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伊人何處教吹簫
“老姐,你真的準備在這裏住一段時間?”舒悅問道,他眼裏為我的擔心讓我感動。
“是啊,我老是覺得自己少了一些什麼東西,在這裏能夠讓我感到安心舒服一些,而且,我也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我回答他。確實的,自從我開始動手寫文以來,老師覺得精神不好,缺少些什麼,但去看醫生,醫生說我是思慮過多,有點神經衰弱。休養一下就沒事了。寫完那個桃花朵朵以後更是明顯。但是,這一次到了這裏,明顯感覺精神好了許多。不知是黃江的影響還是其他,所以,我決定在這裏住一段時間。
“老姐,不是我說他們的壞話啊,我老感覺那個老頭子沒按什麼好心。李銳還行,不過,他好像一切都聽從那個老頭子的。你還不如跟我回去呢。”他說的那個老頭子,是李銳的爺爺,一個瘦小的乾巴老頭兒,整天眯縫著一雙眼睛,好像誰都看不順眼的樣子。但對於我他倒是滿恭敬的,我感覺到他確實是把我當做老祖宗看的。還說要把這個別墅送給我,作為對於我的孝敬。
但我怎麼會要呢?不要說現在一切都還沒搞清楚,就是搞清楚了,我也不再是他們李家的老祖宗。不過是有一點聯絡罷了。接受別人的饋贈,有愧本心的。
“既然想住在這裏,那你還不接收他們的好意?成了自己的,不是想怎麼住就怎麼住?”舒悅不滿的說。
“你以為有那麼簡單?一座別墅,處在風景優美的地方,還是別疼的老宅,隨手就送給你,回事那麼簡單的?”
“老姐你也不傻啊?那你還留在這裏?”舒悅剛纔說的是反話,還是像勸我不要留在這裏。
“我也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兒,而且,我老感覺有東西留在這裏,只是想不起來是什麼東西。何況,現在這個社會,他們不敢怎麼樣的。”我說道。
“既然你決定了,那就這樣吧。不過,你每天都要給我打一個電話,感覺不對了,馬上離開。唉,偏偏這會兒,我師父出去雲遊去了,要不然,憑他的本事一定可以知道是怎麼回事兒。”舒悅口中的師父,就是他拜的那個道術師父,我家的一個世交,玄明道長,和父親關係不錯。但有沒有什麼道術,誰也說不清。要不是知根知底,父親不會答應舒悅拜師的。
“行了,不要囉嗦了,你以為我是你那麼不靠譜啊。回去吧。我最多答應你每天通話。不要告訴老爸哦。否則,要你好看。”我威脅舒悅以後,送走了他。看著他遠去的車子,我不由得也感覺到少了什麼。我瑤瑤頭,把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壓下去,扭頭回了別墅。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一個人住在這裏了,就當度假休養一段時間了。
“舒小姐,需要什麼給我打電話,我們兩口子就在那邊的住。”一個樸實的大嬸對我說,還指著小湖對面的一個農家小院說道。他也姓李,是李銳的本家,平時,李銳家裏沒人在的時候,別墅就是他們兩口子照看的,老伴是一個沉默寡言的老實中年漢子。兩口子依靠重一點田地餬口,老伴會在農閒的時候打一些零工,李銳家也會給一部分補貼,有兩個孩子,男孩在滬上打工,據說收入還行,女孩還在上大學,成績不錯。這些都是李銳告訴我的。還交代我一個人在這裏住,有事可以找他們幫忙。就是不想自己做飯了,也可以去他們家吃。費用不用我擔心,他們自會和那兩口子結算。
不得不說,李銳一家是真的把我當老祖宗看待了,但我卻隱隱有些反抗這種看法,要不是爲了搞清楚這些均真相和這裏讓我舒服的原因,我不會住在一個陌生人的祖宅裡的。
到現在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他們的老祖宗轉世了。
那天,舒悅找人鑑定了那本畫冊,確實是幾百年前的文物,而且,舒悅也打聽了,江南李家是一個傳承了許多年的古老家族,世代詩書傳家,出了許多了不起的人物,他們應該不會騙我的。
可這件事情讓人聽起來那麼的不可思議。雖然,舒悅也打聽到有些地方有前人轉世的傳說,甚至現在還有人活著,但是那畢竟沒有得到確切的證實。只是一些傳說。我所遇到的到底會是怎麼一回事兒呢?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吧,就當度假了。
