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消失的金山
就在他焦躁地來回踱步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懷中,還有一塊玉石片,掏出來一看,這正是他之前在金山上,翻找出來的寫著:玉面小郎君面具的半殘破靈符,他親手書寫修改的部分,赫然明瞭。
這個東西還在,這就充分證明了,自己之前所看見的金山,並不僅僅是幻覺,曾經那裏真的存在一座金山!只不過後來被杜蘅用其他手段隱藏、或者轉移了。
“居心險惡!何等的居心險惡!”李憑簡直要被她的騷操作折磨瘋了。
“杜蘅!”李憑咬牙切齒,懷著無限深重的怨念,在這土山附近掘地三尺,毫無所獲。最終只能拖著疲憊的身心,失魂落魄地返回小院中。
這種從驚喜到絕望的過程,就好像有人,將一張幾個億的彩票放在你面前,告訴你:你中超級大獎了;就在你歡欣鼓舞慶賀,爲了開啟新生活,把領導炒了,對手懟了,工作也辭了,還和朋友吹過牛,打算去兌獎的時候,他又當著你的麵,刺啦一下,把彩票撕了。
一切盡成泡影。
呵,換成哪個人不得奔潰!這麼折磨人……
李憑躺在床上,抓心撓肝、輾轉反側,就是睡不著!
他將自己和杜蘅相遇以後所有的事情,切片一樣,一幀一幀地在腦海中回放。
越想越是意難平!他咬著拳頭哼哼唧唧,默默將怨念放大,充滿整個灰色的人生,他想:
我對她多好!幫她排遣寂寞,陪她度過山中無聊歲月,給她講各種精彩的故事。旁敲側擊、前後左右、各種角度教她做人的道理,她怎麼就沒有能夠從那些故事裏麵,吸取教訓,學習正面的道理呢?
那些故事,多麼警醒世人、勸人向善!
而且,我還演了她那麼多次情侶,就算不能因戲生情,起碼也算是熟人了吧,怎麼就能對我這麼惡劣?
真的,我真傻。李.祥林嫂.憑又上線了。我怎麼就能幻想杜蘅做好事、把金山作為遺產留給我呢?
李憑恨不能仰天嚶嚶:最後一個故事果然沒出錯!
如果再來一次,李憑決定,自己還會演潘金蓮,給武大郎盛上那碗藥,並且堅定不移地說:來,大郎,喝藥!
估計就這個角色安排的沒問題,比較符合人設。
哦,不完全對,其實這個故事之前已經基本講完,最後一個說給杜蘅的故事,應該是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盜;只不過潘金蓮這個人物是最後出場而已。還是杜蘅自己要求,把當時擱置的情節重新拿出來演的。
對啊,她為什麼突然要搬出這個故事來?一開始李憑是懷疑,杜蘅想演武松,藉着‘怒殺姦夫淫婦’的名頭,再折磨自己一番。但現在看來,她要真爲了打自己一頓消遣,壓根不用找理由——就是這麼豪橫!
再說,哪怕最後一個童話故事,她也可以藉着阿里巴巴的手,把自己捶成強盜餅乾,又何必故意回頭演水滸傳?
這事透著古怪。
‘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盜’——不知為什麼,再次想起這個故事的時候,李憑的眼神有剎那的凝固。
早就已經將金山劃歸自己所有的李憑,比童話故事中,被阿里巴巴偷去金庫的強盜們還要心碎。
這個故事也是和金山的失竊有關,恰好對應杜蘅最後做的事情——薜蘿林中的那座金山也消失了!
杜蘅是不是用這種方式暗示:金山其實是被誰偷走了?
黑暗中的李憑,猝然坐起身,倚靠在床頭,下意識的唸了一句:“芝麻開門!”
嘩啦啦地一聲脆響,李憑的耳朵幾乎出現耳鳴。
胸口忽然出現一股灼熱感,他扒開衣服,低頭一看,就在胸口的位置,以前那裏曾經被杜蘅的指尖戳傷,她當時在裡面埋下一棵小小的、藤蔓形狀的幼苗,後來傷口癒合,雖然仍然能從面板上看見痕跡,但是不疼不癢,李憑就全然當此物是個紋身。
而就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隨著李憑念出‘芝麻開門’四個字,那個紋身形狀的小藤蔓,忽然發出幽幽的熒光。
“我的個天!”李憑嚇的一個鯉魚打挺,差點從床上栽下來:“這是什麼東西?我什麼時候被標記了?有毒嗎?杜蘅是不是把我當成花盆了?這是屬於寄生、還是養殖?啊啊……”
難道杜蘅明面上,是和高寒一起同歸於盡,實際上,她在我心底埋了一顆小小的種子,然後要用我的身體當花盆,暗戳戳等著生根發芽?
