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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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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

    三月的櫻花連綿的開在遠處的峰巒上,像是霧氣又像是雲翳,有蝶衣一般不堪手捉的精緻美感。而早春其它樹木萌發的碧綠,掩映在櫻花下,像是流水中裏層疊的水草蔓綴在銀色的水波里。

    頭上的呆毛春風中晃著,腳上白色襪子底下的木屐啪嗒啪嗒的響著,然後蹲下來,在通向神社的石子路上撿起一片落葉。

    白衣緋裙,標準的巫女打扮,連頭上的髮帶都被換成了金色鈴鐺裝飾的紅色頭繩。長長的紅色衿裙流水一樣從腰身上流動下來,就像是會發光的河。

    呵呵,你問我為什麼這麼打扮?

    呵呵……

    別問我,問我身邊的一群傢伙。

    “哇!小菲好可愛啊好可愛。”

    “真的真的,小巫女的打扮真的卡哇伊啊。”

    “我決定回去我要專門去設計一套巫女服樣式的衣服給小菲兒,真是太可愛了。”

    “拍照拍照。來來來,小菲笑一個。”

    笑你妹啊。“你們一個個的都差不多一點,我們可不是來旅遊的!”

    我有些胃疼,想起怎麼來這裏的,那還得從兩天前說起。

    兩天前,洛邑忽然扔給我一個包裹,“最近我們要暫時離開一段時間,你先回去吧。”

    “啊?”不好意思,寶寶表示沒聽清楚。

    “你先回去,他們應該能保護好你。”他伸手把包裹塞進我的懷裏,“要是想知道答案,可以去日本走一趟。”

    “日本?”我不解。忽然想起什麼。“你的意思是,對方妖王可能不是本國的,是日本的?”

    “我的意思是,他們的目的地可能是日本。”洛邑回答,“這一點你可以從日本的安培家去查一下。”

    “哦。”我點點頭。“那你要去哪?”

    他沉默了一下,“這邊突然冒出這麼多妖怪,目的不一,現在經過這一次的混亂,需要好好的分一下類了。”

    我這纔想起來,現在的洛邑已經不是以前的洛邑了,他不會再什麼事情都瞞著我。“好,那你小心。”

    “你也是,”他點點頭,“這包裹裡的東西會幫到你,另外,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知道。”我點點頭。想了想,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要趕我走呢。”

    他也是愣了一下,隨即無奈的伸手抱住我,“小笨蛋,只要你不走,我是不會趕你的。”頓了頓,又有些奇怪,“你就這麼不想回去嗎?”

    “我……”該怎麼回答?“我還沒有心裏準備。”而且這段時間也習慣了你在身邊了。

    他像是明白了什麼,“沒事,你可以一直在這裏,但是,也不要太相信我了。”因為我現在,真的沒有辦法像一開始那樣對你了。

    “什麼?”我沒聽明白。

    “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他低頭吻了吻我的額頭。

    於是,就這麼的,我被他塞了回去,然後打算直接飛去日本,家裏那一群放心不下,也跟著一起來了,於是乎,就變成了組團旅遊了。

    稻和神社還是個蠻大的地方的,被牽著手看著那些掩映在花木裡的亭臺樓閣和鳥居,處處透著日本的古典風雅,然後在半山中的一處廊坊那遇到帶著點心的其他大姐姐,一群女孩子愉快的席地而坐,嘰嘰喳喳的說起話來。

    然後在不遠處的道場裡忽然走來一群白衣人,少女們忽然都安靜下來,姿勢都坐正了的探頭看向那邊。

    領頭的是神社的神官。他垂著眼眸,眼角處有一抹嫣紅,白衣赤腳,走到道場中央。

    女孩子們都知道這是祝神舞的開始,於是都屏氣凝神的等待著。

    神官靜靜的站了一會。伴著一聲樂器響動的聲音後,就看見他展開雙臂,白衣的袖子就像鶴梳理的羽毛一樣舒展開來,同時不知道何時出現的扇子一金一銀的出現在他手中,他慢慢的側身,長長的黑髮隨著動作披散。

    真美。

    我找不到別的形容詞。

    那種介於男性與女性裡的美麗,說不上來的驚心動魄,好像每一個凝睇都在看你,又好像那只是對方換身時的錯覺。

    神官的舞讓女孩子們小聲的交談起來。

    身為前一任神官的獨子,這位松陽神官在父親死後繼承了快要支撐不下去的神社。透過一系列現代化的包裝和運作重新振興了稻和神社。

    神社的具體業務包括給來賞櫻的遊人提供住宿與點心,給休學旅行,培養古典氣質的城市少年少女提供禮儀培訓,給各路心懷不軌的死宅提供真人巫女服coser……額,我是說關於古典服飾的近距離觀覽。

    當然松陽神官那張印在宣傳單上的臉也構成了很大的說服力啦。

    我死魚眼的看著神官舞畢,小女生們小聲雀躍花痴著。然而就在我小聲嘆了一口氣的空當,道場中央又走上一個小小的身影。

    對方胸前金色的流蘇帶著一種神性的光芒,所以當他雙手持扇抬頭時,那金色的光好像躍動在他黑沉沉的眼睛裏,一下子就奪取了人的注意。

    身邊的見習巫女們還在互相討論著神官起舞時風度如何,我卻已經無暇顧及。

    道場邊上四面跪坐著白衣的舞者們,就像八百萬的神明披著的潔白而冰涼的羽織。唯二站在道場中的是那身材筆挺的神官,他站在場邊不遠處,就像個木偶師不會離開提線的玩偶。在寬大的白色袖中露出紅色的裏衣與金色的扇面,那扇柄垂下來的紅的玉石在風裏晃動,就像不會落的淚。

