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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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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

    向人敏的態度出現轉變,可能是知道即使是自己也無法完全掌控兒子的行為,就像平常他抓住時間空檔,出門┅┅發不滿情緒的舉止一樣。

    “向先生,吳邪的確不是一名普通的孩子,同時也不是大人可以完全掌控的,讓他自己做出決定纔是正確的選擇,無論這樣的結果是好是壞,都是早晚必須面對的現實。我知道有時候清醒會比裝作迷糊與熟睡還要痛苦,但所有人也都知道,白晝不會因為閉上眼睛而晚一點到來,這是首先我想送給你們的話。”

    就在白夜正暗述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同時,兩名鑑識人員從他們身旁經過,在跟劉彥博打過招呼後,便立刻走至屋內深處。

    “劉警官,或許你想要找的那樣東西,並不存在這裏,應該說,在‘開放的雨空下密室之中’,連同這個說詞都是不存在的。”

    在眾人走進客廳時,家貓與鬢狗並行,道出這兩人才知道箇中巧妙的對話,而劉警官也只是淡淡一笑,沒做任何表示,而在數分鐘後,眾人臉上紛紛出現感到莫名其妙的神情。

    “這是什麼意思?老師。”

    小陳拿起放在向家客廳桌上的三明治與紅茶,很顯然是一人早餐的份量,且眾人面前皆有一份,而這就是白夜在準備前往向家前,交代坤隆必須去辦的重要事情。

    “大家請開動吧,我以人格保證裡面沒有下毒。”

    “不是這樣的,白夜。他們是指這莫名其妙的舉動,到底有什麼涵義。”看到坐在自己身旁的老同學,已經開始享受美味三明治與紅茶時,就連買這些東西前來的陳坤隆也忍不住發起牢騷來,表現出一臉“我就知道”的無奈。

    “沒什麼,打擾向家說實在是我們不對,他們的確與這幾起案件是間接關係而非直接關係,在經歷昨晚的動盪他們也辛苦了,這是慰勞辦案及協助者的辛勞,我的一點心意。但主要目的是,因為我個人本來就有吃早餐的習慣,除了是每天攝取營養最重要的一餐,另外我也不想接收每個人看我表演似的目光,所以也算是爲了公平做出的行為。”

    “這莫非也是今天早上,你要我先說出那件事的主因嗎?”陳坤隆惱怒大於訝異問道。“那我不就吃不到這份早餐了?”

    “白夜,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我行我素的性格,雖然你說這其中並沒有什麼意義存在,但或許我可以認為那份多出來的早餐,是有其包含在內的意義的。”

    白髮刑警留意到仍有一份多出來的早餐被放在桌子一側,在依據過去與這名古怪推理作家共同辦案、競爭的經驗,即使他想相信對方所說的這個舉動沒有其他隱藏資訊,但敏感的神經仍告訴他情況並非如此單純。

    只見這名突然用手按住身旁老同學肩膀的年輕人笑道∶“所以我一開始就問了,那個人是不是已經回到這個家了不是嗎?別看我,坤隆,你已經可以先開始述說,你在那座村莊探聽到什麼訊息了,這是解開所有謎團的其中一條入口。”

    陳坤隆無奈的嘆了口氣,環視疑惑的眾人,清了清喉嚨後,才坐直身子擺出嚴肅神情∶“這是高芥誠刑警,也就是過去為火迷宮一案的負責人,跟我同爲搭檔,現時失蹤的刑警與我共同協議,而我單獨前往跟你們向家有關,過去你們所居住過的那座村子,打聽到‘縛肢村’的過往故事。”

    一聽聞休假刑警的開場白,向家夫妻眼神開始遊移,神情很明顯展現出不安,這一切當然也在白夜的預料之內,劉彥博同時看在眼裏。這令他回想起自蘇雯堇包包內撿到的那張紙條,或許與這則故事將牽動整起案情的發展。

    “縛肢村是我負責這則案件,最後所去的地方,也因為我從該地趕至海邊小屋不及的關係,使得高芥誠警官失蹤。雖然一開始我覺得自那裏帶回的這則故事,跟案情並沒有直接關聯,但在高警官自海邊小屋留下的某樣東西后,我發現這則故事也是解開火迷宮、海邊小屋到昨晚的殺人鬼狂舞之夜的鑰匙之一。”陳坤隆語畢,將從海邊小屋帶回的鐵盒放到桌子上。

    劉警官很快的在第一時間開啟,三件內容物顯現於眾人面前,而其中一項物品卻讓向家夫妻瞬間臉色刷白,一時無法講出任何話來,而劉警官也因這突如其來的證物感到震驚,逐漸一窺昨晚案件的全貌,同時他也想起為什麼自己會對殺人鬼臉上戴的面具會有如此熟悉的既視感。