這可不太禮貌吧!都沒知會一聲,就擅自侵佔別人的身體,霸王硬上弓都沒這麼幹的!這種情況下,應該怎麼保護自己?
李憑緊張的嗓子都在發乾。
他伸手在那處的面板上反覆搓磨,然而熒游標記就長在他肌膚中,紋絲不動。
李憑的心肝一起顫抖起來,試探著對那個小標記喊了聲:“神女姐姐?”
毫無反應。
“杜蘅!”
還是沒有變化。
“握草了!”李憑又伸出指尖不停的戳:“這到底怎麼回事?”
大約過了五分鐘,他還沒有研究透,那顆藤蔓的熒光已經漸漸暗淡下去。胸口又恢復成平常模樣,除了淺淺的、幾乎看不出凸起的,安靜地像個紋身的藤蔓依然存在。
“熄滅了?”李憑靜默片刻,忽然又念一句:“芝麻開門!”
藤蔓小紋身應聲亮起,跟剛纔一模一樣。
“居然還是個聲控的!”李憑簡直被這個發現刺激的炸毛:“杜蘅居然這麼前衛,懂得如此高科技水平的東西!”
仔細感受一下,發現此物不管發不發光,對自己的身體似乎並沒有什麼不良影響,應該也不是杜蘅在此處潛伏,李憑略微安下心:“這樣不行啊,等改天我要找個全身大鏡子,把自己從頭到尾仔細檢查一下,看看杜蘅有沒有趁我不備,對我的身體做什麼……怎麼能這樣呢?也不提前說明一下,太不尊重人權了,這東西怎麼消除?難道要用刀挖出來才行?別啊,我沒有自殘傾向對自己下不去手的……”
又是天馬行空的想象一通之後,直到藤蔓標記再次暗下去,李憑第三次叫出芝麻開門,再次將紋身喚醒。
不過這一次他又開始了新試驗。他刺破指尖,滴了一滴血上去,沒有變化。李憑摸著下巴繼續思索:杜蘅應該不至於無聊、惡作劇到這種程度,裡面肯定還有隱藏的什麼東西。
把全身上下、所有家當盤點一遍,李憑終於大起膽子,從識海之中,調出一縷神魄之力,朝著紋身上覆蓋而去。
就在熒光藤蔓紋身,被墨色煙霧籠罩的時候,突然間,光芒消失,一座巨大的金山憑空出現在李憑面前,差點將他當場埋了。
“哎呦!”李憑冷不防被耀眼的金光衝擊,下意識閃躲,後腦勺重重撞在石牆上,眼前金星如銀河,一時間竟然不知該說什麼。
三分激動,七分難以置信,他嘗試著朝金山伸出手:“杜蘅能這麼好心,白給我一座金山嗎?不會吧?這不像她的風格,這裏麵是不是又暗藏什麼陷阱……”
直到他的手指切實地抓住一條珍珠項鍊,並且成功的把項鍊拿到自己眼前,沉甸甸、冰涼涼的有機寶石觸感,確認不是假的。
李憑板着臉色,吸取之前的教訓,連一絲激動的神情都不敢隨意浪費,生怕待會又發現這是一場幻覺,已經打臉這麼多次,不能再對杜蘅的善良抱任何期望。
五分鐘之後,胸口的藤蔓紋身光芒消失,與此同時,李憑面前的金山也不見了。但他之前拿出來的珍珠項鍊,依然切切實實的纏繞在他手上,沒有隨之消失,也沒有變成其他奇奇怪怪的東西。
李憑就這樣瞪著眼睛,一直熬到天亮,眼球上凸起的紅血絲,讓眼珠每一次轉動,都帶起一種酸澀的不適感,但李憑的心底卻隱隱樂開花:“嘿嘿嘿……項鍊還在!還在啊!”
這說明什麼?
杜蘅是用一根藤蔓,開闢了某種空間,將整座金山移進來,直接整個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