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驟然聽到厲軒誠這話的唐葉有些一頭霧水，“你有罪，找警察去投案自首啊，找我做什麼？”

    厲軒誠：“……”

    “偶像，不是我犯罪了的那種罪，是另外……唉，這麼跟你說吧，其實是我說話虎頭蛇尾的，讓你誤會了！”

    唐葉：“……”

    你確定，你現在說話就不是在虎頭蛇尾？

    我會算卦相面又不是會讀心術，而且又見不到你人，你確定你說這話，我能聽明白你想要表達的意思？

    “厲軒誠，到底怎麼了？”

    “偶像，你別因為我的話，再誤會我哥了。”

    厲軒誠一想起厲霆昀那時看自己的眼神，便感覺後背一陣陣發涼，“我不是跟你說，今天宮凌菲來了嗎？我哥把她趕走了。”

    “我哥跟宮凌菲半毛錢關係都沒有，甚至我哥都對她沒什麼太深的印象，他們是絕對絕對沒有可能在一起的！”

    “我承認，宮凌菲是對我哥有非分之想，但我哥卻對她沒一丁點兒的意思，我爺爺也絕對不會硬逼著我哥娶她的！”

    聽了厲軒誠說了這麼一大通，唐葉總算是明白了厲軒誠的意思。

    不過……

    “你跟我解釋這些做什麼？”

    聽唐葉這麼問，厲軒誠都快急瘋了。

    我哥稀罕你啊，不想被你繼續誤會，當然得由我這個始作俑者來解釋啦！

    “偶像，其實情況就是……”

    但有些話，厲軒誠覺得還是由他哥親自挑明才行，萬一他在中間又說錯什麼話，怕是百死都難辭其咎，“因為我的胡言亂語，霍霍了我哥的口碑。這話我跟你提過，萬一不小心讓你誤會了，從而讓更多人知道，讓宮凌菲從而道德綁架我哥，非讓我哥娶……”

    “哦，這樣啊！”

    唐葉涼涼一笑，“嚼舌根子，可不是我喜歡做的事。”

    厲軒誠：“……”

    他好像繼得罪他哥之後，隱隱也有些得罪唐葉了。

    “偶像，今天下午你有空嗎？”厲軒誠是真不敢再亂開口了，“我哥說他感覺自己的記憶有問題，希望請你過來看看！”

    “……下午？行吧！”

    唐葉微微眯起了眼，“下午一點半，你來接我吧！”

    “好的！”

    結束通話電話後的厲軒誠叫苦不迭，不斷在胸前畫着十字。

    而唐葉這邊，小器靈一邊rua著小鬼頭的腦袋，一邊滿臉不悅之色：“小葉子，你覺得小厲說自己的記憶出問題這事，是真的還是裝出來的？”

    “誰知道呢？”

    唐葉聳了聳肩，“但願不是裝的，否則我絕對整死他！”

    “那你打算……怎麼辨別？”小器靈停下了rua小鬼頭腦袋的動作，“他如果死活不承認……”

    “厲霆昀不是說下午請我過去看看嗎？”唐葉冷笑一聲，“看看就看看！”

    “搜魂術，我又不是不會。”

    小器靈：“……”

    都逼得小葉子準備動用搜魂術了，這小厲，是個人才。

    活該！

    ……

    下午，唐葉被厲軒誠接到了厲家老宅。

    唐葉到來時，厲霆昀正坐在書房裏處理檔案。

    厲軒誠在將唐葉送到後，便將空間單獨留給了他們兩人。

    雖然他挺愛吃瓜，但某些瓜，他是真沒膽子吃。

    “厲總。”

    唐葉不動聲色的與厲霆昀打了聲招呼。

    “嗯，請坐！”厲霆昀深深看了唐葉一眼，朝著書桌對面的沙發指了指，回答道。

    唐葉點點頭，坐了過去。

    因為無法從唐葉的臉上讀出過多的情緒，厲霆昀也不知此時的唐葉心裏在想些什麼，一時間，書房中充斥著尷尬的寂靜。

    半晌，唐葉終是忍不了這種尷尬到腳趾頭幾乎都要摳地的氛圍，率先開口打破了寂靜：“厲總，厲大少說您感覺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請問你有什麼地方感覺不對勁的呢？”

    厲霆昀並不是很喜歡唐葉這樣稱呼自己，他蹙眉說道：“這裏沒其他人在場，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厲總，這不太合適吧？”唐葉笑了笑，“且不說我還沒從絢星解約，就算是解約了，以我們不過見過幾次麵的交情，也應該客客氣氣喊您厲總吧？”

    “我覺得合適。”厲霆昀俊逸的臉上微微有些不悅，“我不是那種非得講究……”

