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天色漸暗，到了江面的時候，太陽已經下山，冬天天氣特別短，只要太陽下山沒有月亮的話，很快就伸手不見五指。

    陰天的冬天，如果江面吹風的話，異常寒冷。

    寒風吹來，瑩寰的打了一個哆嗦，又一個噴嚏。

    “好冷啊…”

    看到江面上那些船隻燃起了漁火，朱權心疼的看著瑩寰。

    “要是覺得很冷的話，咱們可以回去……”

    女孩畢竟是女孩，她的身體素質絕對趕不上朱權。

    “王爺，我可不想因為我你就中斷的調查，既然來了，咱們還是繼續吧。”

    瑩寰可不想因為自己耽誤了朱權的大事。

    “沒問題的，不過是早一天晚一天調查嘛。”

    朱權對於瑩寰的溺愛早已超過女朋友的定位了，完全把她當成了後宮第一位在培養。

    瑩寰還想說什麼的時候，朱權拉著他的小手抬腳就要朝城裏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花甲老人忽然在他們的面前出現。

    “兩位小年輕，就算你們回去城門也關了。如蒙不棄，可以到小船上來小酌兩杯。”

    朱權上下打量了這個老者，發現他器宇不凡，像是讀過書的人。

    朱元璋在安定天下之後，命令天下所有讀書人都要參加科舉考試。

    按道理來說，像這種讀過書的老人不可能逃過朱元璋的命令。

    因為朱元璋那不要臉的命令上說過，但凡是不參加科舉考試的讀書人，就要重重處罰，有不聽詔令的按照抗旨大罪來處理。

    因為這個老人沒有滿70歲，70歲以下的讀書人都必須到應天參加科舉考試。

    “晚輩觀察老先生像個讀過書的人，怎麼沒有功名？”

    老者聽了朱權的話，哈哈一笑。

    “我叫何飛熊。九姓漁民之一。所以我們是賤民，即便是讀書了，根本就參加不了科舉考試啊。”

    朱權聽到何飛熊的話，心猛的一震。

    此次前來正是爲了調查九姓漁民的事情，沒想到這麼順利的就遇到了，這也太巧了吧？

    如果事情來的太巧，那就一定有問題。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朱權就不知道剛剛和英皇的對話有沒有被這個老者聽見，因為這個老者是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的。

    如果真的被他聽到了和瑩寰之間的談話，他應該猜到自己身份了吧？

    不過既然這個老者沒有主動的談及到自己的身份，那就沒必要多說什麼了。

    於是朱權就跟著老者一前一後的上了船。

    上了船之後，老人拿出一壺酒，還有幾條臘魚。

    臘魚可以用火烤一下再吃，也可以就著這麼吃。

    瑩寰在一邊站著，目不轉睛的看著老者，因為朱權沒有帶一個護衛的原因，很擔心老者忽然對朱權發難。

    “我看少年裏氣宇不凡，像王家子弟。”

    朱權聽到老者的話，哈哈笑了。

    “我已經快二十歲了，應該不算是少年吧？”

    “難道閣下不喜歡被人說年輕一點。”

    老者一邊喝酒一邊打量著朱權，他那雙銳利的目光想要從朱權的身上得到秘密一樣。

    “老人家你們九姓漁民，應該在新安江一帶紮根纔對，為什麼忽然出現在長江邊上？”

    “我們漁民當然是逐水而居，哪裏好打漁就在哪兒紮根。”

    這話回答的，一點毛病都沒有。

    “你們漁民當中有沒有走失人口？”

    “沒有！”

    老者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朱權壓根兒就不相信老子的話，呵呵一笑。

    “是嗎？我聽人說，有個來自你們九姓漁民的人，他死在了應天城裏，應天府已現在正在追查這個人為什麼會被人砍掉腦袋丟在應天。”

    這話讓老者端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顫。

    要不是這老者人，老成精很快就穩定了心神，那顫抖的手幾乎就要把酒水撒出來了。

    看到老者忽然變了神色。

    朱權頓時心道：看樣子按照這個方向調查是對的……

    果然這些九姓漁民忽然來到長江邊上，很不自然。

    老者頓時明白朱權是調查案子的人。

    看到他這麼年輕，不像是當大官的。

    應該是衙役或者說捕快之類的。

    但是不知道他是應天府尹，還是錦衣衛亦或者說是大理寺的人。

    “閣下難道是官差？”

    老者試探性的問道。

    “那老先生你回答我，是不是你們九姓漁民有人扣走失？”

    剛剛老者驚慌的表情已經算是預設回答了。

    朱權之所以再問，完全是爲了確認。

    只要確認了那個死者是誰。

    那麼就好圍繞著這個死者進行下一步的調查。

    “我們首領的兒子，失蹤快一個月了。不知道為什麼會聯想到我們九姓漁民？”

    老人家很奇怪，既然是無頭師，那你有什麼根據查到我們這邊來？

    “因為他身上有風溼病，那麼嚴重的風溼病，就只有一種人，那就是陳友諒昔日部下，被皇上貶為賤民的九姓漁民。”

    老者聽了朱權的分析之後，頓時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如果老者願意幫助，在下破了這個案子，我可以向皇帝申請，讓你們從此迴歸正常人的生活，從此不再是賤民。”

    老者聽了朱權的話，渾濁的眼睛裏透露出複雜的神色。

    他或許在思考應該相信主權的話，還是不應該相信朱權的話。

    作為如此老態龍中的老人，他所經歷過的事，可以說太多太沉痛了。

    以至於他肯定不會輕易的相信朱權的承諾。

    別人對他的承諾太多都沒有實現，因此他沒有理由相信像朱權這樣不長鬍須的年輕人。

    “我這輩子被人騙過太多次……”老者說出這句話，言語之間充滿了心酸和滄桑。

    “如果老先生願意相信我，我絕對不會食言，因為我是朱元璋的第十七兒子。”

    朱元璋的第十七兒，那可是在大明王朝如雷貫耳家喻戶曉的呀！

    老者聽到朱權自報家門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下，打不頭就叩拜。

    “草民參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朱權本來想攙扶起來他的蛋，沒那個必要讓他尊敬一下自己也是有必要的，不然的話就體現不出自己的尊重和貴氣。

    只有這樣才能讓老者相信他，朱權絕對有能力改變他們九姓漁民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