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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逆天而行

    李善長咄咄逼人,再加上朱標太子的身份擺在這裏,所有又有誰敢去攔?太子監國,儀同三司,若是真的起了衝突,想殺人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而已。

    “下官不是這個意思,既然殿下要進去,我自是不敢阻攔,三位請吧!”

    其讓開路來,朱標闊步向前,臨近殿閣,三人立定,守門的宦官高聲唱道。

    “太子殿下同韓/國公李善長,誠意伯劉伯溫求見。”

    朱元璋一愣。

    “來得還真快啊!讓他們進來。”

    季博昶看著朱元璋輕聲問道。

    “需要我回避嗎?”

    “仙師,您這是哪裏話!對於我大明您有再造之恩,哪有什麼事情是需要避著您的。”

    季博昶笑著站起了身子。

    “哈哈哈哈,你們有心讓我聽,我也沒有這個心思,你們聊吧,我出去逛逛。”

    說完,他從龍椅上起身,直接邁步走出了鳳鸞寶殿。

    朱元璋隨即扭頭看向了身旁的錦衣衛都統。

    “去跟著仙師。”

    “聖上,是要我盯著仙師的一舉一動嗎?”

    馮勝不解地問道。

    “放屁,咱是要你伺候好仙師,令行禁止,要是有半點惹得仙師不滿意了,你就給咱小心自己的腦袋!”

    “臣知曉了!”

    馮勝不敢怠慢。

    而走出殿門的季博昶,好巧不巧正碰上那進宮面聖的太子三人。

    瞧見這些人後,季博昶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擦肩而過使得太子三人錯愕不已。

    “這廝好大的膽子!面見太子殿下他怎敢如此無禮?”

    李善長一臉怒意地質問道,可朱標卻是輕輕搖了搖頭。

    “韓/國公,對於此人,你我都應小心為上,父皇對其青睞有加,若是這不恭的言論讓父皇聽見了,他未必會輕饒了我等。”

    李善長聞言不由和劉伯溫對視了一眼。

    這兩位老臣,雖然長因政見不合,明爭暗鬥了半輩子,可此時聽到朱標的話後,他們心中都有些詫異。

    要知道朱元璋可絕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他作為天子,向來喜歡統御人心,滿朝權臣在他看來,也不過是任憑趨勢的鷹犬罷了。

    所以對於這些朝臣,他有著一種源於骨子裏的輕蔑,而這季博昶到底何德何能,可以讓朱元璋如此禮賢下士?

    二人收回目光,此時僅憑猜是猜不出個所以然來的。

    三人走進金殿,一同行了跪拜之禮。

    朱元璋揮了揮手。

    “都起來吧。”

    說完,他的目光不由落到了朱標的身上。

    “太子,朕並沒有喚你,你何故前來?”

    “父皇,我對這仙師尚不瞭解,不知他到底展露了何種神級,竟可令父皇如此信服。”

    朱元璋瞥了一眼朱標。

    “你就算不來,朕也會找你的。兩位愛卿,原本有些話不便明說,但今日你們既然都已經來了,那就不妨聽聽吧。”

    朱元璋緩了緩,而後繼續說道。

    “仙師帶我瞧見了,我百年之後的大明是何種景象。”

    此話一出,三人臉上神情瞬間變得怪異了起來。

    子不語怪力亂神,這神鬼之說向來被視為虛妄之談,這季博昶若不是神仙,又何來行走於古今之間的本事?

    三人心中覺得詫異,但又不好明說。

    朱元璋此時興致盎然,這三人也不得不謹慎行事,若是哪句話不如意,觸了他的黴頭,少不了要承受這雷霆之怒。

    思索片刻,劉伯溫意味深長地說道。

    “聖上,臣素來信奉黃老之學,也曾祈求長生之道,但終究是福緣未至,所以也修不出個所以然來。可否請陛下,為我等講述一下,這巍峨大明在我等死後,是否流傳萬代,世世興榮?”

    朱元璋頹然一笑。

    也許恰如季博昶所說,這世上幾時有過亙古不滅的朝代?不過這些話從自己嘴裏說出來卻又是另一個意味了。

    朱元璋嘆了口氣後,接著說道。

    “我所見的情形,是老大早夭,允炆即位,而後藩王起兵,朱棣繼承了大統。”

    此言一出,三人驚駭不已,尤其是朱標。

    僅僅是這三言兩語,一頂謀反的帽子就扣到了朱棣的頭上,若是朱元璋所說不假,那終有一日,他朱標的兒子,江山淪喪,生死不保。

    而作為父親,他真能心平氣和地看待這些事情嗎?

    朱標趕忙跪下。

    “父皇,您說四弟有謀反之心,孩兒斷然不信,若果真有此事,也是犬子無能,既然如此,何不索性將這太子之位讓給四弟!”

    朱元璋聽聞此話,頓時氣得一拍龍書案站了起來。

    “豎子,此事豈容得你如此胡說,你將這太子之位當做什麼了,想給人就給人?我還沒死呢!這件事情也容不得你來做主!”

    “父皇,我……”

    “住嘴,世人常說,凡事自有天定,今日我等既已知天意,難道就不敢逆天而行嗎?”

    朱元璋這滔天的氣魄,遠非常人能及。也是,他若是沒有敢於逆天改命的膽識和氣魄,又如何能從以討飯的乞兒,直至今日坐殿稱王呢?

    李善長最慣於審時度勢,此時見此情形,他趕忙在一旁問道。

    “聖上既知天意,想必已有主張?”

    朱元璋看著李善長,陰冷一笑。

    “咱若是有主張,又怎會召你二人前來?想當年打天下時,你二人是咱的左膀右臂,現如今要守天下,你二人也要知無不言纔是。”

    劉伯溫和朱元璋相視一眼,這朝堂上的事情,他們什麼都不怕,可偏偏怕的就是這朱元璋不說人話。

    大家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所有怎麼可能猜得出來他在想些什麼。

    見兩人沉默不語,朱元璋手指輕輕敲擊著龍椅。

    “事情咱們一件一件的議,首先對於朱棣就藩的事情,你們都是怎麼看的?”

    李善長摸不準朱元璋的意思,所以自然是不敢貿然開口。

    而劉伯溫則是一片赤誠,說起話來,自然也少了些顧慮。

    “聖上,依臣之見,燕王已經到了就藩的歲數,若是還留在京城,恐於禮不和,到時候朝中臣子,心生他念,就怕會朋黨橫行。屆時燕王就算無心,恐怕也會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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