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停留的進了大廳，做好，柏文的爺爺柏安給我們斟上了茶水。才慢慢坐了下來。猶豫了一下問道，“是不是小文在外面遇到了什麼事啊？”

    “董曉雨這個女孩您知道吧，”嚴力問道。

    “知道，小文的女朋友。”柏安點了點頭。“怎麼了嗎？”

    “董曉雨死了。”嚴力無奈的嘆了口氣，“現在案件越來越複雜，甚至跟養鬼扯上關係。”

    “養鬼！？”老頭子驚了一下。“怎麼會這樣，那小文沒事吧。”

    我皺了皺眉，這老頭，這時候了還在說著話，“您覺得他會沒事嗎？”

    柏安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嚴力拉了我一下，示意我語氣太差了，我懶得理他。“您既然是道者的前輩，應該比我還清楚，子母相戀，是有違天理的。”

    “什麼！”嚴力也是嚇了一跳，“小菲你說什麼啊？”

    我深呼了一口氣，“從村民口中聽到柏文小時候生病是因為被鬼壓著事之後，我就察覺了什麼，壓著柏文的女鬼，就是柏文的親生母親。因為孩子一出生就離世，未見過孩子一眼，所以極度的思念孩子而留在陽間的孩子身邊，所以柏文才會有哪些怪異的舉動。”

    柏安無奈的搖搖頭，“造孽啊，造孽，這都是造孽。”

    “這麼說，董曉雨，就是柏文的親生母親的轉世？”嚴力驚被嚇得說不出話，我不知道下面這個秘密說出來他會不會直接嚇得心臟病發。

    “還有，”我還是打算鍛鍊一下嚴力的心臟比較好，“柏文，是鬼投胎吧。”

    柏安一下子不安起來，猛地抬頭看著我，“你……你怎麼知道的？”

    “從我第一次看到柏安，我就感覺到他身體裡的氣息很熟悉。現在想來，那是鬼氣吧。”果然是被我猜對了嗎。“柏文的母親，也是養鬼的受害者吧。”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嚴力已經被打擊的不知所措。

    柏安頓了頓，事情已經再也瞞不住了，起碼在我面前，“我可以把事情都告訴你們，但是你們要跟我保證，不告訴外人，尤其是柏文，他對自己的身世和這一切都毫不知情，我只想讓那孩子可以幸福快樂的過完這一輩子。”

    “我明白。”我點了點頭，這種事，柏文是不可能知道的，董曉雨更不可能。

    柏安起身點了三炷香，才慢慢講述著，“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小平從小跟著我學道術，大了之後就去外面給人看看風水，驅驅邪鬼，那天他小子忽然給我來信，說有個養鬼的人家要他去給捉鬼，我當時就警告他別去，養鬼被反噬很可能被殃及，可那小子就是不肯聽，還說那是他女朋友的家裏，這中間的事我也不知道，就知道，他回來的時候，把那女孩子也帶了回來。但但是那女子已經懷了身孕，我當時就覺得不好，果然，那女子肚子裡的孩子，就是鬼胎，是養鬼遭到反噬之後，小鬼鑽進了女子的肚子裡，我當時就提議趕緊把孩子打掉，不然後果一定傷及性命，可是那我那兒媳竟然死活不肯，那時候我才知道，她竟然早就已經懷孕了，那小鬼竟然直接選擇了奪主。”老人講說著，“沒辦法，我只能為她求了一張符，這樣過了三個月，三月後生產，兒媳難產，生下鬼胎之後就離世了，柏平因為受不了打擊，再次離開了。”

    “柏文，是鬼胎，”嚴力皺了皺眉，看了我一眼。

    我沒有理會他，接著問道，“那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柏文聽到我這麼問，想了想，回答：“後來啊，後來，小文雖然是個鬼胎，但是卻與平常孩子沒什麼區別，只是他三歲纔開始說話，平時也乖巧，但是，卻是我想的太簡單了，小文從那之後，開始每天的發高燒，一天到晚的，但是一到了晚上就好，大半夜的趁我睡覺了就溜出去，一直到天亮纔回來，每次身上都是一陣陣的陰氣，我當時就感覺到了不好，趕緊給小文算了一下，才知道小文被哪裏的女鬼給纏上了，我當時也沒注意那女鬼是有什麼目的，是什麼人，就這麼稀裏糊塗的給小文結了個陰親，從那之後，小文的病是好了，但是卻開始對這空氣自說自話，後來我才知道，那是那女孩還不肯離去，一直跟在小文身邊，有幾次我想勸那女鬼趕緊去投胎，可小文就是死活不肯，最後沒辦法，我答應了小文給他們來世求個姻緣，這次把女鬼勸走了，也安定了小文。”

    我有些頭疼，所以你們這就是忽然而然的讓他們亂倫了是吧。“後面，你是因為柏文把董曉雨帶回來的時候，才知道了董曉雨就是柏文的母親的轉世？”

    柏安點了點頭。“真是造孽啊，我這是造的什麼孽。”

