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同志，你是一個人來趕集的嗎？”

    楚知瑤站在江西北旁邊，和她說話，視線卻落到陸瓊筵身上，看他買了些什麼東西。

    旁邊的江西北不敢再看向陸瓊筵，而是扭頭打量著楚知瑤，笑著說：“是啊，我饞，出來買點零嘴回去吃，我喜歡吃凍梨，但是現在還沒有。”

    楚知瑤今天穿得和其他人差不多，一個普普通通的帽子，一條遮住小臉的圍巾，一件能將她從頭蓋到尾的軍大衣，腳上踩著帶毛的靴子，雙手縮在袖子裡，像一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軍大衣一看就是陸瓊筵的尺碼，很大，她穿著差點拖地，但她怕冷，喜歡穿，陸瓊筵也喜歡她穿他的衣服，沾著他的氣味。

    楚知瑤不在意江西北打量的眼神，她雖然是在看陸瓊筵買衣服，但是餘光卻清楚地瞧見江西北在看她。

    楚知瑤笑了笑，也遺憾的說：“我也喜歡吃凍梨，冰冰涼涼甜滋滋的，陸瓊筵準備下雪了，等下雪了就有得吃了。”

    江西北本身話就少，她心裏還在為剛纔的事而感到尷尬，話自然就更加少了，她也沒什麼話題可以和楚知瑤說。

    便忍不住抬頭望向正在買衣服的陸瓊筵，不得不說，陸瓊筵確實很優秀，很吸引女同志的目光，放眼過去，沒有一個男同志會忘了女同志擠在女裝攤位前買衣服。

    還選得特別認真，陸瓊筵看上了一件粉色的毛衣，這年頭粉色的衣服，粉色的東西都太少了，少就代表著貴，但陸瓊筵不在乎。

    他仔細地檢視線頭，又看看顏色染得均不均勻，最後決定要付錢的時候，才記得喊楚知瑤過來一起看一看。

    陸瓊筵回頭，江西北瞬間看見那雙溫柔似水的眼眸落在她身旁，落在楚知瑤身上。

    陸瓊筵對楚知瑤招招手，她白了他一眼，嘀咕了一句“招呼小狗呢”，然後對江西北笑笑：“江同志，那我先過去了，有空再聊，你有什麼不舒服也可以過來找我。”

    江西北知道楚知瑤所說的不舒服指的是什麼，她心裏有點難堪，抿著嘴唇點頭說：“好。”

    楚知瑤彎彎眼眸，小跑到陸瓊筵身邊，一同與他看衣服。

    江西北眼睜睜看著陸瓊筵高大挺拔的身體護在楚知瑤身後，為她擋住人群的擁擠，筆直的身軀將她遮得嚴嚴實實，彷彿一隻兇猛的野獸小心翼翼護住了自己的寶貝。

    衣服攤位前，楚知瑤看著全是粉色的毛絨絨，皺眉道：“怎麼全是粉色的東西？這也不耐髒啊，被雲帆抓抓兩下就髒了，而且粉色衣服很挑人的，不白一點穿著都不好看。”

    陸瓊筵耐心地聽她說完，隨後才慢悠悠地解釋：“髒就髒了，我給你洗，你穿粉色好看，你白，紅色的毛衣你有了，但是你沒有粉色的，聽我的，就買這個毛衣。”

    說著又指了指其他的東西說：“還有這個手套，兔子耳朵的帽子，圍巾，我都要了，你再看看還要其他什麼嗎？”

    楚知瑤撇嘴：“你自己都決定了，還問我幹嘛？家裏衣櫃都是粉色！”

    旁邊的小攤老闆聽著小夫妻的對話，沒好意思告訴他們，這些都是給東北小孩準備的，他瞅了楚知瑤一眼，再看看她的身材，評估了一下。

    好吧，這些衣服確實適合眼前這位女同志穿，小攤老闆一邊想一邊抬眼對上了一雙凌厲幽冷的眼眸，小攤老闆瞬間感覺空氣中的溫度急劇下降，冰冷森寒的空氣，直扎入肌理，滲透肺腑。

    他打了一個哆嗦，不敢再亂看，下意識支支吾吾地報了一個最低價，陸瓊筵冷著一張臉爽快地給了錢。

    待人走後，小攤老闆突然反應過來，暗罵了自己一句：“我啥也沒看見啊，裹得嚴嚴實實我看到什麼了這麼瞪人？”

    小攤老闆後悔死了，粉嫩嫩的毛衣和帽子原本打算大賺一筆的，結果一毛沒掙到就賣了！

    全因為那一眼給嚇的！

    另一邊的楚知瑤也有點疑惑地對陸瓊筵說：“現在東西都這麼便宜了？不是說粉色的衣服很貴嗎？這些粉色的毛線和布料不是很稀少？”

    陸瓊筵揹着兩個孩子，手裏還拿著一大包衣服，小心護著楚知瑤不讓人碰到，隨口平淡道：“可能現在不貴了。”

    楚知瑤點點頭，也不在想這件事，反正便宜是好事啊，省錢！

    和楚知瑤一起來的幾位嫂子已經買好了東西，現在正在汽車旁邊等，她們正在聊黎青家的事，楚知瑤來到她們身邊恰好聽見她們在說大丫和小丫剪光頭的事情。

    “大虎家兩個女兒都剪光了，是我們家屬院的嫂子幫忙剪的，聽說那滿頭都是蝨子和蝨子蛋，哎呦看得我都頭皮發麻，眼前大丫姐妹倆剛來可不是這樣的。”

    “有了兒子和沒兒子的時候能一樣嗎？我家也有女兒，但我時不時煮艾草水就給她洗頭，天天給她梳頭翻看有沒有蝨子，女孩子得乾乾淨淨地養著，估計大虎家那位頭上也有了。”

    “怪不得每次她帶著鴨蛋出來都一直在撓頭髮！”

    她默默聽了一耳朵，沒參與進去，吳嫂子也沒說話，而是小心整理著自己買的東西，有血水地都包好，活雞活大鵝都用麻袋裝好，露出一個個鵝頭鴨頭。

    家屬院的人生活過得都好，捨得來趕集的嫂子都是捨得花錢的，自家男人每天訓練這麼辛苦，她們就是自己捨不得吃，也要給家裏的頂樑柱買來補身體。

    所以這一趟每個人都買了不少，包括楚知瑤，她知道陸瓊筵喜歡吃鐵鍋燉大鵝，就買了兩隻，還買了羊肉，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最多的東西還是老鄉們自己去山上採的草藥，各種各樣都買了很多，她打算拿回去泡酒，這邊還是有不少強身健體對男同志好的草藥，泡酒正合適。

    回去的路上楚知瑤依舊閉眼睡覺，懷裏抱著沉甸甸的兒子，迷迷糊糊醒過來時都會望向在開車的男人。

    心想她男人開車真帥，等她掙夠錢就給他買一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