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舟兄弟倆自從走得越來越穩後，開始好奇外面的世界了。

    但由於楚知瑤不愛出門，不愛和別人聊天，所以雲舟兄弟倆在家屬院除了紅軍外，竟然沒什麼朋友。

    有一天狗蛋拉肚子，被狗蛋媽媽帶來找楚知瑤鍼灸，當時雲帆就趴在旁邊看著這個黑漆漆，瘦瘦的，並且滿臉蒼白虛弱的狗蛋看。

    雲舟對陌生人沒有興趣，拿著一本畫着各種草藥的書籍看。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手邊還放著一個吸管杯，裡面裝著金銀花露，渴了，他就拿起來嘬一口。

    “楚大夫，你怎麼教的孩子呀？可真乖。你家老大都會看書了？真厲害，我家狗蛋屁也不會，整天就知道下河摸魚，還亂吃東西，怎麼不把你拉死呢？拉死你活該！”

    狗蛋媽媽起先還在羨慕地盯著白白嫩嫩，乖乖巧巧的雲舟看，又看看和雲舟長得差不多雲帆這麼精神，白白胖胖的，小手乾乾淨淨，手背上還有小窩窩。心裏頓時更加羨慕了，扭頭看見自家那糟心兒子，一張笑臉瞬間拉了下來，劈頭蓋臉把哼哼唧唧的狗蛋又罵了一頓。

    狗蛋閉眼裝死，左耳進右耳出，全當他媽放了個大屁。

    “平時都是我家瓊筵教得比較多，雲舟坐得住，雲帆就不太行，比較愛玩，不過孩子開心就好，只要身體健康其他都不是很重要。”

    楚知瑤微微一笑，視線落在雲舟兄弟倆身上，眉眼溫柔至極。但云帆卻不高興了，他抬頭看向她，奶聲奶氣地問：“媽媽，我為什麼不行？”

    楚知瑤開始收針，聞言便問：“媽媽只是說你不像哥哥一樣坐得住，沒說你不行。”

    雲帆皺了皺小眉毛，嘟了嘟小嘴巴，又朝楚知瑤走近一步，稚嫩的反駁：“你說了，你說，雲帆不太行！”

    一旁的狗蛋媽媽和狗蛋都覺得雲帆小小一個，一直追著楚知瑤問，口齒清晰，臉上的神色也很可愛，便偷偷捂嘴笑著看。

    “那媽媽說錯了，跟你道歉，雲帆不是不行，是很行，特別棒。”

    楚知瑤失笑回答，將狗蛋身上的銀針都拔出來，消毒收好。

    雲帆對她的回答也滿意了，小大人似地點了點自己的小下巴。

    “狗蛋媽媽，狗蛋回去先不要洗澡，可以那熱水擦擦，平時手要洗乾淨了纔可以吃飯，待會我給你開一點敷肚子的藥回去貼，明天就好了。”

    楚知瑤將狗蛋扶起來，瞥見狗蛋黑黑的指甲時，眉毛一皺。自從上次的驅蟲過後，家屬院裏的小孩保持乾淨了一段時間，過後又恢復了原樣。

    她知道小孩子很難堅持下去，只能一天天改變他們的習慣，這就要家長時刻監督了，但這些家長壓根就沒有那個耐心，除了個別能堅持下來，大部分的家長堅持到一半就放棄了，任由孩子自生自滅，愛洗不洗拉倒。

    被楚知瑤這麼一說，狗蛋媽媽有點不好意思了，她撓撓頭，拉著狗蛋到井邊的小盆裏洗手，嘴裏還唸叨著說：“我也不是天天有時候在家看他，我白天還去外面找點零工幹，一不留神這調皮鬼又變成這樣了。”

    說著，狗蛋媽媽用手指惡狠狠戳戳狗蛋，厲聲道：“聽到沒有？聽到你楚阿姨說的話沒有？再不勤快點洗手，蟲子都把你腦子給吃了！”

    突如其來的大聲把雲舟兄弟倆嚇得一哆嗦，雲帆直接瞪大眼睛跟只兔子一樣往楚知瑤懷裏竄去。

    雲舟兄弟倆還沒見過小朋友被自己的媽媽這麼教訓，一時間有點嚇到了。

    楚知瑤拍拍雲帆，拿過沙發上的小兔子布偶給他抱住，自己起身把敷肚子的藥打包好。雲帆一看見媽媽離開，立刻縮到哥哥身邊求安慰。

    雲舟將書放在膝蓋上，一手摁著，一手摟過弟弟的肩膀，小聲說：“不怕，看書。”

    狗蛋媽媽還不知道自己凶神惡煞的模樣嚇到了雲舟兄弟倆，還在旁邊教訓狗蛋，直到楚知瑤把藥打包好給她，她才放過狗蛋。

    楚知瑤耐心和狗蛋媽媽說注意事項，狗蛋鍼灸後肚子舒服了，走到雲舟兄弟倆旁邊，伸頭看他們在看什麼，見到是一些圖畫和文字時，腦殼子一疼，急忙移開。

    狗蛋覺得自己肯定又病了，得了一種一看書就頭痛的病。但是不能和大人說，不然肯定又挨他媽媽打，屁股都被打成幾瓣咯。

    於是狗蛋從自己鼓鼓囊囊的口袋裏摸出一個五角星模樣的塑膠小盤子，上面是一個個小洞，有點褪色了，但沒有損壞，看得出來擁有它的主人很珍惜他。

    “喂，要不要一起玩跳棋？你們玩過嗎？不會吧？我教你們。”

    狗蛋說話的語氣很高傲，好像雲舟兄弟倆是兩個沒什麼見識的小屁孩一樣，一邊說一邊把五顏六色的玻璃珠拿出來。

    平時只要他拿出跳棋，一些見沒見過的小孩子都會撲上來，用羨慕的語氣說：“狗蛋哥哥，這是什麼呀？我可以玩嗎？”

    然而今天，狗蛋把跳棋拿出來等了很久都沒看見那兩個白白胖胖的小屁孩過來，一時一些疑惑，抬頭一看，這兩個長得差不多一樣的小屁孩竟然用一種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他。

    狗蛋炸毛了：“怎麼，你們會玩？”

    雲舟鬆開抱著弟弟的手，合上書，小心把書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抬看著狗蛋，稚嫩的嗓音語氣平淡：“不會。”

    雲帆點頭，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那個五顏六色的玩具。

    狗蛋：“………”

    狗蛋第一次遇見這麼淡定的小孩，一時忍不住把跳棋的玩法說了出來，還得意洋洋地說：“要不要比賽？你們肯定贏不了我！”

    雲舟沒有第一時間答應，而是抬頭望向走進來的媽媽，得到了楚知瑤的同意後，雲舟才帶著弟弟玩起了跳棋。

    狗蛋媽媽還有事，給了藥錢，讓狗蛋玩夠了自己滾回家就離開了。

    第一次有除了紅軍，沈寶寶他們以外的小朋友留在家裏和雲舟兄弟倆玩。楚知瑤也希望他們的童年玩伴多一些，所以對狗蛋留下玩還挺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