    而那個小小的身影站在道場中央,你可以看見陽光下他瘦小的身影在幾個呼吸間透明的舒展開來,就像乾枯花朵在水中重新芬芳,哪怕是一動不動的一個姿勢,卻讓人想起仕女圖中曼妙的女性,那種鮫人對月流珠的悽豔,像一個的絕代麗人的鬼魂俯身抱住了那個小小的身影。

    大雨中豔麗和服的惡鬼,在黑暗的地下追隨著梆子聲遠去的踉蹌身影,似笑非笑的喊著“姐姐”的聲音忽然迸濺入腦海。

    我不由的往後踉蹌一下,好在身後有人快速的扶住了我,“娘子,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把頭靠在他的懷裏,自從上次那件事之後預言能力忽然消失,現在又出現了,難免有點不太適應。“我看到了。”

    “看到了什麼?”他問道。

    “那個孩子。”我指了指道場中央的小小身影。

    軒轅爵忽然伸手矇住我的眼睛,“那個孩子,不是人,你不要看了。好好休息一下。”

    “嗯。”我點點頭。把頭埋進軒轅爵的懷裏。大口大口的呼吸。的確是太不習慣了。

    稻和神社雖然供奉的是狐仙,但是跟我們調查的妖王實在是扯不上什麼關係,來這裏完全是因為那幾個女人想來,我懶懶的靠在軒轅爵的身上,回去的時候已經睡著了。

    我們並沒有直接去安培家,畢竟雖然都為除妖師,但是中國道士跟日本陰陽師之間還有多多少少有點隔閡的,不僅僅是地域文化的不同,還有很多思維意識上的不便。

    隨便找了個酒店入住,身體一直不怎麼好,肚子也終於微微凸起了,有點懷孕的樣子。但是也沒多大,就跟吃飽了撐的似的。

    大晚上的一群瘋女人不睡覺硬生生把我拖了出去,說什麼有櫻花廟會,來日本不好好逛逛廟會都不配說來過日本。

    我去你二大爺家的祖宗,誰規定的啊?那我去海南是不是還得跳一次海啊?

    不過最後我一個人終究是沒他們幾個人力氣大,活生生的被拽了出來,至於其他人,呵呵,酒店呆著。

    軒轅爵現在越來越想念我脖子上的那塊紅玉了。

    “誒?我說日本也沒想象中的那麼差啊,”路瑤左右看看“我還以為會有什麼山口組,和服美女,什麼的”

    “……”我真的無言以對了,妹子你真的電視劇看多了,“以後別看這種無聊的電視劇了,太影響你智商了。”

    米羅伸手敲了敲路瑤的腦袋,“你腦子裏都在想什麼呢,現在可是和平時代,哪有什麼山口組啊。”

    “是啊,不過和服美女倒是不少。”紅狐笑眼彎彎,

    “畢竟是廟會。”我嘟囔了一句,完全不去想紅狐說得到底是誰。

    路瑤一臉的羨慕。“都好漂亮啊。”

    “誒誒,前面好象有賣和服的,我們去看看吧。”露西亞你也淪陷了嗎?

    說真的,露西亞我覺得你還是穿洋裝更漂亮。

    若水臉蛋紅紅的,眼睛發亮的看著四周,“好漂亮,都好漂亮。”

    若水我求你了,別這樣,你是我們最後的良知了啊。

    “小菲你累了嗎?”

    嗚嗚嗚,果然還是李雪你最好了。

    “累了我們去前面坐一會兒吧。”

    你給我走,別以為我沒看到你指的地方是賣和服的店。

    我算是徹底絕望了

    和服店裏,一群女生在試衣服,我坐在外面等著,一邊想事情。

    洛邑既然讓我來日本,並且說讓我去找日本的安培家就說明這安培家應該知道很多事情,起碼知道為什麼這段時間妖怪突然齊聚的原因。可是我查了資料,安培家除了有個安培晴明封印了九尾狐玉澡前以外,也真的沒有別的讓人去注意的了,但是這個九尾狐跟我們陰家老祖先有什麼關係啊?按理來說沒關係吧,畢竟老祖宗在商朝覆滅之後就回到神界繼續修煉了。

    還有一個值得去注意的,就是安培晴明的母親,據說也是妖狐,難道說這兩點有什麼關係嗎?還是說,我們老祖宗跟這裏的九尾狐屬於同族?

    想了半天,那邊的一群已經買好付完錢了。

    我回過神來,跟著走出去,耳邊還有聽著她們嘮嘮叨叨的話,剛出門,一陣冷風出來,我不由的拉了拉脖子上的圍巾,緊接著,一隻金色的箭擦著我的臉射了過來,還好我頭側了一下躲過去,立即警惕起來

    “怎麼回事?”露西亞也驚住,一聲高叫。周圍立即有人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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