出一口鮮血,將話徹底打斷。
我咬著牙,幾度咬破了下嘴唇,手掌一次次打在胸膛之上。當第十一掌落下,我已經意識模糊,神志不清,若不是菩提心之中偶爾散發出一絲絲能量支撐著我,我早就倒地了。
“這是何必呢!”哈恩斯低嘆一聲,不解地搖著頭。
“呵呵,我厭倦了。”冷笑著,體內靈氣狂涌,在筋脈之中奔涌不息。
“你要幹什麼?!”荊老和哈恩斯同時驚呼,一同上前準備按住我。
“由他吧!”楊蘇的聲音很低很低。兩人聞言,遠遠退開,不再言語。
“我將你所傳授一切還給你!”說著,一道道靈氣從我體內噴涌而出,融入了茫茫天地之間,不見蹤影。
靈氣散盡,我能夠感覺得到,我身體的能量似乎在瞬間被抽空,身體一陣虛弱,幾近直接倒地。
“這是最後一次叫你們老師了,也是最後一次給你們磕頭!”我重重雙膝跪地,深深將天祭臺的地板震裂,但同樣,我感覺到了骨頭碎裂地感覺。
“這一拜,祝您二老健康長壽。”頭重重落地,磕出咚咚響聲。
“這一拜,感謝你二老來無微不至的照顧。”臉龐不知何時已經溼潤,眼淚與血液混合在了一起。
抬起頭,我看見了蘇簡簫的臉龐,忽然發現他老人家似乎瞬間蒼老了幾十歲,但我還是再次把頭磕了下去“這一拜,我們師徒關係到此結束,從此便是陌路人,你有你的陽光大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淚水被從額頭流出的血流掩蓋,別人看不出我在流淚。
“兩位,我走了。永別了!”被至親之人欺騙,我心灰意冷,轉身淚流,一步一個踉蹌,緩緩遠離天祭壇,血淚一路相伴,染紅了土地。
“走吧,都走吧。”蘇簡簫幽幽地聲音從我背後響起。
“哈哈……”撕心裂肺地一聲大笑,我轟然倒地,在雙眼合上之前,見到了兩個熟悉的背影,焦急的將我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