    嚴力這一刻彷彿是老了十歲，任他怎麼去想也不會想到，柏文竟然有這樣的過去，把目光轉向我，“這就是，你一直要證明的事情嗎？”

    這是嗎？當然不是，我只是想證明，柏文不是嫌疑犯，誰想到，會被軒轅爵，帶到這麼詭異的真相中。

    “前輩，我冒昧的問一句，柏文懂得道術嗎？”這纔是我一直想要證明的事情。

    柏安搖搖頭。“那孩子是鬼胎，我怎麼敢教他道術呢，只是教了他如果防備那些鎮鬼壓鬼的術法的方式，畢竟小文是鬼胎。”

    嚴力拍了拍我的肩，“這下放心了，柏文不是兇手。”

    我卻搖了搖頭，這已經不是我的目的了。“那前輩，您會養鬼術嗎？”

    柏安明顯的一愣，像是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頓時有些怒了，“養鬼乃是旁門左道，我是道門正派，怎會那種邪術。”

    不會就好，不會就說明不是柏文偷學的，也就是說，柏文不是幕後兇手，那接下來就是要找到兇手的線索了。

    “那前輩，您知道，現今天下，還有誰懂得這種邪術？”知道了誰懂得，順著杆查下去一定有什麼結果的。

    見我沒有懷疑他，柏安的情緒緩和了下來，“你既是陰家人，想必也知道，這養鬼的方式有無數種，你問的又是哪一種？現今天下，懂得練這種邪術的旁門左派多不勝數，有些平凡人都不知道從哪聽來的方式，要說誰懂得，怕是很難說明白了。”

    我有些失望的點了點頭。嚴力安慰了我一下，“好了，慢慢查吧，不著急。一定會有什麼線索的。”

    我看了眼嚴力，還想做最後一搏，“前輩，我還有一個問題，您兒子當初有沒有跟您說過，那個養鬼的人家，是誰家？”既然是養過鬼，也一定知道些什麼，甚至，可能是我想的那個樣子。

    柏安想了想，似乎想起了什麼,“有，我記得，好象是姓易的一家人，沒錯，我那兒媳婦叫易水穎，就是那易家的閨女，小平當時受了兒媳婦的邀請，纔會去幫著降服那小鬼的，誰知我兒媳婦懷了鬼胎之後，那一家人竟然怕鬼胎傷到他們，就這麼把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大閨女趕出了家門。”

    已經證實了我的猜想，我一下子握緊了拳頭，對了，就是這個，軒轅爵讓我找的，就是這個。但是與此同時，另一個可怕的結論也出現在我腦海中。

    “你說的易家，難道是易晴雨……”嚴力也想起來了。

    “沒錯了。”我的身體一下子冷了下來。看向了柏安，“前輩，您可有算到，董曉雨，是易家送出去的親生女兒。”

    柏安像是也明白了什麼，一下子癱倒在了椅子上，如果這麼算起來，柏安跟董曉雨，算是表兄妹了吧。這纔是真正的造孽啊。“怎麼會這樣啊，老天啊，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報應嗎？那孩子已經夠可憐的了，為什麼還要讓上一輩的報應實現在他身上？”

    看著老淚縱橫的老者，我們一瞬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語言去安慰這個老人家，對外，他是個修道的高人，但是對內，他也是個疼愛小孫孫的爺爺，結果老天卻讓他們這一家人遭遇了一重又一重的打擊。

    我走上前，拍了拍老人的肩：“前輩，您放心吧，老天是不會看走眼的，柏文是個好人，所以上天也不會讓他收太多的苦難，我小時候父親跟我說過，現在受的苦，就是在為以後積福。我相信柏文也是一樣的。”

    柏安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我只是希望，你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他，這樣，起碼他不會那麼痛苦。”

    “現在董曉雨已經死了，說什麼都沒用了，有些話說了還不如不說。”嚴力也開口，“老前輩，您放心吧，我們一定保守秘密。”

    柏安欣慰的點了點頭，“那就多謝你們了，能說的我都說了，我有些累了，就不送了。”說著，直接轉身進了內屋，卻忽然停頓了一下，“小姑娘，你是陰家的人？”

    “啊？是啊！”我忙回答。

    “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不是個凡人。”柏安忽然長長的嘆了口氣，“你要小心你周圍的一切，不要聽信任何人的話，包括，那些不存在的聲音。”說著，柏安就進了裏屋。

    我卻一下子愣在了那裏，不存在的聲音，這句話讓我一下子想切了在夢裏的那個聲音，很熟悉，卻又感覺到了可怕，那個女人，是什麼人？

    從柏家老宅出來，我還是有點恍恍惚惚的，胸前的紅玉一陣熾熱，軒轅爵從裡面鑽了出來，一下子抱住我，在我的側臉上狠狠印下了一個吻，一連串的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一氣呵成。

    只是我還沉靜在柏安的那句話中，沒有理會他，只是愣愣的往前走，身後跟著嚴力。

    “娘子，娘子你怎麼了？”軒轅爵見我精神恍惚的，趕緊擔心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