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驍北怎麼回事
這日,雲慕分好了藥材送去青靈院。
剛回寒煙閣,等在那的白衡就交給她一張信紙。
信紙是侯府用的東西,材質上乘,帶著一股淡淡蘭香。
上面用一本正經得活像是活字印刷出來的標準字體寫著一行字:驍北有問題。
雲慕挑了挑眉。
“誰送來的?”
“不清楚,主子你出門後不久這信紙就出現在門口。是屬下疏忽了。”
白衡臉上有幾分懊惱。
“無妨。”
雲慕將紙條揉了揉,看向遠處。
一個身影正緩緩走來。
“當事人來了。”
驍北今日正是休沐,看到自己屋前信紙的時候,心裏隱約激動了起來。
“有事相商。”
落款是白染。
這些日子以來,驍北一直都沒有放棄對白染的觀察。
不過身為驍靖塵的貼身護衛,他並沒有太多空閒的時間,那懸在心中讓他如鯁在喉的猜測也一直空落落地飄忽在半空裡。
上不去也下不來,弄得他人都憔悴了些。
不過他一腔隱隱的期待和興奮在真的見到雲慕的時候卻漸漸冷卻了下來。
雲慕好茶好點心給他上了。
但那疏離客氣的模樣,分明是沒把他當做骨肉至親的兄長。
呷了一口茶,驍北試探性地開口。
“夫人找我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我找你?”
雲慕好看的眉毛一挑再挑。
她什麼時候主動找過驍北了。
但面前之人卻又很不像在說謊。
眼珠一轉,她若無其事地接了這個話茬。
“我為何找你,難道你猜不出來嗎?”
驍北原本黯淡下去的心神又浮出了期待,但他好歹也是在侯府浸淫了幾年,練就了一點遇事不動聲色的本事。
“屬下的確有事想向夫人討教。”
雲慕壓下心裏的驚疑,心說這驍北心裏居然真有事。
“你說。”
驍北在心裏斟酌了語句,既不能太過露骨,也不能不溫不火,想來想去,一個問題浮現在他腦海裏。
“敢問夫人,可有過孩子?”
雲慕臉色微變。
“屬下知道這個問題唐突,還請夫人相信屬下並無惡意,只是看見夫人,隱約好像看見了故人,那位故人若還在的話,孩子應該已經有小少爺那般大了。”
驍北自覺這話說得委婉又一針見血。
但這話聽到雲慕耳朵裡,卻又是另外一個意思。
驍北是驍靖塵的貼身護衛,他為驍靖塵做事。
這番話聽來就像特意前來試探她身份的。
雲慕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有了幾分驚疑:難道驍靖塵已經識破了她的偽裝,但又不敢確定,所以纔派手下來試探她?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大可能。
要識破早就識破了,而且如果驍靖塵知曉了她的真實身份,就這樣派個不知內情的護衛來試探,就不怕打草驚蛇麼?
這麼一琢磨,雲慕忽然就覺得眼前這個叫驍北的護衛有點撲朔迷離了。
“夫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雲慕沉了臉道:“如果是蘭夫人派你前來毀我清譽的,那你現在就可以走了,恕不奉陪。”
仔細想了想,還是下逐客令比較穩妥。
驍北微愣。
還要再說什麼,一邊的白衡已經上前一步,做出了趕客的姿勢。
再留下去恐怕要打起來。
驍北眼神微黯,起身行了一禮。
“是屬下唐突了,告辭。”
驍北離開後,白衡一臉的憂心忡忡。
“主子,這驍北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聽他的話,好像知道主子你的真實身份?”
“暫時還不清楚。”
雲慕按了按眉心:“唯一能確定的是:將他叫來寒煙閣的人,和給我寫信的人,是同一個。”
“為什麼這麼說?”
“那信紙捏在他手裏,我瞥了一眼,字跡實在很好辨認。”
白衡皺起眉頭。
難道說這侯府內還有別的想要針對主子的人?
雲慕點了火摺子,將那信紙燒了。
又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說到底,見不得人的又不是我。就算身份暴露了也無妨,不過還是要提前做點準備,免得生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白衡肅然:“是!”
花園一角。
雲朵看著驍北神色不明地從寒煙閣走了出來,又往自己的屋子去了。
於是拍了拍衣裳上的土,從草叢裏站了起來。
大福從樹後走出,怯懦的臉上滿是茫然和不解。
不明白小少爺這又是唱的哪齣戲。
雲朵糯裡糯氣地問了一句:“大福哥哥,你看驍北叔叔是不是心情有些不好?”
大福不明所以,只好答了一句:“好像是。”
“唔。”
雲朵摸了摸圓潤的小下巴,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
“難道驍北叔叔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驍天當時告訴她,想辦法讓兩人見一面,假裝說驍北叔叔有問題,然後觀察他們見面後的反應。
若整件事就是個誤會,他們兩人自然就“一笑泯恩仇”。
若不是誤會,驍北叔叔真的有什麼目的,還能給孃親提個醒。
卻不曾想,兩個孩子天真的安排,居然還真就誤打誤撞,戳中了驍北和雲慕二人共同的心思,造就了這麼個尷尬的局面。
雲朵一張小腦袋瓜琢磨了一會兒,沒理出個所以然來。
乾脆就不想了。
她對孃親有百分百的信任,就算驍北叔叔有什麼目的,被提醒過後,孃親肯定能應付。
“大福哥哥,我餓了。”
“唉喲小少爺,您可算餓了,咱們趕緊回凌雲居去吧。”
大福巴不得趕緊回去,免得小少爺再做出什麼超出常理的事情來。
“我要吃桂花酥餅。”
“行行行,吃什麼都行!”
降竹軒。
驍靖塵抬起寒冰般的眸,掃了一眼驍東。
“你說驍北去寒煙閣見了夫人?”
“正是。”
驍東說:“是屬下親眼看見的,二人在寒煙閣內密談了不少時候呢。”
驍靖塵眼底涌起一絲怒氣。
“你的意思是。他二人有染?”
驍東被那眸光一刺,冷汗登時就下來了,連忙跪下道:“屬下不敢!屬下只是將所見告訴給侯爺!”
“哼,妄言成性,自己滾下去領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