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壞。”

    阿吉蹲在童音腳邊兒，“那小姐準備怎麼應對？”

    童音不屑一顧道：“人類常說，但凡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田雯娟自以為攥著馮院長的把柄，以此要挾來切斷童天的日常用藥，無非是認定了咱們沒有錢。從‘童音’的記憶中我獲得了一個資訊，在童家還沒有答應把童音嫁給林成飛的時候，田雯娟爲了表示誠意，特意找了那個馮院長，把進口藥的價格壓到了最低，同時還支付了三個月的藥錢。”

    阿吉問：“小姐，那個馮院長要是真的斷了童天的藥該怎麼辦啊？”

    童音笑了笑，“不用擔心。田雯娟是拿準了童家沒有錢，出了三院，這種藥的價格非常昂貴，到了那個時候，她一定以為我會去求她的。”

    “我明白了，只要咱們有錢，大可以去別的醫院開藥，是嗎？”

    童音笑著在她額頭上輕輕一點，“說的一點都沒錯。”

    “小姐，阿吉和你說句實話，有時候我真的很不理解，為什麼你這麼執著當人類，咱們的族群不是很好嗎，為什麼一定要來到人類世界生活呢。”

    童音搖了搖頭，“我自己也沒有搞清楚這是爲了什麼。或許，是內心中的一種渴望，就好比在族群裡，整日都在家中不得外出，期盼著門外的生活一樣。”

    “不說這個了，你去幫我把床上的人弄走，我要休息了。”

    阿吉嬉笑著蹦了起來，“阿吉領命。”

    阿吉看不慣林成飛很久了，飛身過去如同拎小雞仔一樣將他從床上扯了下來。

    砰地一聲，林成飛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阿吉拍了拍手，“搞定。”

    童音起身脫了睡袍，內裡是一件粉紅色的絲綢吊帶裙。柔軟的料子將半服帖在身上，將她優美的曲線勾勒的若隱若現，她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我給他用了術，明早天亮會清醒。在他還沒有甦醒之前，你將他衣服脫掉，放到床上。”

    阿吉不滿道：“能和小姐躺在一張床上，真是便宜他了。”

    童音微笑著閉上眼，“我在他的記憶裡也用了術，他明早醒來，腦子裏只會存在昨晚我與他翻雲覆雨的場景。”

    阿吉噁心的直咧嘴，“真是便宜他了。”說完，阿吉朝著林成飛的腿上狠狠踹了一腳。

    這一天，童音很累。

    她因為繼承了人類的軀體，身體機能也開始隨之改變，新陳代謝明顯要比之前快了許多，疲倦感也越發明顯。想來，這就是成為人類後日常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吧。

    這一晚，童音照舊做了個夢。

    在午夜時分，睡夢最為沉重的時候，全身的血液如同煮沸的開水，蔓延至四肢百骸。

    猩紅血液編織成的夢網裏，她不著寸縷，一雙大手極盡的索取撫摸。這雙手極具溫度，每遊走一寸，便能驅趕她身體的涼溫。突然，一陣昏暗不明，她感覺到身上一沉，她瞬間張開手臂抱住了壓住她的男人。他健碩有力，背脊寬闊，如同猛禽野獸一般啃咬著她。

    就在她極力想要看清對方的長相時，一張佈滿了花紋的女人的臉龐突然闖入視線。

    她發出振聾發聵的咆哮，露出了鋒利的獠牙……

    阿——

    童音從夢中驚醒，汗水已經浸透了她的睡裙。

    “小姐。”

    阿吉從天花板的吊燈上跳了下來，“小姐，你做噩夢了？”

    童音擦了把臉，“算不上噩夢。”

    阿吉好奇，“那是一種什麼夢？”

    童音這一次沒有隱藏，“在夢裏我見到了他，就是那個姓宋的。我與他在夢中糾纏，難捨難分，那種感覺是前所未有的……”

    “然後呢？”

    阿吉瞪大了眼睛，興奮地追問著。

    “在夢裏，起初我是看不清他的長相的，就在我極力想要看清是誰的時候，我突然看到了一個女人，不，她不是人類，她全身猩紅，好似被鮮血浸透一般，她渾身上下佈滿了一種我沒有見過的花紋，不僅如此，阿吉，她面目可憎，一口獠牙，如同怪物。”

    “這……”

    阿吉驚恐地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半天才說：“小姐，她不會就是你吧？”

    “我？”

    童音茫然了，“不會的，儘管父親大人給我命名血姬，可我從小到大都不曾擁有過和血液相關的術，更何況，我夢中的女人身上佈滿了花紋。”

    阿吉歪著頭，“這個夢會不會預警什麼？”

    童音疲倦地搖了搖頭，回身躺了下去，“阿吉，你知道嗎，那天在醫院裏，在我與那個男人相撞的時候，我的身體，我的思緒就發生了不可逆的改變。”

    阿吉趴在床邊兒，“具體是一種什麼樣的改變？”

    童音稍作猶豫，吐露了真相，“那個男人很優秀，是他激發了我內心最原始的欲-望，我想要和他發生關係，想要擁有他優良的基因，因為只有這樣，我才生下族群裡最優秀的孩子。待這個孩子長大，他一定可以保護我們的族人，讓我們的族人繼續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

    阿吉震驚道：“小姐，你要和他生猴子？”

    “猴子？”

    童音沒聽過這個詞兒，思緒瞬間被她拉到了另一個次元。

    “嗯啊，人類的小說裡就是這麼寫的。生猴子的意思就是生孩子。”阿吉突然意識到重點不在這裏，“哎呀小姐，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你知道的，咱們族群裡的女人是擁有絕對擇偶權的，一旦選擇錯誤，會出現增血病的。到了那個時候，別說孩子，就是你和那個男人都會生病的。”

    “我知道。”童音長嘆一聲，雙目空洞地看向天花板，“我的身體已經出現了不可逆的情況，而族群裡的女人一旦認定了某個男人很優秀，就必須要由這個男人完成傳宗接代的重任，他逃不掉的，我也不會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