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爱青果
去書架

第三百九十九章 祝君好

    自打林宇收留了魯天佑的那一刻起,隨著和林宇待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長,魯天佑發現對林宇產生了一種不一樣的情感,一種比兄弟手足之情還要更深一層的情感,魯天佑把這種奇妙的感情解釋為愛戀。他愛上了這個全身上下都是優點,處處設身處地為自己考慮的好大哥林宇,也正是這份預料著不被世人所接受的愛戀,驅使著魯天佑為林宇捨命擋刀。

    魯天佑在日記裡清清楚楚地描述著自己對林宇的感情,起初的日子裏,魯天佑只是偷偷地把這份感情壓抑在了心裏,只是默默地為林宇付出著一切,做著好林宇一模一樣的事情。林宇潛心鑽研廚藝,魯天佑便也主動地學習起了做飯,表面上看起來是在偷師,但實際上只是想要獲取到林宇更多的讚賞,更多的好感。

    由於工作過於勞累,過於拼命,魯天佑每天吃了上頓兒沒下頓兒,患上了慢性胃病,久而久之演變成了嚴重的胃潰瘍以及胃穿孔,生命危在旦夕。此時林宇的第一筆啟動資金剛剛湊的七七八八,距離租地,實現“華僑飯館”開業的夢想,也僅僅只有一步之遙了。一切就是冥冥中註定似的碰撞到了一起。

    魯天佑並不想讓林宇放棄自己的夢想,把用來開飯館的錢拿來給他治病,他已經狠下心來,決意把命運交給上蒼,任憑病魔對他的軀體進行肆虐,他也絕不還手,絕不抵抗。可是林宇的為人是衆所周知的好,一起拼搏了這麼久的好兄弟就要被病魔帶走了,有什麼夢想比得上摯友的生命珍貴呢,他不顧魯天佑的阻撓,用盡了所有資金,這纔算是懸崖勒馬,把魯天佑的命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這份恩情,魯天佑永生難忘,他在日記裡用紅筆標註道:“我的命,從這一刻起,就完完全全是林宇的了。我將用我的餘生,死心塌地地守護著你。”其實魯天佑十分清楚,男人之間產生的非同尋常的愛戀,是不為身邊的人所接受的,他在日記裡直接用“不倫之戀”來形容自己對林宇的愛慕。

    即使後來魯天佑因為過度自衛被送進了監獄,但在獄中,他並沒有停下來記日記的習慣。“不見你的第一百天,倍加思念,我在監獄裏嚐遍了這人世間所有的苦澀,同一間牢房裏的犯人們見我是新來的,便一個勁地跟我過不去,他們趁獄警沒留意的時候,發瘋似的毆打我,我只好反抗,但獄警們對於我的申訴,似乎也是司空見慣,這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百日。”

    “第一百三十六天,我終於見識到了監獄中最晦澀、恐怖的事情。在放風勞動的時候,我被幾個在監獄裏待了近十年的囚犯實行了強爆,他們對我施以暴力,一個勁地用他們那汙穢的東西蹭著我的身體,我發瘋地掙脫著,但是他們把我死死地按在地上,捂住了我的嘴巴,我動彈不得,只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遭受他們的強爆。我暗暗發誓,我會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

    “第一百四十天,獄警們安排我們到洗衣房工作,我再次與那幾個心理變態的囚犯相遇。這一次,我已經做好了所有準備,我連夜把我的牙刷磨成了尖銳的刺刀,我拔下了一根頭髮,發現原來‘吹毛立斷’並不是個笑話,以前我們一切比拼刀工的時候,你還老說不可能呢。在他們意圖向我施暴的時候,我用鋒利的刺刀刺進去了他們的襠部,一個不留,那是我這輩子最硬氣的一刻,原來善良是沒有價值的,只有以暴制暴,你才能在監獄這個小社會裏,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裏,分的自己的一杯羹,一片寧靜的空間。”

    張揚一頁一頁地翻閱著魯天佑的日記,一旁的鬼王也湊過頭來看著,不禁為魯天佑的遭遇感到同情。“以前當臥底的時候,爲了靠近地下社團的核心,我也試過在監獄裏待過一段日子。這種非人的生活,斗的就是誰夠兇狠。我不像他,我剛進監獄,就直接把一個話事人打殘廢了,自此不夠格的混混就不敢來找我的麻煩。”鬼王回憶道,說罷拿出了打火機,給自己續上了一根菸,眉頭緊鎖,紋絲不動。

    一切的轉折點,都在林宇同關心熱戀之後。當魯天佑得知林宇和關心兩個人走的愈來愈近,愛情中所自帶著的那份佔有慾、那種莫名其妙的疑心病,一下子就把魯天佑給擊沉了,他回到了沒日沒夜約炮、洗毒、酗酒的生活,他希望用這種方式來引起林宇的注意。但是林宇一直都是把魯天佑當成最好的手足,最好的兄弟,對於魯天佑的墮落,除了鞭策指責,別無其他。失落的魯天佑對待工作愈發消極,直到被裁。

