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兩心相印情切切
“舒小姐,昨天你去了祖屋麼?”李嬸問我。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又解釋道:“就是後面的那個房子。”
“哦,那裏啊。去過。怎麼了?”我纔想起來,肯定是昨天急著跑出來忘記關門了。
“沒事,只是我今天過來的時候,發現那裏的門開著,一位進賊了,所以問一下,如果是你的話,就沒事,不過出來還是記得關門。”她解說著原因。
“李嬸,昨天我去你家,怎麼沒人在?”
“哦,可能我們出去了。有事?”
“沒事,就是想著住在這裏,免不了打擾你們,去拜訪一下,認認門。”我說,拉了家常纔好問她一些東西。
“客氣什麼呀。說起來你也算我們的長輩。不用還那麼客氣的。”她的話讓我大吃一驚,沒想到,那個老頭子居然公開了我的身份。
“別多心,舒小姐,別人不知道的,我們兩口子是經常打掃祖屋才猜出來的,畢竟你和那上面的老祖太像了。而且,常叔對你的態度也看的出來。”他嘴裏的常叔就是李銳的爺爺。那個瘦小乾巴老頭子。
“那你對那個老祖瞭解麼?怎麼祖屋裏會有他們的畫像在那個地方?”
“對於老祖,瞭解倒是不多,只是聽人說,老祖兩口子一塊在湖上游玩的時候,落水淹死了,沒有留下後人,常叔他們是過繼過來的。至於,那副畫像,則是常叔他們特意掛上的,畢竟他們是過繼過來的,爲了感謝那兩位老祖,特意單獨放出來祭祀的。”李嬸並不隱瞞,說出了她知道的東西。
“那你認為轉世可能麼?”我問。
“怎麼不可能?村裏人都知道人死了要過奈何橋,和孟婆湯以後纔會忘記前世,至於相貌那就說不清了,舒小姐,你記得前世麼?”她到反過來開始問我了。
“我不知道。”我悠悠的說道,本來想問一些訊息的,反倒被鄉村裏那些迷信的傳說給弄得六神無主了。我現在情況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呢?我和了孟婆湯沒有呢?那個他又在哪裏呢?那縷簫聲又在哪裏呢?我都有點痴了。
看到我魂不守舍的樣子,李嬸悄悄地走了,等我反應過來,就不見了他的蹤影,我可以想象的到,她一定認為我還記得前世。只是不好意思說出來罷了,要不,李常那個老狐狸會讓我一個沒有一點關係,但是樣貌有些相像的人住在這裏?還有人說,要把祖屋送給我?騙鬼去吧。誰信啊。估計以後李嬸就也要把我當祖先看了。
唉,鬱悶啊,心情煩悶的我一直在那裏胡思亂想,知道來安裝寬頻的工人叫我,我才恢復了正常。
李家看來在老家還是挺有威望的,昨天剛提出來,今天就有人過來了,而且從距離這裏很遠的地方專門拉了一根光纖過來,安裝完畢,我想要給錢,工人卻說,領導交代,費用已經有人付過了。
我不管誰給的錢,只要有了寬頻,就不是那麼寂寞了,就不會胡思亂想了,甚至可以寫一些小文章,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否則,我就真的以為自己就是李家的老祖之一了。想象都恐怖,我一個青春女子,貌美如花,面前跪著一大群年紀大大小小的男子,口稱老祖,給我行禮,還年年祭祀“咦,還恐怖哦。我還活不活,還嫁人不?“人家頂多進門做爹,到了我這裏進門就做老祖,誰敢娶我?
不由自主的又胡思亂想一陣子,才拋開了那個問題,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電腦上,登入賬號,姐姐妹妹的一大群,都在問我是不是有了主,要不怎麼這麼多天不上線?
一群花痴,老孃才兩天沒上來而已,你們就把老孃我給人配對了,惹急了我,把俺家那個俊俏書生拉出來讓你們看看,還不羨慕死你們這些瘋婆子?