我收拾起心思,回到了別墅,麻利的自己做了一頓飯,吃過之後,又沒事情可做,幹什麼呢?寫作?太費心思,並且也沒有好的構思,找人聊天?一個人都不認識。上網?這裏的寬頻已經停了好久了,說是過幾天才能恢復的。打電話給朋友?大家都在忙,還是算了。對了,去堤上轉轉啊。那裏的桃花開得正鮮豔,轉轉熟悉一下環境也好啊。順便也可以去李嬸家看看,住在這裏免不了麻煩他們兩口子的,去一下也好。
說做就做,我開啟自己的行李箱,取出了帶來的兩瓶黃酒,作為禮物,就出門沿著長堤走過去。繞湖一週,正好呢可以到達李嬸家。
但卻很不湊巧,李嬸家大門緊鎖,沒人在家,可能有事出去了。我只好回去。
乘興而來,掃興而歸。我沒有了來時的興致,走的有氣無力,腿也感覺有些痠痛了,唉,歇歇再走吧。
坐在湖堤上,看著眼前紅火的桃花,我不由得想起了一首劉禹錫的詩,雖然不太貼切磨刀石景色相符: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吟誦完詩句,頓時感覺好了許多,不就是沒找到李嬸他們兩口子麼?時間長著呢,明天再去不遲,眼前春光明媚,正是踏春的好時候,為什麼吧自己搞的傷春悲秋的,那樣不是泰國無趣了麼?
這樣想了以後,感覺好多了,頓時站起,悠閒地溜達著回到了別墅。在別墅裡四處遊逛,熟悉著以後自己的居所。
別墅是一個三層的小樓,樓前還有一個巨大的空地,肯定經過了無數次的修建,現在已經是比較現代化的建築了,只是在小樓的後面還保留著一座老式的大屋,雖然沒有鎖,但房門虛掩著。
我已經把小樓在一個小時左右轉了個遍,對這個老式大屋有了興趣,走到大屋前,四處看了一下,發現大屋雖然年代久遠,但依然結實,還經常有人打掃,十分乾淨。還經常地通風換氣,沒有許久沒有住人的腐朽氣息。
我推開房門,裡面豁然開朗,看著裡面的擺設,我知道了,這就是傳說的祖屋,裡面是給祖先上香供奉的地方。
怎麼那個老頭子沒有讓我來這裏看看呢?我突然在心頭有了這個疑問。但也只是一瞬間的念頭,隨即放棄了。
我走進祖屋,迎面是一個寬大的供桌,上面擺放著祖先牌位,還有一些供品,看來李嬸他們兩口子做的不錯,供品還算新鮮,更換過沒多久。我入鄉隨俗,給牌位鞠了個躬。謝過自己打擾的罪過,就在裡面四處欣賞起來。
我只是聽說過祖屋,沒有親眼見過祖屋的樣子,所以對祖屋有著極大的興趣。
在供桌的兩邊,分別還有一個小門,原來這個祖屋還是三間的結構,左面的一個小屋裏依然有一個供桌,小了一點,應該是李銳他們這一支的祖先,也是一個黑色的牌位。和中間的祖先牌位同樣的佈置,只是所有東西都小了一號,沒有什麼看的。我又來單了右邊的一間,剛進去,就感到一點熟悉的感覺,好像我經常在這裏出入一樣,好奇怪啊。
同樣的一張供桌,但後面擺放的不是牌位,而是一幅畫,被帷幕遮掩了半邊,我環顧四周,那種熟悉的感覺沒有了,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撩開帷幕,那幅畫讓我驚呆了,上面是一男一女,正值青春年少的一男一女,可是,不管男女都是我十分熟悉的面孔。那個二十出頭的花信女郎不是我自己是哪個?那個和我做親密狀的男子雖然我覺得很親密,但卻又想不起他是誰?怎麼回事?
難道我真的是某人轉世?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住了,飛快的放下帷幕,出門,跑回了別墅,回到臥室,摸著自己狂逃得心臟,好久才平靜下來。
沒想到,我竟然被一副酷似自己的畫像給嚇壞了。我暗自告訴自己:”你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麼?住在這裏不就是爲了尋找真相麼?怎麼還那麼害怕?“
這一夜,我睡得十分不好,翻來覆去的做夢。醒來卻又不知道在夢裏有些什麼東西,只是一個個自己十分熟悉的場景,卻又無法形容,只記得一縷悠悠傳來,熟悉而又陌生的簫聲。
“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直到天將要亮了,我才熟睡,沒多久,卻又被李嬸給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