    “過去你們夫妻倆還有吳邪,一家三口是住在那座村子沒錯吧?”陳坤隆待向家夫妻點頭後,接續道∶“是這樣的,大約在十五年前,縛肢村曾經居住過數戶華族與富裕地主,他們有從戰後回到這國家的家族,或是土生土長白手起家的富豪。而當中有一戶華族支撐著整座村子的經濟命脈,他們將祖先傳承下來的技藝跟產業積極改良與發展,當時被外界喻為縛肢村的主要商業營收來源之一,而這個家族跟這起案件也存在某種微妙的關係,只是目前我們還在推測階段,並沒有實質證據可以證明,而這一點白夜稍後會做出解釋,現在我就來述說,當初發生在向家,也是村人流傳至今的那起‘縛人之炎’的悲劇。”

    “在距今約莫十三年前,一場惡夜大火,幾乎燒盡向家所有一切,村民敘述那起發生在向家的夏夜大火,無預警的突然自屋內竄出火舌,眾人在尋求支援之餘,連忙自動自發的拿起身邊可以取到的水源救援,所幸這場火災中的一家三口都平安逃出,損失的只有半棟燒燬的房子跟些許財物。不過也因為這起火災,讓向家的命運開始有了變化,不對,這是他們於灰燼中死去又再度新生的轉機,也是現在坐在這裏聆聽我們說這則故事的向吳邪他,最具代表性的人生轉折。”

    陳坤隆看了一眼身旁的老同學,見對方沒有發言的舉動,自己接著說下去∶

    “向吳邪在那起大火中,全身面板受到三級燒傷,命雖然勉強保了下來,但從此讓他的幼小心靈陷入黑暗。火災結束到康復的日子,他不曾把纏在臉部跟身上的繃帶放下,深怕他人見到自己的醜陋模樣,而他自己也因為這起意外從此感到無比自卑,向家夫妻更是為此自責,往後日子跟這名唯一的獨生子關係逐漸淡薄。因為他們知道若面對吳邪身上的燒傷,就會像仍置身在那場意外一樣,灼熱且痛苦,雖然他們知道最痛苦的莫過於自己兒子,甚至吳邪在學校中如何被同學排擠、霸凌、嘲笑也看在眼裏,但因為家境貧困,苦無翻身之地跟改變兒子面容的途徑,也只能不斷忍受被人指指點點的痛苦。”

    “所以才稱之為‘縛人之炎’嗎?”小陳感慨道,即使他與眾人一樣,在聽聞這段故事敘述至現在為止,感到一股莫名的違和感。

    “然後在約莫一年後,那起案件發生了。”陳坤隆望向坐在斜前方,此時整個人埋入沙發內的劉警官,一語道中不久前白色鬢狗的疑惑,還有殺人鬼白色面具的真相。

    “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那不相關的案子,因為這樣的巧合讓你認為還沒有結束?”陳坤隆鎖眉不解,但卻沒得到對方的正面迴應。

    “老同學,姑且讓我們先把這起案件的結尾聽完,事後我會把一切說明清楚的。要說這個世界不存在巧合也是非常偏頗的見解,但有些巧合就如同蝴蝶效應般不過是連鎖反應後的一道分支。”

    “一如既往的說理嗎?白夜。”白色鬢狗嗤之以鼻道,繼續敘述該起案件的始末∶“夜鸛鬼神隱事件並沒有持續多久,在年初二的早上,南家交付大量贖金後宣告結束。根據村民描述還有警方調查,犯人在除夕夜接近零時的晚上,在縛肢村一隅的公園內綁架當時待在一起的三名孩童,將他們迷昏後帶往縛黑山,並且在公園溜滑梯上留下一封要求各家用贖金來交換肉票的要求,那時候眾人才知道,原來山內一直住著的不是什麼猛獸,而是虎視眈眈許久的綁架犯。

    當時,身為村內最大一族的南家,很快就籌夠了贖金,並且在犯人要求的初二之前的晚上送入樹海,當然,受害者家屬並沒有理會對方不得報警,否則殺害肉票的警告,悄悄讓我們警方進行搜山跟部屬,其中交付贖金的時間及地點,是我們警方頗為頭痛的地方。

    因為縛黑山的森林佔地面積廣大,人數有限的警力只能搜尋靠近村子的區域,也是判定對方爲了方便拿取贖金跟綁架時間推算,評估犯人藏身處並不會距離村子太遠,不過最後在徒勞無功的情況下,警方把重點集中在交付贖金的地點跟時間,只是對方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所要求交付贖金的地點是在我們的腳底下。”

    “腳底下?彥博,別跟我說是要埋在土裏麵!”

    面對坤隆的質問,白髮刑警點點頭,回答的十分篤定∶“你說得沒錯,就是如此。”

    “看來犯人並不趕著取回贖金沒錯吧?”小陳用困頓的腦袋思索著。“那警方是否採取守株待兔的手法,等著對方自投羅網呢?”

    白色鬢狗搖搖頭∶“這當然也是他計算到的一點,所以接下來正是令我們警方感到匪夷所思的地方,這之後引發的結果更是讓我們被民眾百般苛責,懷疑是因為我們的搜山行動被犯人發現,才演變成交易失敗的慘劇。”

    向家夫妻此時低著頭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兩人的反應讓在場所有人感覺古怪,就連個性溫吞的小陳也察覺到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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