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賊眉鼠眼
李家的飯桌很大,也來了很多親戚,長輩都上桌了,小孩坐不下,就各拿著一碗飯上面蓋著菜,隨便拉個凳子就一起坐到外面吃。
只有雲舟兄弟倆被楚知瑤和陸瓊筵抱著坐在飯桌旁,雲舟和雲帆穩穩地坐在爸爸媽媽的懷裏,小口小口吃著爸爸喂的肉絲和小饅頭。
楚知瑤不喜歡和這些做表面功夫的七大嬸八大姨聊天,佯裝低頭給雲舟餵飯,躲過了她們七亂八糟的盤問。
飯吃到一半,楚知瑤感受到了一道視線直勾勾地落在自己身上,抬眼一看,一個梳著中分,頭髮略長,眼睛小鼻子小的男同志正在看著她。
那目光是毫不掩飾的灼熱,隱隱帶著激動和興奮,看得楚知瑤有點噁心,她冷冷地移開視線,往陸瓊筵身旁靠了靠。
正常人看見楚知瑤帶著孩子,身旁還有一個近距離接觸的男同志,不用說都知道他們倆是夫妻,想追求的男女自然不會在生出什麼心思。
偏偏這個長得賊眉鼠眼的男同志半點眼力見都沒有,一直盯著她看,漸漸地就連飯桌上的人都看得出來了。
陸珺和陸硯的臉色漸漸變冷,凌厲的眼眸劃過那賊眉鼠眼的男同志,飯桌上高高興興的聲音也變小了。
陸珺和陸硯就能察覺出來的事情,陸瓊筵就不用說了,一雙漆黑的星眸冷如寒冰,犀利地射向那賊眉鼠眼,身上的寒意和肅殺那麼濃重,半晌,嘴角溢起一抹璀璨卻涼薄的笑意。
“哪來的老鼠。”
與他對視的賊眉鼠眼心底驟然升起一絲寒意,好像被老鷹盯住的兔子或被蛇盯上的青蛙,本能中的膽小怕事順著脊椎骨爬遍了全身神經,讓他在溫暖的房子裡愣生生打了個顫。
賊眉鼠眼是李雪瑩的表弟,她大姨的老來子,正是因為得來不易,賊眉鼠眼才被寵得沒了樣子。
賊眉鼠眼是被家人捧在手心裏的人,從小被哄著長大,剛剛是被陸瓊筵那眼神看怕了,移開目光後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被罵了。
他立刻抬頭拍桌,氣急敗壞地罵道:“你誰啊你?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一家子窮東西,還想娶我表姐,做夢吧你們!”
此話一出,在桌的人臉色都變了,當然看好戲的七八姑八大姨比較多,只有真正為李家好的人才會露出擔憂的神色。
陸瓊筵幽深的眸子越發冰冷,楚知瑤神色淡淡地坐在旁邊,看見陸珺的大手按了按陸瓊筵的膝蓋,示意他們先不要說話。
陸珺看向李家大哥,後者臉色十分難看,扭頭警告地看著賊眉鼠眼說:“這麼多飯菜都賭不上你的嘴?那麼大個嘴巴是用來噴糞的嗎?你給我道歉!”
賊眉鼠眼什麼時候被人這麼說教過,就是他爸媽也沒有這罵過他,他可是家裏的金蛋…蛋!
賊眉鼠眼不服氣,伸著脖子還想嚷嚷,卻在觸及到陸瓊筵魔鬼般幽深的眼神時,喉嚨像是被人拿手掐住了一樣,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客廳裡瞬間寂靜無比,就連拿著碗吃飯的小孩都感受到了那股氣氛,神色不安地拿著碗在旁邊躲著看。
楚知瑤捏捏陸瓊筵的手,卻沒有說話,內心隱隱不安,怕這大喜的日子就這麼被破壞掉了。
男人灼熱的大手覆蓋在她柔軟的小手上,視線依舊涼嗖嗖地盯著賊眉鼠眼,一旁的李雪瑩臉色很蒼白,咬牙瞪著賊眉鼠眼,“道歉,不道歉就給我滾出李家,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滾出去!!”
李雪瑩氣狠了,半點臉面也不給賊眉鼠眼留,惡狠狠地罵了罵。
李雪瑩無比後悔今天讓這麼多親戚來家裏做客,這些人,簡直就是來破壞她好事的,特別是這個表弟,來之前她就再三警告不能惹是生非,不能盯著女同志這麼看。
開始答應得好好的,現在倒好不止沒禮貌地盯著楚知瑤看,還諷刺陸家人窮酸。
陸家人要是窮酸,那他們李家是不是就是乞丐?
陸瓊筵三兄弟就這麼看著李家人怒罵賊眉鼠眼,梁姨喜悅的臉色也淡了下來,看著李家兄弟的眼神帶上一絲絲不滿。
大好的日子,讓這麼一個人上桌說話,還敢用那種噁心的目光盯著她陸家兒媳婦看!
梁姨非常不高興,對李雪瑩的喜愛也淡了下來。
要不是礙著陸珺還沒有說話,梁姨當下就想拉著楚知瑤離開,心裏又忍不住想,以後她家大魚可不能找個這麼亂七八糟的親家,麻煩不說,就怕拖後腿,惹是生非。
此時氣氛很尷尬,因為陸家人不說話,眼神一個比一個狠,就這麼冷冷看著他們,李家兄弟下不來臺,也極其後悔讓這個表弟上桌了。
李家兄弟知道,今天要是不給李家一個交代,這親事怕是要吹了。
“老二,把他給我拉出去!”李家大哥朝沉默寡言的李家二哥開口,賊眉鼠眼瞬間被拉到院子裡,緊接著傳來一聲關門聲。
賊眉鼠眼被趕走了,但是好好的氣氛已經被破壞了,陸家幾人都沒什麼說話的心思,李家大哥不停地道歉。
陸珺見也差不多便笑了笑,說了幾句客氣話,李雪瑩也悄悄來到楚知瑤身邊,不好意思地道歉:“知瑤,不好意思啊,我表弟那個人就是被我姨他們寵壞了,我跟你道歉,等下次見到他,我一定把他牙齒打掉!”
楚知瑤抱著安安靜靜的雲舟,白嫩得宛如豆腐般的小臉露出一抹笑意:“沒關係,下次我會親自把他牙齒打掉。”
李雪瑩望著楚知瑤涼嗖嗖的眸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她莫名覺得楚知瑤說的話是真的,要是她表弟下次還敢這麼看,估計被打掉的就不止是牙齒,而是眼睛了。
見李雪瑩害怕了,楚知瑤突然噗地一聲笑了出來,含笑道:“我開玩笑的,你別怕,我不打你,你表弟是你表弟,又不是你。”
聽到楚知瑤這麼說,李雪瑩終於鬆了一口氣,心裏卻十分內疚,畢竟那個清清白白的女同志樂意被噁心的男同志這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