    更不幸的是,由於隔三差五地出入花街柳巷,又沒有做好防護措施,魯天佑發覺自己的身體機能日漸衰弱,到了醫院一查,原來已經患上了艾滋病,沒有補救的機會了,能做的只是依靠藥物緩解病情,把死亡的期限盡量地往後提。痛苦難耐的魯天佑把所有的過錯都歸咎於關心的出現,是關心的出現,奪走了他的所有,奪走了他的全世界。

    令鬼王和張揚感到疑惑不解的是,近一個月的日記全部都被撕毀了,不,準確地說是被撕走了,這最近一個月魯天佑到底發生了什麼,完全不得而知。張揚在心裏暗暗推斷,最近的這一個月,應該就是系列殺手組織跟魯天佑接觸的日子,畢竟關心的背部十分明顯地用刀寫著“永恆之女性引導我等向上”,但是他們之間具體做了些什麼交易,不得而知。

    日記的最後一頁所記錄的時間,恰好是林宇一家慘死案案發的前一個晚上,魯天佑在日記裡憤怒地寫道:“明天,所有的一切都將結束,我的摯愛林宇,我們在另一個世界裏,無憂無慮,不用去顧忌旁人的目光,過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幸福生活。”魯天佑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他固執地認為林宇對他的好,是出於愛戀,而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個人的幻想。

    至於所謂的“祝君好”,魯天佑在日記裡寫道:“你先我一步,去另一個世界探探路吧,就像以前那樣,等你把你的小攤子擺出來了,我自然也就來找你了。林宇,祝你一路安好。”看到這裏,鬼王不禁怒髮衝冠地斥責道:“真是一個自私自利、不折不扣的死變態,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真的喜歡林宇就去說啊,既然選擇了默默愛戀,為什麼又佔有慾氾濫,致他們一家於死地呢,這死的真的太冤枉了。”

    張揚這時候倒是顯得格外的冷靜,當務之急,是趕緊摸清楚魯天佑現在究竟藏匿在哪,畢竟他身上已經攜帶著艾滋病毒,一旦他產生了什麼報復社會的心理,四處與他人發生關係,後果不堪設想,想到這裏,張揚慢慢悠悠地扭過頭去,看了鬼王一眼。鬼王趕忙解釋道:“誒,你看我幹嘛,昨天他在溫泉池裏泡著,我可沒有,我只是找了個角落監視他,我可乾淨著呢!我可是潔身自愛的人。”

    張揚聽罷之後不禁捂著肚子大笑起來,“你是不是傻!噼裡啪啦自己吐了這一大堆苦水。我的意思是說,老於你的門路廣,這黑道上也算是認識些人,不如動用動用你以前道上的那些資源,把線人什麼的發散出去,讓他們幫忙把魯天佑這隻過街老鼠給趕出來?”

    鬼王聽罷之後眼前一亮,樂呵呵地說道:“這倒不失為是一個好主意,那就在道上放個暗花,試試看。我手上現在還掌握著五六個線人,讓他們去搞定就好,說不定還真的有意外的收穫。你小子這腦瓜子可以呀,可惜我這都已經幹回正行了,又得跟這些不三不四的人接觸,唉,心累。”聽罷張揚老不正經地翹起了蘭花指,打了一下鬼王的衣領,嗲嗲地調侃道:“人家也不是什麼正經的好人家啦..”說罷還拋了個媚眼。

    被張揚噁心的夠嗆的鬼王並不想理會張揚,並對著張揚扔過去了一團紙巾。鬼王趕忙拿出手機,同他手下的線人們聯絡起來,讓他們儘快把暗花放出去。“對,儘快把魯天佑找出來,讓道上的幫忙,一單五萬塊錢,要地址就行,不用他的人頭。”鬼王言談舉止之間仍然透露著一股濃濃的社會氣息,張揚不由得打趣道:“果然是社會我濤哥,這指點江山的樣子真是不減當年,帥氣帥氣。”

    與此同時,副局把端木閻派去了醫院,同醫院的警員對接,瞭解瞭解劉藏、白薇薇以及舒瑜的恢復情況。端木閻方纔來到劉藏的病房外,竟發現幾個警員被人擊倒在地,昏迷不醒,而病房內的劉藏受到了驚嚇,瑟瑟發抖地對端木閻說道:“端木閻!黑衣人剛想殺我來著,被你嚇跑了,你快追!”

    端木閻猛地環顧了一下四周,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身影從樓梯處倉皇逃跑,端木閻沒有絲毫的猶豫,掏出手槍大步流星地追了上去。
上一章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