哎,我怎麼又想到他了?我就是春心蠢蠢欲動也不應該想念一個幾百年前的古人吧?難道我也是個花痴?還是他有什麼吸引我的地方?我不知道。
耐著性子一個個恢復了那些花痴們,沒敢說實話,只敢說是出門旅遊了,還把老弟辛辛苦苦找到的長堤桃花的照片發了上去,羨慕的他們一陣的吱哇亂叫,一個個羨慕的不行,叫嚷著要美景共賞之,我急忙轉移話題,不讓他們討論下去,否則,我升級成為老祖的秘密就守不住了。
唉,鬱悶啊。
好容易打發了一群花痴們,可以靜下心寫點東西了,我卻發現,腦海裏原本的東西都不見了,只留下了一堆和人詩文唱和東西,明顯不是現在的東西,也不是我擅長的東西。
怎麼回事?我要被人奪舍了?我不由得想起了小說中的恐怖情節,但又否認了,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誰,又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原來的回憶也清晰地存在,只是度了一些古詩詞而已,奪個屁舍,自己嚇唬自己。頂多是接受了一些別人的回憶而已。
我拋開了那些恐怖的想法,不由得好奇起來,這樣的感覺也不錯哎,不用承擔責任,還的了許多東西,自己的文學修養還得到了提高,這樣下去,誰還敢說美女作家是胸大無腦,無病呻吟?拿出棘手曠世名作,虐死你們這些噴子。
我正在幻想自己大殺四方的雄姿,忽然感到一陣頭暈,毫無徵兆的倒了下去,幸好臥室裏鋪著厚厚的地毯,否則非得頭破血流不可,這是我最後的想法。
“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兒童散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
我雖然不是兒童,也可以放紙鳶。
在一片平坦的草地上,我一身古裝,歡快的奔跑著,手裏拿著一個繞線的輪子,一隻美麗的蝴蝶風箏正頂峰飛翔在天空中,我興奮的叫著,跳著,跑著。旁邊一個書生溺愛的看著我,一臉有婦如此,夫復何求的模樣。我雖然知道他的心思,卻看不清他的面容。隱隱約約,迷迷糊糊,就好像是畫像上的那個人。
他的笑容好親切,好溫暖。我不由得有點痴了,手中的風箏逐漸脫了線,慢慢的飛走了,越來越遠。
他急忙大叫,讓我注意,還跑著去追,但已經晚了,長袍的下襬還絆倒了他,我看著他狼狽的樣子,毫無顧忌的指著他大笑。讓他哭笑不得。
但是畫面一轉,我們兩個泛舟在小湖上,荷葉如盆,荷花盛開,我們划着一隻小船,穿行在紅花碧蓮中,不時地摘下一支蓮蓬,搜尋著裡面的蓮子,舒適愜意。
但狂風突起,波浪滔天,小船不敵風浪,還開始出現了大洞,開始漏水,終於,小船傾覆,我們兩個都瞬間落水,被水打溼的衣服格外的沉重,我不會游水,在那裏慌亂的撲騰著,他奮力游過來,用盡全身的力量,把我推到了岸邊,水已經不再是沒頂的深度了,我慌亂的爬上了岸,但是,力竭的他剛要邁步,被一蓬水草絆倒,一頭栽進了淤泥中,毛了幾個水泡,就再也看不到了。
我急得大叫,就要下去拉他,卻被幾個家僕攔住。從此,我失去了他。傷心欲絕的我在岸邊大哭,哭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但他始終是去了。
我傷心,六七天水米未進,只是呆呆的坐在靈堂前。
頭七的那天晚上,靈堂上昏昏暗暗,只有我一個人在,眼看著香爐裡的信香將要燃盡,卻沒有人更換,於是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先去找人更換,但是,在祖屋的門口,我聽到了一個陰謀,具體情況我記不住了,只知道,我昏迷在了祖屋門口,第二天,被打扮一新的我,無力的被人攜裹著投進水裏,宣揚的卻是心痛亡夫投水殉節,成了朝廷表彰的節婦,為李家掙了一副忠孝節義牌坊。讓李家在這一代名聲大振,為李家避過了一場破家風波。
後繼無人的我們這一房也被過繼過來一個和我們年紀差不多的晚輩,成了我們的繼子,繼承了我們的家業,直到如今。
也許是愧疚,也許是害怕報應,他們一年四時八節把我們的畫像單獨供奉在一個地方,從不敢缺了供奉,比孝子賢孫還虔誠。但那始終改變不了陰謀的存在。改變不了他們害死我們夫婦的事實。
這一切,雖然我像一個外人在旁觀,但我也是那個小婦人,感知到一些事情,最主要的,那些感情格外的清晰,格外的難忘。
我不知道這一切是真還是假,但那種感覺那種心情,讓我鬱郁在胸,覺得憋屈。
我好像明白了李常的恭敬,但瞬間我就失去了知覺,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悠悠醒轉,我感覺自己變了一個人,再也不是那個日日嬉笑打鬧,無悲無愁的大小姐,成了夢中小婦人和大小姐的混合體。
這一切都是真的麼?我不知道,也不敢知道。我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雖然我也算是一個聰慧的女子,但遇到了關於自己的事情,能知道該怎麼辦那就不是一個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