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上好還鑲嵌著寶石的匕首去解剖屍體，金子卿確實不忍心，黎青燃直接讓旁邊看著的吏官去找新的過來。

    沒過多久，匕首到了。

    金子卿顛了顛，相比較來說更加劣質，但解剖屍體用挺好，刀片鋒利而輕，這樣才能更好割開人的血肉。

    她手上直接下滑，女子體內上下的血液飄出，心頭那抹紫也夾雜著流出。

    用匕首盛起來些，金子卿問，“這是什麼毒？你們曾經見過嗎？”

    黎青燃搖頭，吏官忙道，“我見過。”

    “此毒名為奪心散，乃民間劇毒，只是皇上早已禁止其被售賣，沒想到還有。”

    “奪心散。”黎青燃重複道。

    “我曾聽說過這個毒藥，不用時無色無味，但用後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能讓人立刻斃命。”

    “且在人死之前必定是痛苦萬分的，據說服用過毒心散後會跳出絕美的舞曲，當時達官貴人招待貴客，便會尋美貌女子服下此毒。”

    正是因為毒藥狠辣，實在有違人倫，黎皇才明令禁止，被抓到售賣者必將誅其九族。

    金子卿也倒吸了口涼氣，她第無數次感受到，人命在這個時代，就如草芥一般。

    “必須儘快找到售賣毒藥的源頭，不能讓其再次流入市面。”她沉聲道。

    她都不敢想象，有多少女子會因此而受苦。

    黎青燃跟著點頭，吏官嘆了口氣，“那些人精的跟賊似的，咱們根本沒法找到他們。”

    “有辦法。”金子卿道。

    她與黎青燃眼神對視，衝他挑了挑眉。

    屍體暫時繼續留在這，兩人離開吏官府，直接奔向醫館。

    金子卿在外頭等著，專門站到讓裡頭人能瞧見之處，黎青燃進去詢問。

    過了好幾家依舊一無所獲，不過不著急。

    在榮登藥房，黎青燃忽然暴喝一聲，金子卿立刻知道是問著了，她直接進入藥房將門鎖上，還用靈力加固。

    藥房內只有兩個人，一個夥計一個大夫。

    “你們這是做什麼？”

    聽見聲音的大夫從裏間跑出來，震驚看著控制住夥計的黎青燃，很是著急。

    “快快將人放開！”大夫道。

    夥計嚇到牙齒打顫，什麼話都不敢說。

    見他這副模樣，大夫陡然明白髮生了什麼，他轉身就往窗戶方向跑。

    金子卿一針刺在他肩膀麻筋處，他準備推開窗戶的手頓住，她又刺他膝蓋彎處麻筋，大夫跪在地上。

    針與此同時跟著深入到裡頭，他發出痛苦嚎叫聲。

    “說，最近這幾日你們都將奪心散賣給了何人。”金子卿上前踩住大夫胸口冷聲質問。

    他眼珠精靈轉動，表面露出惶恐模樣，“什麼奪心散，這位客人我根本聽不懂您在說什麼。”

    “我們小店誠信為本，經營為善，可從來不賣那些毒藥。”

    這是要裝了，金子卿轉頭看黎青燃讓他問夥計，但夥計嘴裏就跟灌了膠似的什麼話都沒說，估計也怕說出來完蛋。

    他們以為不說就行了？

    金子卿直接上真言咒，這東西她好幾個月都沒用過。

    “說，你們都賣給過誰。”她道。

    大夫不受控制回答，“近日沒什麼生意，我們又不敢告知別人再賣奪心散，所以只賣過李公子，那位可是大人物。”

    “別瞧他看起來沒封號，也沒個官職，但人家背後有個好姐姐，真是令我們羨慕。”

    大夫說完這番話後自個兒都懵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爹！你怎麼能說出來！”

    夥計憤怒吼著，大夫雙手捂嘴瘋狂搖頭，他此刻當真欲哭無淚。

    “在此之前你們還賣過誰，除了奪心散之外，你們店裏還賣別的毒藥嗎？”金子卿又問。

    大夫牙關緊咬告訴自己什麼話都別說，可他根本無法制止，“賣過。”

    “前前後後一共賣過大概十個人，除了奪心散之外我們店也賣其餘毒藥，看你買什麼，我都會配。”

    原來還是個毒師，金子卿是治病救人的醫師，看到這些用毒之人除了氣之外只有恨。

    她牙關緊咬，又用腳狠狠踩向大夫，恨不得直接踩死他。

    “將他們扭送入官府，直接讓閉關那的人問大夫就行，他一時半會兒說不了假話。”金子卿道。

    黎青燃點頭，他臉色也很難看。

    兩人就這般一人壓著一個上了街，路人忍不住三番五次側目，畢竟這組合實在太過奇怪。

    到達吏官處後，知道的案子已經被破，他可真是樂翻了天，畢竟此案留給他們這些酒囊飯袋更加麻煩。

    且大夫有什麼說什麼，更能減少不少困難。

    吏官半點沒覺得大夫現在的不受控制有什麼問題，畢竟六皇子殿下從前可是去過仙山的人。

    仙山那些人本領都各有各的奇妙，說不定殿下是學會了！

    離開吏官府後，金子卿轉頭去看黎青燃，他表情很是難看，像是在隱忍著什麼，又像是在糾結。

    “怎麼了？破案你不開心？”她問。

    “讓死者沉冤昭雪，自然是愉悅的。”黎青燃道。

    話音落地，他又嘆了口氣，“只是那位李公子身份特殊。”

    方纔大夫也說過這話，金子卿心中滿是憤怒便沒仔細深究，如今見黎青燃也這麼說，她疑惑了。

    “如何特殊？”

    “他是當朝皇后的弟弟，那位女子至死恐怕與皇后也有關係。”黎青燃道。

    他壓低聲音，“前幾日我便聽說父皇在治好病後，經常微服私訪，說是體察民生實際是尋女人去了。”

    “父皇身旁大太監公公告訴我，他以普通人身份在外頭養了個女人，覺著很有意思，恐怕就是那位。”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黎皇就算瞞的再緊，也終會被查出。

    金子卿嘶了聲，她是真沒想到，這個案子竟然會牽連本國兩位最珍貴的人。

    “那你要如實稟報嗎？”她問。

    黎青燃很是頭疼，“若我如實說明，皇后那邊竟然會被父皇不喜，二皇子也會受到牽連。”

    “但最近朝堂之上奪嫡風波涌動，這麼一鬧，那些人必定要以為我有心爭奪儲君之位，更是麻煩。”

    金子卿聞言疑惑看著他，“這世上人人都想坐到那個位置上，你怎麼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