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刻手中拿著的是以前那個玉墜，可這個時候，我根本顧不上想這個，注意力全落在了他的後半句話。

    “你是說，我在酒吧的時候真的差點被掐死？”我焦急得尋求答案，“不是幻覺，更不是夢，而是真實存在的事情！”

    呂刻沒回答，只是託著腮，一雙琉璃眸直勾勾得盯著我。

    “我讓你說話啊！”我忍不住上前推了他一把。

    我急得都跺腳了，呂刻卻故意躺回沙發，悠哉悠哉的，讓我真恨不得掐死他。

    我拿他沒辦法，直接朝門口走，終於讓他有點反應了。

    呂刻問我去哪兒。

    我沒搭理，一心想著回酒吧，要趕緊把這事兒告訴卓悅。

    “安然。”呂刻很快來到了我身後，揪著我的衣服往後狠狠甩了一下，“厲害了，知道怎麼逼我了是不是！”

    他陰沉著臉，手指咯咯作響，彷彿下一秒拳頭就要砸到我臉上了。

    我氣焰一下就軟了，低著頭說自己只是想知道事情真相而已。

    呂刻從門口移開後，從茶几上抖出根菸，吞雲吐霧後，開始跟我說，自從死亡城分別後，他一直都在看著我，我所有的行蹤，他全部都知道。

    “所以，那天晚上，那個男人進我房間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是。”呂刻一眼都沒看我，而是直直得看著窗外，每個字都咬得很重，“你的恐懼，你的絕望，你的求救，我看見了，統統都看見了。”

    “那你知道，他差點把我、”後面那幾個字，我說不出來。

    “強、奸？呵，我知道。我得不到的，卓悅也別想得到。”呂刻終於回過了頭，他是笑著的，可眸子裡卻滿是悲涼的味道，“我告訴自己，毀了吧，我甚至希望他趕緊掐死你，至少在我還能控制得了自己的時候。”

    “可你為什麼要喊我的名字。就差那麼一點，就那麼一點，安然，你知不知道我已經要逼自己看著你不管了，可最後，我發現自己還是做不到。”呂刻是那樣痛苦，俊臉上滿是掙扎。“對你，我總是輸。”

    我慢慢湊過去，將他抱在了懷裏，輕輕拍著他的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呂刻，旅客，為什麼你會這麼悲傷。

    我知道自己現在不是應該想別的事兒的時候，可是卓悅那裏我實在不放心，偷偷摸摸把手機拿出來想給卓悅發短信，讓他這幾天注意一下。

    結果我剛打了幾個字，手機就被呂刻用手背打飛了。

    “又找他？為什麼你可以這麼殘忍，安然，你能不能有那麼一丁點的時間是隻屬於我的。”我本來想發脾氣，可是對上呂刻的眸子，卻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哪怕只是看在我救了你這麼多次的份上。”

    我感覺自己像是在過鋼絲一樣，踏錯一步，萬劫不復，可是又不能不往前走，“酒吧現在不安全，你也是知道的，我只是擔心他。”

    “他，你心裏滿滿的都是他。”呂刻推開我，雙手從下撫了一把臉，“我知道，一開始就知道了。”

    呂刻是這樣說的，卻從口袋把自己手機掏出來塞到了我手裏，讓我有什麼儘管跟卓悅說，他要去休息，就不打擾我了。

    “呂刻，對不起。”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想了很多，可能說的還是隻有這一句。

    “沒有什麼對不起，這都是我自找的，你又不愛我，憑什麼為我著想。一直以來，都是我活該，誰叫我這麼愛你，卻沒有本事讓你愛上我。”

    我寧願他罵罵我，說我壞，明明不喜歡他，卻總要仗著他的感情逼迫他，也不願意他把責任都推在自己身上。

    可他偏偏要說的那麼理所當然，好像真的是自己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兒。

    呂刻進房後，我長呼了好幾口氣，好不容易平復了些情緒，趕緊給卓悅打電話。

    可是好一會都沒人接。

    我以為他是不接陌生人電話，趕緊發短信過去，說明了身份。

    下一秒，電話就打過來了，但當我接通後，聽到的卻不是卓悅的聲音，而是劉海的。

    “我找你韌哥。”我沒有時間跟他嘮嗑，“快把手機給他。”

    “韌哥在忙，有事你直接說，我轉告，是一樣的。”

    “不一樣！快點，我有急事。”不知道是我自己聽不了拒絕的話，還是本能得有些反感這會的劉海。

    那晚的事兒已經證明不是我的噩夢了，說明確實是有人在害我，就算那個人不是劉海，可那天他就在樓下，有莫名其妙的人上樓，他不會一點察覺都沒有吧。

    我越想越覺得著急，偏偏劉海還死活不讓步，說卓悅在忙。

    最後，我實在沒辦法了，直接把電話掛掉了，只是讓他轉告卓悅，我有找過他。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我還是沒法安心。

    可是我手機太不耐摔了，這會反應不過來，一直開不了機，無奈中，我把卡搞下來弄到了呂刻手機上，急急忙忙登入微信和扣扣。

    我沒敢把事情直接說出來，害怕劉海還在用手機，只能說有急事找，讓他看到後，就速度給我電話。

    這麼一等，我就等到了下午。

    卓悅發過一條簡訊，讓我把呂刻家地址告訴他，他來找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太敏感了，總覺得有些不像卓悅的口氣，所以直接撥電話過去了，確實是卓悅的聲音，我鬆了口氣，但這裏是哪兒，我自己也不清楚，而且現在這種風口浪尖的時候，見面肯定是不好的。

    “可是，我想你了。”卓悅語氣突然變得軟軟的，“想知道你在那裏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那個人有沒有欺負你。”

    我連連否定，說呂刻對我挺好的，讓他放心，反而他自己要多留心一下酒吧，別讓壞人進去了，還有劉海，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最好再試探一下。

    “好了、”手機突然被人拿走了，“有完沒完。”

    我扭過頭髮現呂刻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他把電話直接給掛了。

    我就在那裏站著，想要回來又不敢，只能扁著嘴巴眼巴巴得盯著他手裏的手機。

    “跟我來這一套沒用。”呂刻抓了把頭髮，走向插座那裏，“手機沒電了，別跟我要。”

    其實我話說得都差不多了，可我氣不過的是，他說沒電了，結果自己邊充邊玩。

    我哼了一聲，想回房間卻被呂刻叫住了，他讓我去做飯。

    “啥？”我在卓悅那裏都沒下過廚，而且他是鬼，還要吃飯？

    “不然，你讓病號下廚麼？”呂刻頭也不抬得擺弄手機。

    我慢慢握拳，想起那些觸目驚心的窟窿，忍不住蹲在他面前，“那些傷，什麼時候會好？”

    都過了這麼久，還有那麼深的痕跡，我想不到，當初的爬噬魂釘的時候，他該有多疼。

    “你也會心疼我？”呂刻微微抬起頭，琉璃眸如碧波盪漾，“還是說，你是覺得又欠了我。”

    欠……

    突然的，眼前閃過一副畫面，女人絕望得哭喊，“欠你這麼多，我怎麼還。”

    “那就不要還，最好生生世世都欠著。”男人是那麼理所當然，“這樣，下輩子，我們就還能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