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誰要害她
“你都不仔細看看。”
沒好氣地道,沈若蕎可還記得這些人那天在會議上不經意露出的微表情,他們看著可就不像什麼好人。
“你也不要太杯弓蛇影。”
見沈若蕎疑心深重,顧煜白組織語言之後才道:
“這些人好幾個都是當年跟隨父親的元老了,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差錯。”
“你也說了是應該。”
人心易變,沈若蕎不置可否,“而且宋語嫣對公司來說已經宛如毒瘤,他們是元老,居然沒有剜肉醫瘡的舉動,真是爲了公司好?”
“你說宋語嫣?”
顧煜白很清楚生意中有一些地帶是灰色的,很多時候依靠全然的正道是無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的。
所以他對宋語嫣有意見,但是也只能暫且留著她。
“你有沒有想過,那群所謂的小蜜帶來的弊大於利?”
認真地看著自己的哥哥,沈若蕎十分認真,“不說別的,如果讓媽咪知道公司公關部門被你養成這樣,一定會生氣的。”
“有些時候只能選擇灰色地帶的遊走。”
顧煜白有些無奈,“從現實出發,即便沒有這個部門,那些出軌的大佬難道就不會包養情人?與其讓這些人舞到正房夫人面前,還不如在顧氏集團的公司安安分分老老實實。”
“宋語嫣就是因為能彈壓住這些人,所以才被你重用的吧?”
想到肆無忌憚的宋語嫣,沈若蕎心中已經有了猜想,她定定地望著他,“你這是在養虎為患,一旦這件事揭發出去,你以為那些正室夫人背後的勢力會放過你嗎?”
“你想的太多了,若蕎。”
見她想得這麼深遠,顧煜白不由得輕輕一笑,“她們有些人會感謝我,不是所有人都像若蕎你一樣勇敢,這世上多的是懦夫和小人。我收攏小人不讓她們殘害懦夫,還給了懦夫一份體面,她們應該感謝我纔對。”
這番話透露著一股子歪道理,沈若蕎想反駁卻不能。
見她訝然無語的模樣,他最後只能摸摸她的頭,“放心好了,不會出事的。”
他都一再這麼說了,沈若蕎也只能將心暫且放回肚子裡。
很快就到了詳細跟金煌接洽的日子,因為兩家合作是頭一遭,彼此都很重視,早早定下了開啟儀式。
作為專案的推動人跟簽約者,沈若蕎當然要參加。
她穿著一身幹練的黑色西裝出現在儀式上,細長的剪裁將她的細腰襯托得如同楊柳腰一般,走在紅毯上都彷彿要被折斷了。
不遠處的一輛黑色轎車內,一個人正透過黑漆漆的車窗望著這邊。
儀式熱鬧非凡,沈若蕎看著盛大的開幕儀式,朝著許總道謝。
正巧這時,又有人來為儀式送禮。
一副等身高的油畫送了過來,上面畫着鮮紅的柿子。
藉着事事如意的好意,關鍵是落款,正是洛斐零。
許總雖然是個大老粗,但身邊有個懂行的秘書,將這幅畫的價值道出之後,許總又驚又喜,笑得合不攏嘴,一個勁地說沈若蕎有心了。
沈若蕎沒想到洛斐零居然會這麼給自己長臉,正左顧右盼地看他人到底在哪兒的時候,因為剪彩儀式即將開始,現在只能被先行拖走了。
她來到懸著巨大的綵球的綵帶前,許總謙虛地讓她先來,她幾番推辭,最後也只能先行上前。
正要持著剪刀剪開時,上面忽然傳來布帛撕裂的聲音——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猛地被旁邊的人推倒在地,而巨大的、裹著鐵架結構的綵球也隨之落地、砸出巨大的聲響!
此時沈若蕎簡直被這巨大的動靜嚇蒙了。
她看著已經砸在地上、露出裡面結構的綵球,整個人怔怔出神。
只差一點……如果不是自己及時被人推開,現在被砸的就是自己!
這是意外嗎?
她心中惶惶不安,正在她掙扎著去看到底是誰救下自己時,卻看到洛斐零關切的臉,他聲音中滿是擔憂,“你受傷了嗎?若蕎?你別嚇我——”
“沒事、我沒事——”
話到這裏戛然而止,沈若蕎看著地上極重的綵球,“你說這是意外,還是人為?”
她的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洛斐零見她嬌嫩的手臂都因此磕破了皮,不由得嘆了口氣,“先去看塗藥,等會兒再來這邊。”
被巨大動靜嚇得四散開的許總等人回來了,見沈若蕎沒有大礙,許總也鬆了口氣。
他壯著膽子上前檢視那斷裂的綢緞,其中有一根綵帶的切口極為整齊,一看就知道是故意被人剪斷的。
許總倒吸了一口涼氣,“究竟是誰要害我!”
“怎麼?有什麼異樣嗎?”
原本在洛斐零的攙扶下要往裏面去的沈若蕎頓時站住了腳,她回頭看向許總所在的那邊。
此時正在該地二十樓跟生意夥伴見面的霍景霆,也聽到了方纔樓下巨大的動靜。
他望了望樓下,見是什麼東西倒塌了,沒有放在心上。
倒是吃飯時聽到陳竟嘀咕,說是樓下是顧氏集團和金煌的剪彩儀式。
他本沒放在心上,可想到一直是沈若蕎親力親為地推進這起合作,他的心瞬間又緊張起來。
他趁著無人注意的時候,來到樓下。
此時警察已經趕到現場,還有救護車。
只是打聽出來的結果亂七八糟,有人說死了好幾個,有個年輕女人被砸死了,當場腦漿橫流;
還有人說只死了一個,還是個男的。
等他好不容易擠進去的時候,才發現地上乾乾淨淨,除了勘探的警察,其他人都不許靠近。
有個大爺在他身側跟旁人小聲嘀咕:
“剛纔我看著的,哇,顧氏集團剪綵的那個小姐,生得那麼美,就這麼被一個綵球砸下——”
他聽著竟無端有種眩暈的感覺。
旁邊的人又說了什麼,他已經聽不清楚了,等眼前終於從方纔的昏黑中出來時,他朝著房間內一瞥,只見一道纖弱的身影,在另一個男人的護送下緩緩走了出來。
她的臉色一片蒼白,外面罩著寬大的男士西裝,根本看不出是否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