    “那您讓我喊您名字，我是該喊您厲霆昀呢？還是霆昀，或是……小厲？”

    唐葉不等厲霆昀把話說完，便搶先說道。

    厲霆昀聽到唐葉的話一怔，看著唐葉微微前傾的身體，再看女孩昳麗絕倫的臉上帶著壞笑，宛若野生小狐狸那般的狡黠神情，他突然感覺……

    唐葉剛是在撩他吧？

    但神奇的是，厲霆昀並未因此而感覺不滿，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小愉快？

    有了這個認知的厲霆昀，看向唐葉的眼神愈發帶有深意起來。

    “你喜歡叫我什麼，便叫什麼。”

    唐葉一直緊緊凝視著厲霆昀的眼睛，她雖然從厲霆昀的眼神裡讀出了不少情緒，卻唯一沒有讀出慌亂。

    這演技……

    太好些了吧？

    你都說沒外人在場了，甚至也讓厲軒誠告訴我，不要誤會你跟宮凌菲的關係，但都到了現在，你還要裝出你沒有小厲時的記憶？

    一想到昨晚小厲說的那些話，唐葉感覺自己彷彿在被戲耍一樣。

    不過即便有這樣的情緒，但唐葉還是比較理智的。

    雖然她懷疑厲霆昀的失憶是偽裝的，但她並沒有證據。

    而懷疑也只是懷疑，萬一她的懷疑……

    不做真呢？

    “那行，我就喊你……霆昀吧！”唐葉本想說‘厲霆昀’的，但最終還是改口，“小厲這個名字，可不是誰都能叫的。”

    小厲、厲霆昀，兩個名字一聽，就會讓人感覺有些關聯，不管厲霆昀的失憶是真是假，但這些天來她所遭受的那種患得患失，宛如過山車一般的心情，唐葉感覺自己不找回點場子，她不痛快。

    就算厲霆昀是真失憶，那也活該。

    誰讓他失憶的！

    別跟她講道理，誰還不是個小公舉了！

    而厲霆昀在聽到唐葉說不是誰都能叫做“小厲”時，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難看起來。

    不過，厲霆昀很快便做好了心理建設。

    唐葉剛纔的說法固然讓人覺得她與“小厲”關係匪淺，但唐葉叫他“霆昀”……

    也挺親密。

    他對唐葉以前認識過什麼人並不瞭解，也做不到讓唐葉與過去一刀兩斷，但唐葉的以後……

    想到自己接收到的那些關於唐葉過去經歷的調查檔案，以及這一年半多遭受的網路暴力，厲霆昀心情瞬間不美好起來。

    唐葉並不知道厲霆昀此時心裏轉過了多少心思，她慢悠悠地拿出自己早已準備好的符篆，放在桌上往厲霆昀的面前微微一推，“霆昀，你介意我看一下你過去的記憶嗎？”

    “……”

    “如果你介意，那我……”

    “不介意。”

    厲霆昀見唐葉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色令智昏的做出了回答。

    而等他反應過來想要後悔時，卻已經為時已晚。

    哪怕他想出爾反爾，但看到唐葉臉上的笑容，他想反悔的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得到厲霆昀的回答後，唐葉將書房門鎖好，便催動符篆對厲霆昀施展了搜魂術。

    搜魂術是一種相當霸道的術法，不僅對施術者的修為要求極高，對於中術者，也有一定的危險性。

    如果中術者對施術者並沒有過多的信任，心底帶有戒備之心，那麼在施術過程中，要麼中術者不敵施術者，魂魄受損，輕則痴傻重則喪命，要麼便是施術者不敵中術者的意志堅定，陷入對方記憶遭受反噬。

    而唐葉對厲霆昀選擇動用搜魂術，當然不是爲了懲罰厲霆昀，也不是想害他，只是爲了鑑定厲霆昀是否真的失憶。

    唐葉相信厲霆昀的潛意識是信任她的，如果術法施展沒有遇到障礙，那結果如何一目瞭然。

    如果厲霆昀是假裝失憶的，那他勢必不會讓唐葉看到自己的記憶，那麼這術法一定會被打斷。

    當然，唐葉也事前留了一手，以防術法中斷，真的會傷到厲霆昀。

    然而，當唐葉收法之後，看著對面雙目緊閉的厲霆昀，佈滿冷汗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心疼之色。

    難怪小厲會是那種不愛有話直說的性格，小時候的小厲，實在是太讓人心疼了。

    “小葉子，怎麼樣？”

    小器靈好奇的聲音自唐葉的腦海中響起，“他是真失憶，還是裝的啊？”

    “真失憶了。”

    唐葉一想到自己剛纔看到的那些斷層的記憶，以及厲霆昀如今魂魄的狀態，忍不住扶額哀嘆：“他的魂魄，分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