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孃，您今日突然進宮，可是有要事？”溫然之坐到葉錦惜的邊上，溫柔地看了她一眼後，問向老夫人。

    老夫人還停留在他們家主子終於有後的喜悅之中，溫然之的這句問話，讓她瞬間清醒。

    再欲言又止地看向葉錦惜的肚子，如今她已經有孕，自己再提笙兒的事情說不定會招來他們不喜。

    “老夫人，您有話但說無妨。”葉錦惜看出她的顧慮，鼓勵道，“您是國主的奶孃，不必拘禮。”

    老夫人深受溫然之敬愛，但也不能表示，她可以因為一己私慾，引狼入室。

    “國主，國後，是笙兒，她回來了。”老夫人聽出葉錦惜的淡淡的警告，悲從心來，她沒想到有一天，會被葉錦惜拿捏。

    老夫人直接站起來，跪到了地上，“還請國主責罰。”

    “奶孃，您快起來。”溫然之眼裏的溫情淡去，示意青夜將老夫人扶起來。

    “國主，是老奴的錯，如果您要罰就罰老奴吧。”這話，分明就是在包庇穆笙，還用她的功績讓溫然之妥協。

    這讓葉錦惜的眉不由蹙起來，她真是年紀越大，有些道理也跟著一併忘記了。

    “奶孃，她是怎麼回來的？”溫然之並沒有表現出喜怒，聲音平靜。

    只要一想到當時他們將穆笙一個人扔在萬晟國，老夫人便是心中愧疚難安，當初他們離開萬晟國，穆笙一個人孤苦無依，也不知道她的日子是如何挺過來。

    “國主，她……她……”

    “老夫人，您別急，慢慢說。”葉錦惜也想知道，穆笙是用了什麼理由讓老夫人相信。

    老夫人用衣角拭淚，“笙兒在三皇子府日子過得艱難，更是被三皇子妃關在破院之中，便想了一個法子逃出三皇子府，千辛萬苦來到這裏。”

    溫然之眼裏閃過厭煩之色，“奶孃，你可知道萬晟國和西涼國此時正兩國對戰，兩國的將士各自鎮守著邊境地帶，穆笙一個小女子是如何躲過這萬千將士安然來到西涼國，還這麼順利地找到您的？”

    這些事情，老夫人從來沒有想過，此時，怔怔地看著溫然之，說不出話來，“這……這……”

    “看來，奶孃是忘了穆笙是三皇子的女人。”溫然之聲音冷了下來。

    “國主。”老夫人手足無措地張嘴，想給穆笙求情，可想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來，“笙兒她，她不是自願嫁進三皇子府……”

    “奶孃，如今我剛剛成為西涼國的國主，不敢大意。”溫然之對老夫人的態度沒有之前的溫和，“畢竟，萬晟國的皇室恨不得取聯的性命。”

    老夫人心頭大震，這話她是聽懂了。

    所有關係到溫然之性命的事情，她都不會去做。

    “笙兒不會的，她不可能背叛您。”穆笙是她從小養大，她是什麼心性她最是清楚，她會絕對不會做出傷害溫然之的事情，

    溫然之打斷老夫人的話，替他說明來意，“奶孃，您是想收留她？”

    “……是。”這個回答有一些不太確定。

    一時間，整個大殿都寂靜下來。

    “不可以。”

    葉錦惜帶著怒意，“老夫人，穆笙在安王府的事情您是忘了嗎？她當初可以離開安王府投奔三皇子，您真的能保證她不是三皇子派來的奸細？”

    “不，不會。”老夫人下意識脫口而出。

    “如果是呢？”

    葉錦惜看向老夫人的眼神沒有往日的尊敬，她不否認穆笙可以逃出三皇子府，但以她的性子，絕對不可能出逃，如今帶著這個理由來西涼國，還是在兩國如此嚴峻的局勢下，安然到來，定有蹊蹺。

    “如果她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老夫人要如何自處？”

    “我……”老夫人被質問得渾身發抖。

    “惜兒。”溫然之略有嚴肅地阻止葉錦惜再出言，看向老夫人，“奶孃，朕派人送您回去，您年紀大了，應該在山中好生修養纔是。”

    “國主？”

    老夫人不可置信地看向溫然之，他沒有幫自己說話，反而對自己已經表現出不滿。

    “青夜，送老夫人回去，再帶穆笙進宮見朕。”

    溫然之捏捏自己的眉心，站起身，扶著葉錦惜，“惜兒，朕送你回去。”

    “是。”

    葉錦惜站起來，對老夫人點頭，“老夫人，慢走。”

    老夫人怔怔地看著溫然之和葉錦惜離開，他親手養大的孩子，終究是跟自己離了心。

    “老夫人請。”

    青夜向老夫人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這樣會不會讓老夫人寒心？”

    葉錦惜側過頭，觀察溫然之的表情，老夫人一手將溫然之養大成長，在他的心裏，老夫人是他親人一般的存在。

    溫然之，“奶孃怎會不知道笙回來的目的，她只是裝作視而不見。”

    想想也是，溫然之的身份特殊，雖然萬晟國蕭家不會公然迫害他，但也不想讓他活著，老夫人能帶著躲過無數次暗殺，定是有聰慧在身。

    “或許她相信穆笙可以為國主做任何事情。”葉錦惜打趣道。

    溫然之被葉錦惜的話氣笑了，“惜兒，這話是何意？”

    “隨便說說。”葉錦惜意味深長地笑笑，握住溫然之的手，“我們去看看爺爺他們有什麼進展。”

    另一邊。

    “屬下見過穆笙姑娘。”

    青夜將老夫人送回她的別院，來到穆笙面前，向她行禮。

    “不必多禮。”見青夜如此客氣，穆笙心裏一喜，看來孃親成功說服溫然之，同意讓她留在西涼國，這樣，她便可以隨意出入西涼國都。

    青夜再次拱手，“穆笙姑娘，國主要見您，請您跟我進宮。”

    “進宮？”穆笙咬咬牙，說真的，她有些害怕現在見到溫然之，轉身向老夫人求助。

    老夫人內心無力，溫然之已經對她不滿，也無力阻止穆笙進宮。

    “穆笙姑娘，請。”

    青夜不給她機會，便有兩名侍女上前，攙扶穆笙，“穆姑娘，請。”

    ……

    “爺爺，這些藥材真的有用嗎？”葉錦惜看著泡在熱水裏麵的藥材，樣樣都是珍品。