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搬出丞相府
金子卿饒有興致看著氣急的金肅生,“金丞相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她說完這話為金老夫人倒了杯茶,道,“祖母近日睡眠似乎極好,白日看著也更有精神些。”
“囡囡在,祖母便一切都好。”金老夫人笑著接話。
兩人的祖孫情被金肅生打斷,他直接拿起茶杯,揚手重摔在地下,期間滾燙茶水落在他手背上,疼的他身子抖了下。
見狀,金子卿給金老夫人遞了個眼神,差些笑出聲。
她猜到金肅生會動手,才故意倒茶。
“那些野狗是不是你做的!”金肅生粗聲質問。
“野狗?”金子卿揣著明白裝糊塗。
見狀,金肅生牙關緊咬,“昨日後半夜,野狗吠叫不止,定是你所為。”
他語氣篤定,已經在想該如何發落她。
金子卿唔了聲,轉頭看金老夫人,“我不曉得金丞相在說什麼,祖母昨日可聽著了野狗吠叫?”
“沒有,昨夜我睡得很是安穩。”金老夫人道。
金肅生忍無可忍怒吼,“你們自然安穩,那些野狗壓根就沒來你們這兒!”
“不來我們這兒,卻去金丞相那兒。”金子卿嘖了聲,用探究目光上下打量他。
“丞相莫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惹得狗上門?”
金肅生手指著金子卿,怒道,“你!反了你了!”
“今日我便好好教訓你!”
他擼起袖子,一副要動手的模樣,金老夫人立刻起身瞪他,“我看你纔是反了!”
“大早上便來我這兒尋不痛快,你是多怕我身心舒暢多活幾年?”
被金老夫人這般架高帽,金肅生就算是有天大怒火,也只能偃旗息鼓。
“娘,孩兒並無此意。”他低聲道。
金老夫人手指著門口方向,神情漠然,“滾。”
金肅生緊攥著拳,在原地糾結片刻,還是不得不離開。
孝之一字,大過天。
他走後,金老夫人面上裝出的怒色消失殆盡,沒忍住噗嗤笑出聲,金子卿也眼角彎彎。
“祖母,您太厲害了。”她誇道。
金老夫人挑眉,“那是自然,再怎麼說這些年鹽也不是白吃的。”
不過,頭次陰人,她還覺著挺有意思。
金子卿看著門口處挑眉,金肅生今日便如此暴躁,可見其已經快忍無可忍,不過這只是個開始。
小鯉受了幾日苦,她便要他們加倍奉還!
在金子卿飯點接二連三搗亂下,金家其餘人都已學乖,每到該吃飯時不是鑽在自個兒屋子裏偷吃,便是出門。
金肅生也開始不著家,唯有金雲夢苦不堪言。
金子卿專門守在她門口,金良,金珂送的食物都被她收走,或是打翻,金府眾人還不能奈何她。
畢竟誰都知道她的性子,若受委屈,定要去大街上叫喊著丟金府的人。
無奈,金雲夢只能默默忍受,白日中沒東西可吃遍罷了,夜裏還要被狗叫醒。
她本就不算豐腴的身子快速乾癟,兩家如金小鯉那般凹陷,眼下更是掛著兩個大大黑眼圈。
再折磨幾日,金雲夢估計得直接瘋癲!
不過,金子卿沒那個空閒了。
她已經讓崔穎收拾好屋子,今日便打算帶祖母離開丞相府。
金老夫人與嬤嬤收拾著東西,半點不見戀舊,對獨屬於她和囡囡的家很是期待。
金府眾人最近被折磨的沒法兒了,只能白日睡覺,是以兩人離開時並未被阻攔,坐著馬車順利來到屋外。
“此處便是囡囡準備好的屋子?”金老夫人笑問。
“對。”金子卿點頭,金小鯉跑著上前敲門。
“崔穎姐姐,我們回來了。”
沒過多久,門被從內開啟,崔穎表情並不很開心,眸底閃過抹隱約的驚慌。
“怎麼了?”金子卿問。
“我…”崔穎咬唇,眼珠欲落不落。
見她這副模樣,金老夫人略皺了下眉,神情探究。
“怎麼了?”金子卿問。
崔穎雙腿跪下,在地下磕了好幾個響頭,“請姑娘原諒我自作主張,昨日見街上有個乞兒被毆打,我想到了那時的自己,沒忍住便將他接回了府中。”
“但,他夜中忽然高燒,我尋大夫熬了湯藥喂下,但依舊不見好,此刻已經快要……”
“要死了。”崔穎艱難道。
她說完這番話便垂下頭去不敢看金子卿,覺得自個兒愧對姑娘,她明明都是被撿回來的,卻還又為姑娘弄來個拖累。
金老夫人眼神逐漸柔和,溫聲道,“你有善心,是好事。”
“囡囡,去瞧瞧能不能救下那個孩子?”
金子卿也是這麼想的,她拽著崔穎將她扶起,“傻丫頭,我還以為是什麼天大的事呢,何必這般驚慌。”
說著,又輕輕為她拍打膝蓋處沾染的灰塵。
“好了,你做了好事,我與祖母都開心。”金子卿道。
崔穎吸了吸鼻子,淚水無聲滑落,剛纔是因為害怕,現在是因為感動。
遇到這般好的姑娘,是她此生之幸。
“我與乞兒一同,謝謝姑娘老夫人。”崔穎道。
眾人在她帶領下來到柴房。
金子卿皺眉,“怎麼讓他住這兒?”
崔穎不好意思紅了臉,“畢竟是我撿來的,怎能住姑娘客房。”
“不過柴房我拾掇得很乾淨,還鋪了被褥,他睡著也沒事。”
金子卿無奈嘆氣,崔穎就是太懂事。
對崔穎這個小丫頭,金老夫人又多了幾分看重,有善心還行事有度,知道為主家考慮挺不錯。
金子卿推開門撲面而來的便是藥味,接著幾聲孩童咳嗽聲傳入耳中,撕心裂肺。
她連忙快步走入,便見柴垛不遠的地下躺著個蓋被的女童,她雙目緊閉,額頭上滿是汗珠,五官長相很是明豔。
竟是這般好看的乞兒,身為人母,金子卿心瞬間軟了一塊兒。
她蹲下身,將被子輕輕掀開,這才發現女童身上瘦弱的可憐,是真正意義的皮包骨頭。
金子卿將兩指搭在女童脈搏上,靈眸開啟。
小傢伙脈象虛弱無力,心跳甚至時停時重,再看身體,她嘶了聲。
“姑娘,怎麼了?”崔穎忙問。
“脈象不大好。”金子卿抿唇道。
至於其它的,她不好說出口,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